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五月二十一日，正值二十四節氣中的第八個節氣小滿，淅淅瀝瀝的雨在昨夜下，也在昨夜停。

的桃花，碧的桃葉，俊的年。

年是點木殿的木小七。

桃花桃葉上有水珠，水珠滴下，了木小七的裳，木小七兀自盤而坐。

「以心而悟，以意而，與天地合，一草一木即是大道，大道化境，木為和之氣，其騰上而無所止……」

木小七口中念著的是渾元功法第二卷和卷的口訣。

一陣細微的響聲，木小七睜開了眼睛。

地上放著一個小瓶子，小瓶子是青花瓷，是雲上長老放的，他正躡手躡腳的向後退著步子，他小心翼翼的，像是個小。

「雲上長老。」木小七開口道。

「還是給發現了……」

「本長老特地給你帶了瓶蜂，方纔見你修習專心投，就沒打擾。」

「多謝雲上長老賜蜂。」

「雲上長老，您請過來，我有話要對您說。」

木小七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雲上長老張開翅膀，輕輕的落在了木小七的肩膀上。

「雲上長老可還記得我。」

「記得，記得，不敢忘，不敢忘。」雲上長老急忙回答。

「我卻是把雲上長老給忘了，實是想不起千年前是如何與雲上長老相識的。」

「雲上長老可願意予我說說。」

「願意，願意。」

「回想當年，是千年前。」

「那時展翅遮日蔽月，天涯便是咫尺之間。」

「那時翱翔天際，聞聽得一曲幽蘭，便是神往吶，當然叨擾人休憩是不對的。」

「雲上長老是叨擾誰休憩了？」

「一個青子，那時側臥於桃樹下。」

「便是因為我叨擾了休憩，你便與我大戰了三百回合。」

「千年前，我與雲上長老大戰了三百回合？」

「是……是……是大戰了三十回合。」

「千年前，我與雲上長老大戰了三十回合？」

「你……你……好吧，我承認是一回合不到。」

「千年前，我敗了，你拔去了我頭頂上的玄禽皇羽？」

「千年前，我拔去你頭頂上的玄禽皇羽？」

「沒了玄禽皇羽，便是不能再幻化人形。」

「你說千年後便還我，隻是要我與你定下叩首契約。」

「要怎麼做？」

雲上長老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鳥頭。

「與我頭對頭相叩。」

「是這樣麼？」木小七說著便抓過肩膀上的雲上長老與自己的頭連叩了三下。

華閃現，雲上長老的鳥頭上多了一圈金的羽，這是叩首契約已的象徵。

「孽債，孽債，我堂堂玄禽後裔卻是這般就認了主。」

青靈雲上長老捶頓足。

「雲上長老可知道我是誰？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我被你封於千仞壁巖之上，這後來發生的事便不得而知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得天極門創派祖師青子破了封，才教我重見天日，復得自由。」

「你不會是失憶了吧。」

木小七點頭。

「冤孽，冤孽，真的是冤孽啊。」

「你盡然失憶，那玄禽皇羽在哪，你也是忘了的。」

「是的，我不知道什麼是玄禽皇羽。」

百爪撓心，鬱鬱不樂，悶海愁山，雲上長老一屁癱坐了地上，而後乾脆躺倒，仰天際，鳥嗓子嘆，一聲接一聲的嘆，鳥爪子蹬，一下接一下的蹬。

嘆聲停下，鳥爪子不在蹬，雲上長老飛到了半空。

「與我去趟千仞壁巖。」

不等木小七再問，雲上長老已是急不可耐的振翅膀在前領著路。

走出點木殿，繞過水瀲殿，來到一片槐樹林，在林中小徑穿梭，山勢越來越陡，坡越來越峭，槐樹林的盡頭連著一座山峰，山峰高聳雲，山上有猿猴啼，雲上有白鶴飛掠，一條瀑布似是從九天垂落，水流激撞石澗生起了片片團團水霧，白雲水霧如夢幻虛境，天地神功唯有仰視，山峰之上矗立著千仞壁巖，其上刻的清心決依稀可見: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水起風生，山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至至善，大道天!」

一條條青藤似是這座高峰的簾子，拉過一條青藤攀爬而上，運轉渾元功法，青藤為木屬，木為和，其騰上而無所止，越爬越高，離地麵越遠，而後看不清，看不明，人兒就在霧裡，就在雲裡，呼呼的風兒拍打著耳，終於是爬上了高峰靠近了千仞壁巖。

千仞壁巖下立著一塊偌大的冰雕，冰雕裡封著的是一隻態巨大的飛禽，這隻飛禽羽華麗，它有著長長的尖尾羽，它的兩翼上長著赤黃或白眼狀的斑紋。

「這是……？」木小七問。

「這是我的真。」雲上長老說道。

「天極門創派老祖青子曾說過，解還需封人。」

木小七走近，手輕冰雕，冰雕碎裂，萬道芒向雲上長老，如是經過了涅槃一般，浩瀚的王者之氣，一聲長鳴，青鸞飛天。

「來，與我一道翱翔天地。」

……

人在天上，俯視萬，換一種視角，換一個角度，不一樣的悟，不一樣的心境升華。

人兒在雲上，地上的人兒看不雲兒便是看不著你，在天極門轉過一圈，復回千仞壁巖下。

借著夜而歸。

雲上長老還是那個雲上長老。

木小七還是那個木小七。

千年前的事如夢幻虛境。

要置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