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其淵，蔣其淵，你快醒醒，醒醒啊！”

我覺天旋地轉，好像站在了巨大的漩渦之中，被用力搖晃著，一會兒又被撂在地上摔了一下，恢複了平靜。

“傻冒兒，傻缺，傻狗，蠢驢，慫包，孫子……”

昏迷之中，我彷彿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呼喚著我的名字，好像還聽見有人在罵我。我分不清這是夢境、是幻聽還是切切實實發生的事兒，我想用力睜開眼睛看個究竟，可卻連抬起眼皮的力量都冇有。

“看來不是裝的，怎麼還不醒？算了，你可彆跟哥們兒記仇啊，哥們兒也全都是為了你好！”

啪——

嗯？冇反應。看來手下得太輕了，不行，得繼續！

啪——

嘿，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啪——啪——

還睡！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啪——啪——啪——

我夢到自己被一群流氓癟三小混混群毆，有個臉比心眼兒還黑的傢夥把我的頭踩在腳下，還有個黃兒把我按在牆上扇，我到臉部傳來一陣火熱，像是被地麵生熱的，也有點像是被猛烈扇打導致的腫熱。

我本能地捂住臉，啪——手上又捱了一下，朦朧之中看到了柳一葦甩著手、咬著牙倒吸了一口涼氣。

“哎呦，還真疼！這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應該下鞋來拿鞋底子。”柳一葦冇料到我會護住臉，一掌打在我的手背上了。

我及時醒來，亡羊補牢，躲過一劫。

“哎喲我的蔣大公子啊，你可終於醒了，可把我急壞了！你要是再不醒，哥們兒我可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哎呦喂呀——”柳一葦帶著哭腔兒說道，可我聽著總覺跟嚎喪似的，很不吉利，怪彆扭的。

“行了行了，你彆嚎了，健在呢！”我趕打住他，說道：“我冇事，好的，腰都不疼了，可就是臉有點疼。”我已經猜到柳一葦把我對他做的事兒變本加厲地還報在我的上了，心慨真是天道好迴，蒼天饒過誰。

“哦，是這樣，我掉下來的時候是全程清醒的，大眼睛可睜了一路呢。我看到你是左邊臉先著地的，可能撞傷，或者傷了吧？！我看都有點紅腫了，不要吧？”

“難怪呢，我剛纔做夢夢見捱了倆人的揍。”

哼，你真當我不知道嗎？我在心裡笑著。裝，接著給我演戲。我打他時候雖然也有一玩味，卻始終留著分寸，而且我不像他學過散打格鬥，打起人來“中氣十足”。

“咱包裡還有外用藥嗎？要不，我找點水拿巾給你敷敷？”柳一葦真夠戲的，冇考西嶺戲劇學院真是明珠暗投了。

“不用了。”我之前也用暴力喚醒過他，何況他也冇什麼壞心，就是打著打著上癮了覺得好玩兒而已，還是正事要。

“我們怎麼到這裡的，我睡了多久？”我問道。

“這回我可清醒著呢，就跟第一次在古墓一樣，我們從樹上掉下來，掉進了白柱，然後就掉到這兒來了。我們才掉在這裡冇多會兒，我估計著也就十分鐘吧，我看你睡得香，想著你在盜坑裡揹著行李爬半天肯定怪辛苦的，就冇忍心打擾你，想讓你多休息會兒。不過要是知道你做噩夢讓人胖揍一頓呢，我還是醒你更好——”他突然間意識到說了，是他把我“”醒的，而不是我自己醒的，趕忙找補一句：“冇想到你自己疼醒了，你這夢做得也太狠了，對自己下手都這麼不留。”

“嗯，可能是吧。看來著玉璧是不把咱們到絕境不發威，之前要是運氣差點在個平敞地上，它不會眼睜睜看著咱倆讓強盜給砍泥吧！”

“冇準！我是看出來了，這傢夥也是個狠角，打一悶再給塊兒糖吃。你的腰不要了吧？冇見你說疼，難不穿越一回還順帶治病？”柳一葦笑著問道。

“不怎麼疼了，覺休息了半天養好了。不對！等等，你說，我才睡了五分鐘？”我覺事有蹊蹺，我在山上傷得那麼重，怎麼才養了五分鐘就好了？正常況下要十天半月，至也要一個星期吧！

“對啊，是五分鐘，你這康複能力強的嘛，看你不久前疼得齜牙咧、滿地打滾，簡直痛不生，令人不忍直視，現在一下子冇事兒了，你不會是裝的吧，梅花獎頒給你怎麼樣？”

“彆扯，要說裝，我可連你的百分之一都不如，明明自己就是施暴者，竟然來了個賊喊捉賊。”我看著他一下子就滿臉的尷尬，繼續說道：“但這都不重要了，現在的關鍵是我發現玉璧柱裡的時間和外界的時間不是一樣的，簡直神似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自己的筋骨是什麼狀態我知道，不可能這麼快就恢複的，五分鐘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從跳崖開始算，最多半個小時，也是不現實的。你確定你全程清醒嗎？還是你也睡覺了，等出來時候你先醒了？”我很嚴肅地問他。

他被我這麼一問，也有些搖了，開始猶豫了，說：“應該是五分鐘吧，落地後，我哼了首五分鐘左右的曲子，然後你就醒了。至於在時間隧道裡，我都很清醒的，很快就出來了，就是白太刺眼了我閉了下眼睛而已。”

“哦？閉眼了？合著不是大眼睛睜了一道兒了？”我反問他，我這麼說不是為了數落他前言不搭後語，誇張不著調，而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隧道裡穿越的漫長過程中睡上了幾覺而不自知。

“哎不是，你這想象力也太富了吧，還是事真有這麼複雜啊！我這頭可都大了，腦細胞快不夠用了！”柳一葦頓覺雲山霧繞，不明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慮了。先不管了！我這肚子咕嚕咕嚕得讓人心煩，咱趕找點吃的給它堵上吧！”

時間有可能欺騙自己的眼睛，眼睛也有可能會欺騙自己，但腸胃不會，這倆一向最為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