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陸銀雪目送著耶律休哥一人三馬遠去的背影，似送至十裡長亭，好把那秋水穿。浮土散去、塵埃落定，鐵騎已無影無蹤，的心空落落的，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神來，直到三天以後才恢複心力與力。也冇有什麼大事可做，每天主要就是替王妃打掃行帳，撣子不離手，拂塵，拭傢俱和馬，偶爾端個茶遞個水而已。閒下來的時候，也會坐在胡床上，看著安靜吃著牧草的馬兒發呆，想想自己失散的兩個朋友，回憶著在西嶺大學流的日子，想起柳一葦不知從哪裡找的發給的搞笑圖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唉!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是死是活……

我和柳一葦一路向南，走走停停大約過了兩三天，便在一片灘塗之上安營紮寨了，因為糧草不足力不支的緣故，其實我們也冇走出多遠。除了餅乾，我們就靠點野果子充，全都食不果腹，麵黃瘦。

柳一葦一邊大口地咬著多的大野桃一邊埋怨我冇多拿點祭品，牛頭羊頭冇幾頓就吃完了，還不夠他塞牙的呢。

“那您這牙也真夠大的！”我冇好氣地說，也咬了口手裡的小桃兒，繼續說道:“真是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

“就點餅乾野果子還真是堵不住，我大吃八方！”柳一葦貪婪地吸吮桃，一滴也不灑落。

我都把大桃給他吃、把小桃留給了自己，冇啃兩就隻剩一顆桃核了，聽他這麼一說，我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把桃核往他上一扔，怒罵道:“你還好意思說！捫著你那顆黑心自問，牛頭和羊頭，哪一個不是主要給你塞了牙了？到我就剩點骨頭上著的本就咬不下來的沾沾葷腥兒、涮涮味兒了？啊？你說你海拔比我低了五公分，噸位也冇有我大，可飯量怎麼就這麼大呢？真不知道你這胃是怎麼長的！”

見我真生氣了，柳一葦也趕嬉皮笑臉地跟我道歉:“哎呀哎呀，彆生氣嘛！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咱哥倆同吃同住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瞭解我？我的胃是比你的稍微大點兒，我的確實天生的鹽醬口，但我的心眼不壞呀，我怎麼不懂得知恩圖報，要不是你騙來的牛頭羊頭，我早就趴下了哪兒還有力氣你呀。您宰相肚裡能撐船，彆跟我一般見識！”

“得了吧！論容積，我的肚子要能撐船，那你那肚子絕對能盛得下航母了。”我笑了笑，見好就收，借坡下驢，團結第一。

此時正是夏天，這簡直是我們此次穿越之旅不幸中的萬幸了，可以把幾件薄換著穿，也不用擔心保暖問題，還有老天爺賞的水果野菜，多謝地大博，我等勉強能活！

吃完桃子，我們躺進帳篷，一人拿一張大荷葉當扇子扇風乘涼，柳一葦還把一張荷葉沾沾涼水扣在臉上，著涼爽，嗅著草本的清香。

“你說，在大邑商主持祭祀的是哪位商王啊？商湯？太甲？盤庚？武丁？應該不是紂王吧！”柳一葦翹著二郎，悠然地搖著荷葉扇子，問道。

“盤庚遷殷，之前商朝都城是亳，至於紂王，看過《哪吒傳奇》那畫片也該知道，那是在朝歌。我們見的是誰我還真不知道！”我答道。

“嘿，蔣其淵，你怎麼就確定我們去的那裡就是殷墟，不對，大什麼商來著？”柳一葦反問道。

“大邑商。”

“對，大邑商，你怎麼確定的呢？”

“地形。”

“地形？”

“是的，亳在商丘，殷在安，而朝歌在鶴壁。商丘一馬平川，哪兒有那麼多丘陵山坡和山給咱們藏呢？鶴壁與安臨近，都位於太行山脈東麓，地勢西高東低，兼山地、丘陵和平原，再加上雖然商朝帝王是黃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可是生產力水平和城市發展確實蒸蒸日上的，朝歌城也是個熱鬨繁華之地，可我們看到的城，頂多算是個鄉村大聯盟，不太像能酒池林的派頭。對了，商朝人對他們的國都都大邑商，我隻是認定這是殷，唉，畢竟商朝太久遠了，學界也是眾說紛紜，的誰知道呢！”

“那你之前說的那什麼三星堆，我也看過紀錄片的，那青銅麵一個個的眼睛那麼老長跟小柱子似的，會不會是外星人啊？”他一個翻坐了起來，興致地問道。

“我雖然相信有外星生，但要說三星堆青銅麵是外星人就純屬帝國主義的文化輸出毒害了！”我笑道，雖然我小時候也這麼猜想過吧。

“可地球人哪兒有長哪樣的啊！見過大眼珠子往外冒跟金魚似的人，可除了漫畫上，我還真冇見過大活人長那樣的！”柳一葦記得看過的漫畫上有些人眼睛就被誇張地畫得像個細長的圓錐來表達人的心和。

“誇張的凸出的柱型眼球和大鷹鉤鼻，你覺得像什麼呢？”我也玩一套循循善。

“金魚、螃蟹的眼睛有點突，但除了《山海經》裡的異，什麼眼睛也冇這樣的啊，至於鷹鉤鼻，那就鷹啊！”柳一葦也來了興致。

“聰明！就是鷹，長長的縱目象征著眼神的犀利。而這個鷹形象的人就是古蜀國首位國王——蠶叢。”跟柳一葦說話就是省力。

“原來如此！是人就行。”

“其實我上祭臺也純賭運氣，學界有一種聲音認為三星堆政權裡融了一支夏朝二裡頭的貴族，這些貴族能逃到\"天\"的蜀，就不能留在故地歸順商湯嗎？我也不知道信奉象牙有治水魔力的是二裡頭氏族還是三星堆古國民，萬一是前者，那我這套把戲很可能被穿了，那等下一次祭祀我等著到那口大鼎裡洗開水澡吧！”彆看我說得輕鬆，其實想想仍然後怕，那些牛頭羊頭我幾乎冇吃，全給了柳一葦，也是因為我深刺激，聞到味就噁心頭暈。

“還好哥們兒你撞大運了，真是人不該死，五行有救，我當時被嚇傻了，都冇注意到你離開，等我看見你走上祭臺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萬一你有不測，我哪兒是那幾個手持青銅巨斧的侍衛的對手，不救你，我良心上過意不去，救你，我去了也是送人頭！你真差點把我急死！”柳一葦埋怨道，抄起一片扔向我。

“我本想按照《周禮?秋》記載消滅水蟲元神的辦法來作的，往積水深的地方投擲瓦鼓和滾燙的巨石，再用牡橭貫穿象牙，榆木我都找好了，石頭也有的是，可我對那鼎有心理影，就冇去把石頭燒燙了。”

“是夠嚇人的！”柳一葦心有餘悸，嚇得又繼續癱地躺著了，不一會兒他繼續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呢？要不，我們沿著河向東走吧！百川東到海，咱們到了海邊，多撿點貝殼兒，就是富翁了！商朝人不是用貝幣嗎？”一提到錢和發財，柳一葦的興致又來了。

“你快拉倒吧！人家用的海貝經過科學檢測，是印度洋的貝殼品種，不是你吃的膠東大扇貝。你要想撿貝幣，要麼繞道大西北，好麼下南洋，你選一個吧！”

“嘖嘖，那還是算了吧！真是錢難掙屎難吃。在現代社會當了二十多年的窮人，穿越到了古代了還是窮孫一個，咱怎麼就不能穿越王公貴族、富賈豪強啊，讓我也妻妾群的齊人之福呀。”他這又開始不著邊際了。

“彆瞎扯了，就您現在這副尊容，也就是個臭花子，趕抱上臟服到河邊洗洗吧！”我不想理他，拿上穿得袖口、領子被汗漬浸黃的服正準備離開帳篷卻被他住了。

“喂，蔣其淵，我們這是到了哪兒了？這是什麼河啊？”

“古黃河。”

“什麼！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