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世》第二十二章 魔妖出
《玄家通鑒紀事本末》有載,西末魔沼遍齜,妖魔朝棲匿於中,逢夕無月則出,食人嬰孩,有僧菩提祖赴往,除魔妖,運神通移山穀,立創菩提一脈。
流瞬息,人事更迭,千載歲月如白駒過隙,菩提穀已是歷經了九代傳人,當代傳人乃是玄家禪僧禪然,禪然好研深佛法,先後創禪宗與凈土宗。
在菩提穀山門立有一尊石像,此石像便是千年前人們依菩提祖樣貌而塑,菩提祖像右手撚持一串修靈禪珠,修靈禪珠合共十八顆,代表十八界,即六六塵六識,每顆修靈禪珠之上皆刻有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唄咪吽,左手端持一方佛魔印,其印分為佛與魔兩麵,佛麵上刻的是端坐蓮臺,周綻放佛的佛祖,魔麵上刻的是腳踏虛空,手持勾魂鐮刀的羅剎。
菩提穀的整佈局依佛法僧分作三進,第一進合共八十一殿,貢一切諸佛和十方就圓滿佛道的佛陀,第二進為九座法閣和三座藏經閣,第三進以竹林銜隔,有大小僧舍一百零八間,當中又分為七十二修法僧舍和三十六靜法僧舍。
這一年的四月對於菩提穀來說是黑的,黑靈骨被盜,持杖**師瞭然和尚被害,月白僧慧可法師帶著佛魔印離穀,黑的月份延續到五月,像是霾覆蓋住了整個菩提穀,菩提穀穀主禪然已有多日不曾麵,穀中所有的事務皆由金僧妙覺法師主持。
佛音繚繞,開法閣的門還是的閉著,房間裡漆黑一片,金僧妙覺法師推開了房門,輕輕的將門關上,將燭點起。
地上跪伏著一個人,他的雙手雙腳都縛著一條鎖鏈,他的麵前是九環禪杖,九環禪杖乃持杖**師瞭然和尚長持之,他抬起了頭,他的雙目無神,麵容枯廋,他是菩提穀穀主禪然。
「我有罪,我有罪,我是罪人……」
「穀主……」妙覺法師喚道。
「十年前,佛魔印裡的魔氣便開始侵蝕我,我在十年前便是種下了魔心。」
「佛法一尺,魔氣一丈,佛不魔,此為末法。」
「穀主是說末法之世。」
「末法之世又起,我卻是第一顆黑子。」
「罪過,罪過啊。」
「妙覺,趁現在我還清醒,快手殺了我。」
「為天下蒼生你今日且擔個弒師之罪。」
妙覺法師雙手合十,深深的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亦如電……」
妙覺法師舉起了手,今日他要弒師,他要犯下逆天的罪行了,佛主不會原諒他,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隻要蒼生可活,願阿鼻地獄永痛苦。
「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禪然閉起了眼睛,他在等待著死,這一死,一了百了,他不願做他人局中子,他不能壞了菩提穀的清名,他不願做千世的罪人。
……
突的他睜開了眼睛,眼睛裡是魔霧,魔霧繚繞,魔心已生,他便為魔,所有的信奉一念間空,他是末法之世的第一顆黑子,黑子已,末法之世可會臨世?
轟……
鎖鏈碎裂,整個開法閣坍塌,魔霧,塵土,佛音靜止。
兩道影在半空中飛馳,一前一後,一追一趕,這是去般若域的方向。
十法界祭起,一百零八顆佛珠飛出,一百零八個金的卍字,佛祖心印,三昧永恆,世俗無滅,十法界鎮魔邪。
兩道影停住,一百零八顆佛珠環繞魔霧,一百零八個金的卍字將菩提穀的天空照得*肅穆。
「妙覺大逆不道,今日弒師。」
魔霧漸漸的散去,禪然現而出。
「阿彌陀佛,還不住手。」
「妙覺,快收去十法界。」
「穀主……」
一個虔誠的佛教徒,遵守禮規的菩提穀弟子,讓他去弒師,怎麼說都是殘忍,隻是善惡不並存,正邪難兩立,出家人講究因果,那麼就讓惡因惡果報應在自己上,好因好果留給別人去嘗。
妙覺法師沒有收去十法界,他隻是口誦佛號。
轟……
一百零八顆佛珠散落滿地,一口鮮吐出,妙覺法師倒了下去,意識有點模糊,魔霧捲起,向著般若域所在的方向掠去……
「阿彌陀佛……」
一陣沉悶而快的鐘聲,戍守般若域的菩提穀弟子敲響了洪鐘。
般若域升起了魔霧,不斷的有菩提穀的弟子倒下,他們的靈魂是去了天堂還是地獄,般若域的十一道忌印記被扯碎。
魔妖要出,末法之世的復盤。
魔霧散去,般若域已破,地上躺著的是戍守般若域的菩提穀弟子,他們沒了靈魂,沒了靈魂的是。
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一聲悲嘆。
他還是做了末法之世的第一顆黑子,他還是要做千世的罪人。
禪然穀主跪伏於地,而後舉手劈向天靈,他是向天下蒼生謝罪。
天上有夕,夕很紅。
一個人持著九環禪杖從夕下走來。
是持杖**師瞭然和尚……
「師兄,瞭然師兄……」
模糊,眼睛裡的影像模糊……
消散,一切終是消散……
「人生有八苦,苦苦潸然淚。「
「前夕上境,了了無憂心。「
「今染俗塵,淌淌淚三行。」
說話的是位盲眼相士,他從般若域裡來,他是魔還是妖,他舉起手,手掌上長著一隻眼睛,他是鬼師貪狼。
「上君現今何,鬼師可曾算?」
一個書生裝扮的中年,他手持龍鬚貢筆,他是書生良人,他口中的上君即是北地妖主百靈夜魅。
鬼師貪狼點指北方,那裡有天極門。
手掌攤開,掌中眼睛慢慢移,一聲狼嚎,巨貪狼現而出,那掌中眼便是巨貪狼的眼,巨貪狼便匿在鬼師掌中。
一聲狼嚎,鬼師馭騎貪狼巨向著北方而去……
書生良人點提龍鬚貢筆虛空而畫,畫的卻是一隻驢。
一聲驢,書生良人倒騎驢亦是向著北方而去……
般若域裡有黑霧升騰,三道人影飄於半空。
隻見一人頭紮雙丫鬟,牛鼻棗麵,背一口大葫蘆,著的大肚子像是一口大磨盤,此人將眼一瞪,高聲說道,「吾乃天瘟!」
「吾乃遮日!」
自稱遮日者聲音曠,隻見他手持一柄丈八大刀,纏一條烏青鐵鎖鏈,他的鬍鬚似是張牙舞爪煮的大龍蝦!
「吾乃白寒!」
說話之人是為子,隻見若凝脂,素腰可握,一白裳,出凡塵如瑤池仙,的雙手白微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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