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雲泊又找了些家長裡短的話題，和古世誠一路走著一路聊著，約莫一個時辰，到了陵城裡。

到了城裡一起走了一程，古世誠便道：“兩位小兄弟，我得去上工了，就不陪你們過去了。那西大街楊木巷子往前一走拐兩個彎就到了，你們到那去一打聽小水仙，冇有不知道的。”

柏雲泊和展珂忙表示謝意。

陵城也不大，人文景觀都和翠平縣差不離。

倆人一路走一路打聽來到了西大街的楊木巷子，隻見巷子裡一水的青石磚房，卻不知那個小水仙住在哪裡。

柏雲泊想起古世誠說“一打聽小水仙，冇有不知道的”這話，隨意攔了位包著頭巾的婦問道：“大嫂，借問一下，小水仙家在哪裡？”

那大嫂上下打量了柏雲泊和展珂兩眼，竟“呸”了一聲，掉頭不理。

柏雲泊和展珂麵麵相覷。

正在此時，右數第四個房子的大門開了，有個弓腰駝背的男子攏了袖口出來，柏雲泊又問道：“大哥，小水仙家住在哪裡？”

那男子眨著猥瑣的小眼睛掃視著他們倆，然後出心照不宣的笑意，往後的大木門指了指。

柏雲泊和展珂直接推門進去，見是一座四方的小小院落，院裡鋪了青石，中間一道繩子拉起來，上麵晾了花花綠綠的裳，男的的的裳都有。

正房隻有兩間，柏雲泊直接穿過灶間進了屋子。

屋子裡待客的桌椅一套放在了中間，窗戶邊一套梳妝檯麵，銅鏡首飾盒子都有。東邊是油亮的楊木櫃，西邊是掛了帷帳的床鋪。

此刻被褥淩，一個年約三十許略略有些姿的人蓬了頭髮掩了襟正從床上下來。

見了他們忙不迭地用了嗲嗲的假聲招呼：“二位公子稍等。”

柏雲泊也不說話，走到椅子前坐了。展珂也跟了過去坐下。

那子有了些許細紋的臉上了白白的，上的紅胭脂在此時已褪得有些斑駁，上穿了布莊裡最便宜的那種水紅綢綢，了同質地的鑲黃花邊兒的抹，了白生生的腳趿了雙淡綠的繡鞋。

此刻用一雙塗了鮮紅寇丹的手忙忙地將腰帶繫好，抬頭還不忘對柏雲泊和展珂了個討好的笑，急急地坐到銅鏡那裡攏了頭髮梳個簡單的人髻，把鬆了的鎏金瓊花搔頭重新在髮髻上彆好，又手去取了口脂，打算補一補妝容。

柏雲泊被上那子廉價的香氣和這屋裡一子邪惡的怪味熏的快不能呼吸了，等這的穿好服已經等得很辛苦了，哪裡還有耐心等著這人對鏡完花黃。忍不住出聲問

道：“小水仙，是你吧？”

小水仙還以為他們是慕名而來的客戶，當下妖裡妖氣地拋了個眼道：“正是奴家，二位公子莫急，待奴家…”

柏雲泊懶得和廢話，直接打斷了的話：“我問你，古兩財哪去了？”

小水仙一聽不是客戶，是來找相好的，當下意興闌珊，也冇有心妝扮自己了，懶懶地回道：“你們找他乾什麼？”

“我們找古兩財有要的事，你最好快點告訴我們。”柏雲泊冷冷地道。

“他上哪去了，我哪裡知道。”小水仙被柏雲泊的態度激怒了：“你們要是來玩的，我小水仙包你們滿意。你們要是找人上外頭找去，彆影響我做生意！”

說著話“啪”地把剛彆好的鎏金搔頭下來拍在了桌子上，過來手拉柏雲泊的袖子想攆出去。

柏雲泊能讓著麼，站起來手就狠狠地甩了兩個大耳刮子，冷聲喝道：“說！古兩財去哪了？！”

展珂在後邊揚了揚眉。

說來也奇怪，那趙金娥打婢耳刮子他看了就心生反。今天柏雲泊打這小水仙耳刮子他就覺得柏雲泊姿颯爽，這兩掌呼得是又瀟灑又霸氣。

又想到柏雲泊在他麵前和他說話不知不覺都是一副天真的小兒態，偏偏一出來辦事就如此的乾脆利落，揮灑自如，當下心裡不但冇有半分反，反而心裡是對的讚賞和為的自豪來回錯，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對雲兒極。

那小水仙冷不防被了兩掌，隻覺得眼冒金星，混天黑地。

待反應過來就覺得臉上火辣辣地，才弄明白是剛剛吃了兩個耳。

打十四五歲就開了暗門做娼，混了這麼多年什麼人冇見過，子早練得無比潑辣，見柏雲泊和展珂穿的也不咋地，想來也不是什麼達貴人，敢在自己的家裡撒野，一會古兩財回來了還能放過這兩個鄉下來的憨批？

想到古兩財往的那些朋友，不乏有捕頭衙役。小水仙這膽氣也壯了，敢打我兩掌，不訛上你一筆，我小水仙白在這道上混了十多年！

當下坐在地上，捶地大哭：“快來人吶，出人命了！有人進屋搶劫打人了！”大哭間隙還不忘哼哼唧唧：“你兩個小子乾什麼地，有種你們彆走，等我男人回來地。”

柏雲泊還真就想等古兩財回來，但是這人的做派也真是看不下去，還古兩財是男人！古兩財在這當的是古代院子裡的公！綠個瑩瑩地大王八！

想到古大嫂在家帶孩子吃糠咽菜，古兩財搶了錢在這裡花天酒地，這氣都不打一來。

一把揪住小水仙的襟將拖起來問道：“我問你，昨天古兩財賣了牛又賣兒的，錢是不是都給了你？”

小水仙趕忙搖手：“我不知道。”

又扭了頭衝著窗外大喊：“快來人吶，快報吶，有強盜進屋啦！”

柏雲泊覺得耳朵都被這人尖利的嗓子震疼了，心頭火起，也就毫不客氣，拖了這人劈哩叭啦一頓暴揍，不用挑地方，逮住哪兒打哪兒。

小水仙被打得鬼哭狼嚎，實在抗不住，隻得哭喊著求饒道：“停！停手！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可彆打了！”

柏雲泊舒了口氣，整了整袖回到椅子上坐下，等著小水仙開口。

小水仙坐在地上，一麵著被柏雲泊踢得青紫了的，一麵哭著把知道的事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