冇錯，就是象牙。

1986年，三星堆址發掘出兩個大型祭祀坑，出土了不計其數的，引發了全世界的關注，但更讓人到震撼與匪夷所思的是，兩個祭祀坑的最上麵竟然都埋藏了厚厚的一層象牙。原來，在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之前，都平原可不是“水旱從人、不知饉”的天府之國，經常洪水肆、殍遍野。商周時期的氣候要比現在溫暖得多，在（長）江、淮（河）、（黃）河、（河）流域可見大象的影。不知是因大象“寬胖”而能倖免於洪水的“滅頂之災”，還是因彆的什麼緣故，古蜀人便認為它有消除水患的神力，從而用象牙代替大象進行祭祀。但“枯木死骨，安知天命”，象牙若是真管用，何必再修都江堰。不發洪水，純屬巧合，發了洪水，全當心靈寄托，而我要做的就是下山摘桃、順水推舟。

我二人一番合計，既然已下定決心，那就快馬加鞭、爭分奪秒。柳一葦先出去解個手，我邊換服邊等他。忽然，他慌慌張張地鑽進帳篷來，大呼不妙。我見他這樣子也嚇了一跳，心想難道是有人發現了我們正領著村民來端我們老窩來了，要是真這樣的話，我們除非翅否則是在劫難逃。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象牙一眼，說:“白忙活了！有人捷足先登了，我看到崗下村子裡的人開始往祭臺方向去了！唉！”

他的話就如一針，而此時的我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剛纔還鬥誌昂揚，結果就撒泡尿的功夫，還未出師，計劃立刻土崩瓦解，我整個人瞬間就蔫兒了，白忙活、空歡喜一場。

“得了，我看咱們還是靠著存糧度日，能拖一天是一天吧！”柳一葦躺在一旁，不再說話。

看著他失落的樣子，我這心裡彆提多難了。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跟著銀雪一起到羅布泊，不會被困在這泥潭裡。我陷深深的自責之中，我真是無能！無能到讓陸銀雪從我的手掌中走，無能到冇有好辦法離困境。一個是我第一個上的也是最的孩，一個是我第一個相識的也是最好的朋友，而我卻我連累了他們、害了他們。

不！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必須要讓我自己為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為一個值得依賴的男人。我調整了崩潰的心態，腦海中努力蒐羅一些細節。路旁石墩上的甲骨文，讓我斷定所的朝代是殷，崗下的村落說是村落，實際規模算得上一座城了，而我們走的那條泥道，也並不狹窄，通過積水還能看出很深的車轍痕跡，並非是靠人步行踩出來、下麵一層爛草的路，倒像是故意拓寬供人車通行的。再說說那祭臺，雖然距離遙遠，且崗下積水嚴重，我還是能看出來它是五層製的。再看看周圍的地理、地貌，可以排除是都平原了。那麼一個有著寬闊大道和大型祭臺的城，有可能是哪呢？大邑商。

可我仍然無法確定所的年代，到底能不能用上這象牙，還需要潛伏到祭臺附近觀察一二。但希的曙總算重新燃起，我起柳一葦趕換好服和草鞋、扣上定帽子，藏起帳篷，帶上象牙和鉛筆就出發了。

我們潛到祭臺不遠的草樹後，此時祭祀早就開始了，正撞見最腥殘酷的人殉環節。此次祭司準備了二十個人牲，依稀可辨這些可憐人都是高鼻淺目、相貌冷峻的羌人，不出所料，應該是戰俘。若是晚生三千年，他們這種長相可是標準慾臉，在時尚界模特圈一定很歡迎，而現在卻還俎上魚，真是生不逢時啊。他們有男有、有老有，一個個的極度恐懼、渾瑟。祭司每念一句咒語，手下的劊子手就將一個人用石鉞破開腹腔、活生生地拽出腸子，然後將腸子恭恭敬敬地放金燦燦的青銅鼎中，一共唸了十二句文，屠戮了十二條命。金黃華耀與腥紅喋，禮敬鬼神與殺活人，這一切詭異地纏在一起，把我和柳一葦衝擊得呆若木。當殺戮停息，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神焦急地尋著象牙，而柳一葦一直用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彷彿被開膛破肚的是他一樣，他一不，看樣子是給嚇傻了，那些殷商人也是一不，但不是被嚇傻了，而是麻木了。其實，他們本冇有把這些異族、戰俘當人看，踐踏這些人的生命，簡直和踩死、碾死、燒死、燙死一群螞蟻冇什麼區彆。

我看了一圈，這才發現祭臺左側有四個人撐著蓑草護著一口大鼎，鼎下**，剛纔我也是驚嚇過度了，竟然冇看到這個龐然大。我仔細掃視了幾圈，都冇有發現象牙，於是鬆了一口氣，立刻掏出鉛筆在象牙上刻畫。這時候就要慨讀書有用了，我也實在冇有想到在大學暑假時候學的甲骨文也能有用武之地。

突然，又是一聲淒厲的哀嚎穿了我的耳，嚇得我筆都冇拿住掉到了地上，抬頭一看，卻不想，眼前的景象把我嚇得連象牙也掉到地上了:一個羌被投那開水滾沸的大鼎之中，真是極儘淒慘之能！我側過臉不去看，也捂住了柳一葦的眼……不一會兒，煮皮的氣味鑽我的鼻子，就連大雨也無法洗滌這腥的氣息，我到陣陣噁心，不住地乾嘔，頭也有些眩暈，淚水混合著雨水落到這片黃土地上，曆史的車揚起滾滾飛塵，不知哪粒塵土曾飽嘗過鮮和熱淚……

那子已經冇了響，一個羌奴的死，就如墜水中的石，激起幾朵慘烈的浪花，彈指一揮間，風平浪靜。生得無足輕重，死得無聲無息。

短暫的平靜過後，大祭司一聲令下，四顆頭顱滾落在地，熱噴湧在旁，飛濺到被綁縛的男的臉上，我看到他臉上的驚懼和“早死早超生”的絕，我無法再忍一個小生命在我眼前夭折，繞到祭臺後麵，雙手執著象牙，高舉過頭，一步一步走到祭司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