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請。」

薑宇在前麵帶路，一直來到廳長辦公室外，抬手敲了敲房門：「廳長，李先生到了。」

「讓他進來。」

「是。」薑宇應了一聲，而後推開辦公室的門，「李先生，請。」

李青撇撇，邁步走進去，薑宇在他後帶上了房門。

鍾若曦從轉椅上站起，將一個資料夾塞進書櫃裡：「自己找地方坐吧。」

李青在辦公室環視一週，而後走到沙發邊坐下來：「你找我做什麼？」

鍾若曦轉過，輕輕靠在後的書櫃上：「薑宇在哪裡找到你的？」

「謝家公館外麵。」

「好。」鍾若曦輕輕點了點下，微微停頓了一下又問，「為什麼去那裡？」

李青見臉不大好看，挑眉反問：「這很重要麼？」

「很重要。」

「我去看謝雨煙。」

鍾若曦繼續追問：「為什麼去看？」

李青低下頭，沉默不語。

「你說話啊。」

李青重新抬起頭來：「是你真心想知道，還是出於職責想問清楚。」

鍾若曦貝齒咬了咬：「公事公辦。」

「好。」李青點了點頭，臉驀地一變，「那關你屁事啊，臨港督察廳的手也太長了吧。」

「李青。」鍾若曦淡淡的說道，「咱們兩個上次在阿麥島鬧了些不愉快，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希你今天不要帶著緒同我講話。」

「我帶著緒了麼？我沒有啊。」李青兩手一攤，歪了歪腦袋，「我就是不理解，我到哪裡去，做什麼，同你們督察廳有什麼關係？你管得著麼！鍾若曦，你當自己是誰？我爹？還是我媽啊？」

「你在我麵前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太瞭解你了，胡攪蠻纏對我沒有用。」鍾若曦的神依然平靜，「臨港的確是一個法治的社會，但特殊時候，也需要人治。李青，我也是不得已。」

「誰你了？我你了麼？」

鍾若曦輕輕舒了口氣：「好吧，我們這麼，也不跟你賣關子了，索咱們把話說清楚。」

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後徑自開口：「謝雨煙剛剛產下一，取名謝芷瑤，你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麼？」

「誰誰，不知道。」

「李青！」

「我說了，不知道！」

鍾若曦咬了咬銀牙：「你直接回答我，孩子的父親是不是你？」

李青毫不猶豫的回答：「不是。」

「你撒謊！除了你就不會有別人！」

「他麼的，鍾若曦你有病啊！」李青惱火的嚷了一聲，「要是你哪天肚子大了，是不是也得怨我頭上！」

鍾若曦軀微微一滯，被他氣得俏臉煞白，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過了一會兒，邁步走到辦公桌邊，拿起了話筒：「讓人進來。」

放下電話，鍾若曦抬眼盯著李青：「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嗬，真有意思。」李青搖搖頭，「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李青，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一再的否認。」鍾若曦蹙起了秀眉，「你明明知道，以咱們兩個人的關係，就算你承認了，我也一定會想辦法幫你。」

「嗯，說來聽聽，什麼辦法？」

鍾若曦輕輕吸了一口氣：「人我給你保住，孩子也給你保住，但謝雨煙和你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放下權柄。」

李青冷笑一聲：「這什麼辦法．．．」

「你和謝雨煙之間的關係，太危險了。謝李兩家的聯合，會引起高層的恐慌。」鍾若曦輕聲說道，「你招惹誰不好？為什麼就非要去招惹呢？」

砰砰砰！

聽到門外傳進來的敲門聲，鍾若曦冷聲道：「在外麵等著！」

旋即又偏過頭看向李青：「你現在承認了麼？」

「又不是我的孩子，為什麼要承認？」李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後仰靠在了沙發上。

鍾若曦滿臉無奈：「李青，我真的想保護你。你和謝雨煙的份都太敏了，這不單單是男的問題。」

見得李青不說話，鍾若曦冷聲一喝：「進來！」

「是。」

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兩名年輕法醫走了進來：「廳長。」

「嗯。」鍾若曦輕輕點了下頭，而後沖著李青揚了揚下，「給他。」

李青臉驀地一變，當即在沙發上坐直了子：「鍾若曦，你想幹什麼？」

「我派人暗中採取了那個孩子的樣本。」鍾若曦淡淡的說道，「李青，你不是不承認麼？那就做親子鑒定吧。我恰好也想看看，你究竟有多清白。」

「你不覺得太過分了麼？」

「你現在不敢了？」鍾若曦一步步的走過來，在距離李青三四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還不承認？」

李青同對視了一會兒，低下頭挽起了袖：「吧。」

鍾若曦軀輕輕一晃，滿眼惱火的後退了小半步，沖著那兩名年輕法醫略一點頭。

兩名法醫趕忙走上來採集樣。

「最快出結果。」鍾若曦吩咐道，「我就在這裡等。」

「是。」完的兩名法醫應下，而後又退了出去，重新關嚴了房門。

李青放下袖，整個辦公室瞬間沉寂了下來，好半天雀無聲。

鍾若曦忽然嘆了口氣，一臉疲累的搖了搖頭：「李青，不要怪我。走到這一步，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臨港這個地方太敏了，從燕京到特首府，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你。我必須先手，才能兌現當年的諾言，時時刻刻為你提供庇護。」

李青著，輕輕眨了下眼：「如果親子鑒定的結果不匹配呢？」

「不可能。」

「你就這麼肯定？」

鍾若曦眸輕輕一眨：「薑宇這個星期一直都守在謝家公館外麵，沒看到你也就罷了，隻要你出現，就已經間接承認了你和謝雨煙之間的關係。」

「我和謝雨煙從小關係好，生孩子嘛，我看一看也是應該的。」

「所以白天去一趟不夠，晚上還要翻牆去？」鍾若曦聲音不由得泛了冷，「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真當我好騙？」

李青咧一笑：「其實我明白的很，應該說很早之前就已經明白了。臨港之大，隻有兩個人我不能，其中一個就是謝雨煙。」

鍾若曦轉走回辦公桌前，漫不經心的問：「另外一個呢？」

「是你啊。」

鍾若曦一隻玉手搭在辦公桌上，軀微微一僵。好一會兒工夫，都沒有再說話。

李青笑的盯著，忽然開口問：「若曦，你今晚把我到這裡來，沒私心麼？」

鍾若曦起杯子，喝了口水：「什麼意思？」

「你知道什麼意思。」李青一眨不眨的盯著，「你告訴我，真沒私心麼？」

鍾若曦眸躲閃了一下，輕輕放下杯子，轉過背對著他：「我們在談論你和謝雨煙的事，可不可以不要牽扯到我上？」

「你這也算是間接承認吧，你是有私心的，對不對？」

「李青，林秋秋很適合你。」鍾若曦微微停頓了一下，「你應該學會珍惜。」

多年以後，當李青再回想起今天的這番談話，他腦海中僅存的印象就是這句「林秋秋很適合你」，以及鍾若曦每每在談到關鍵問題時，就不自躲閃開的慌眸。

「那我們就等著吧。」李青斜躺在沙發上，輕輕閉上了雙眼。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直到敲門聲再度響起。

「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名法醫走進來：「廳長，報告出來了。」

鍾若曦手接過來：「你先出去。」

「是。」

在這名法醫退出去之後，鍾若曦徑自走向李青，將手中的報告摔在了他麵前的茶幾上：「你要不要自己看？」

李青眼皮跳了跳：「還是你自己看吧。」

「都到現在了，你還。」鍾若曦咬了咬銀牙，「李青，你這麼倔，對自己沒好。」

李青抬頭輕輕瞥了一眼：「你非要跟我打起來不可麼？」

話音落下，他微微欠將報告翻開，轉給鍾若曦：「瞪大你漂亮的大眼睛，自己看清楚，這孩子同我有半分關係麼？」

「你．．．」鍾若曦輕輕掃了一眼，正想說什麼，軀卻是猛地僵在了當場。

一玉手將報告抓起來，翻了翻，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目。

「怎麼會．．．」鍾若曦驀地旋向外走，覺得一定是哪裡出錯了，必須同檢測部門核實一下。

「喂！」李青從後麵住了，「非得不依不饒是不是？你要是嫌我沒閨，乾脆自己給我生一個好了。」

鍾若曦突然停下腳步，轉過一眨不眨的盯著李青：「那個孩子．．．真不是你的？」

「喏。」李青指了指手裡的親子鑒定報告，「這不鐵證如山麼。」

鍾若曦張了張小，傻獃獃的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再說出一句話來。

李青從沙發上起，向著走過去：「鍾大廳長，你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還底氣十足麼？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