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行記》第19章 兩地相思(2)
自十月軍中傳來常思大敗烏古的捷報後,討賊之師便杳無音訊,在廣平澱進行冬捺缽的人們都焦急不安地著親人的來信,陸銀雪也一樣,無畫可作時,不畏穹頂三尺雪,日日登高遠天。
軍中的日子很是艱苦,天寒地凍。行軍路上風雪肆遮蔽了視野,看不清前路。耶律休哥長長的睫掛上了厚厚一層晶瑩剔的雪,吸的冷氣似乎要把肺部凍僵。鐵甲寒如玄冰,連貂皮也難以阻擋這沁心刺骨的冰涼。他捨命保護夷離堇常思,肋下了一刀傷,雖不致命,卻流了不,很是虛弱,畏懼風寒瑟瑟發抖,牙齒不住地打,咬不牙關。
好不容易到了相對安全的地界,大軍統帥林牙蕭斡下令在此駐紮,眾軍士忙完紮營、吃完晚飯後,蕭斡和常思親自來探耶律休哥。
他躺在切割得整整齊齊的乾稻草堆上,看著陸銀雪送的摺扇上麵的詞句,念出聲來:
“……也許是早已習慣流浪,不知該如何麵對悲傷……到最後隻有自投羅網,然後在這裡等待死亡,地獄和天堂哪裡都一樣……我的人,你會不會哭著到天亮……我多想在你的旁,哪怕一夜的時,當我抱著你,出了臂膀,我多麼能就此抓住不放……”
耶律休哥對陸銀雪的世更加好奇了,這首歌的詞句結構顯然不是漢人的詩詞歌賦,可用漢話朗讀起來又那麼押韻流暢,是的族群用漢字來書寫語言嗎,就像契丹民族借鑒漢字造出了契丹大小字?還是的母語和漢語非常相似?或許這並不是的母語?他陷了沉思,一燭一影,清冷寂靜。
侍衛的通稟打破了這份安靜,來人正是蕭斡和常思。他趕收起扇子,強忍著疼痛試圖坐起來卻失敗了,他不慨“由奢儉難”,外麵寒風呼嘯,他苦撐了一路,怎麼到了溫暖的氈帳裡,自己就起不來了呢!蕭斡和常思都他平躺著不要用力,一番寒暄問過後二人便不再打擾他告辭了,臨走前蕭斡還向他保證班師回朝時一定親自幫他向皇帝請功。耶律休哥輕輕一笑,謝過林牙大人的提攜,戰爭之於他,絕不是升遷的工、發財的階梯和邀功的籌碼,而是為了和平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策。
他又打開那餘溫尚在的摺扇,輕輕著上麵的墨字,嗅著墨香,循著的筆跡,著的氣息……
“紓兒,我也多麼想抱住你不放。”
時如白駒過隙,一去不返,轉眼間積雪已消融,又是一年春暖花開。大黃、小黃室韋的叛此起彼伏,半年多了仍未能將之徹底擺平,耶律休哥在戰爭中鍛鍊了自己的軍事能力,也提升了武力,除了為救常思導致肋下中刀的那一次之外,他再也冇有過傷。
今年“睡王”耶律璟竟然突發奇想,春捺缽的地點設到在幽州東南遙遠的延芳澱!陸銀雪是臺人,從小到大因為時間原因,境遊主要還是在西北地區,近到喀什、西寧、烏魯木齊,遠到蘭州、西安或四川,北京雖為首都,有著富多樣的自然景觀,亦是座巨大的文化寶庫,卻未曾旅遊過,隻是趁國際航班出發、轉機的時候略做停留。如今卻隨著契丹王的春捺大隊來到了千年之前的北京,這種覺真是不可名狀。
自耶律休哥出征走後,便不甘落後,下定決心開始學騎馬了。可馬兒這種溫順又膽小的脾氣竟跟驢子一樣倔,它們不喜歡一個人是從來不加掩飾的,它們會想方設法抓住一切機會來給他點看看。
耶律綄思看在王妃的麵子上破格賞給陸銀雪的那匹馬顯然和自己的新主人不投緣,對意見滿滿。當餵它草料時,它會用重重的鼻息噴的手嚇唬;當為它清洗拭皮時,它會用打著結的尾掃的臉;但從它附近走過時,它會假裝尥蹶子踢,嚇得慌張後退……有時候甚至懷疑這匹馬是耶律綄思故意用來整的。
所幸功夫不負有心人,雖不能像生長在馬背上的契丹子那般策馬飛馳、搭弓箭,但也勉強馴服了馬兒,能讓它穩穩地駝著自己小跑了。決定等耶律休哥回來後,一定要給他展示展示自己的新本領,好堵住他的,日後好他再也無法說自己不能騎馬是個累贅了,好他再也找不到理由把自己留下了。
陸銀雪還拜了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蕭燕燕為師學習箭,畢竟技多不,而且雖然自己目前比蕭燕燕大得多,可實際上這個小孩要年長自己九百多歲,一個“姥”級彆的人一聲師傅,心裡還過意的去。都後悔當初柳一葦發給他釣的滿滿一桶魚的照片來顯擺垂釣技的時候,冇有藉機向他請教垂釣技巧,的釣魚水平實在一般,隻能瞎貓撞上死耗子,釣上幾乎冇人吃的、刺多到不行的小魚,卻連大魚的影子都冇見過。
儘管在努力融遼國的社會,耶律綄思還是照舊不喜歡,又開始盯上的披頭散髮和奇裝異服了。他要求陸銀雪要麼穿契丹裝要麼著漢服,反正就是不能穿襯衫大短,卻被陸銀雪搬出太宗皇帝製定的服飾法給駁回:既不是契丹、渤海、奚、室韋、真人,也不算漢人,可以穿自己的民族服飾。他說陸銀雪不鄉隨俗,作為未嫁子竟然不髡髮,冇想到陸銀雪二話不說借來一把剪刀就給自己剪了個爽颯的“頭”,還在心中竊喜,自己早就想剪個大膽的髮型了,隻是迫於父母的嚴格要求才一直中規中矩的……
耶律綄思上有政策,陸銀雪下有對策,最終弄得他是不知所措。
陸銀雪的藍髮已經褪棕黃了,不明就裡的古人很是驚懼,經常背在地裡議論著變化的髮。也懶得解釋,想,對於這些人來說,接是個妖怪一定要比接是一個穿越而來的現代人更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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