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道門現世天下驚，風家揚旗討道門

日月替，轉眼已是數日之後。書趣樓()

刑風城外十裡，此刻旌旗招展，人馬攢，數千人馬等候在此。再往後，無數的刑風百姓聚在一起，人群嘈雜，議論紛紛。

中軍大營中，一隊黑甲騎士錯而立，拱衛著中軍大帳。這隊騎士人數不多，約在五百上下，掌旗手中大旗招展，旗上一頭翅飛虎栩栩如生，正是名揚天下的飛虎衛旗號。

眾所周知，飛虎衛乃威虎侯風揚親軍衛隊，飛虎衛在此，威虎侯風揚必在此。

再往賬外看，刑風城的一眾文武員都侍立在側，短短數月之間，飛虎侯兩度駕臨刑風，刑風城眾僚也算是與有榮焉。隻是此刻，在他們臉上卻看不到毫欣喜之，反而一個個麵凝重，彷彿又有大事發生。

一陣煙塵遠遠飄起，一騎探馬飛馳而來，馬上騎士背小旗，直中軍，在中軍大帳前駿馬人立而起，馬上騎士翻下馬，手矯健。

「報，眾人已至月水橋，離此地尚有7裡！」

「再探！」

「是！」

騎士翻上馬，一拉馬頭，疾馳而去。

大帳門簾掀，威虎侯風揚大步而出，數名親衛將領隨其後。

早有馬弁將風揚坐騎牽來，風揚一披風，上坐騎，飛虎衛軍號震耳，五百飛虎衛兩側排開，掌旗當先起步，簇擁著風揚駛出中軍。

刑風眾僚趕依次跟上，他們今天被風揚一紙命令招來，雲裡霧裡尚不知為何，此刻跟著風揚儀仗前行，看這架勢，隻覺心頭跳，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聽剛才探馬所報，似是在等候什麼人，可是能勞威虎侯親自迎接，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

數千人馬緩緩前進，軍旗招展，人馬無聲，方陣嚴整，整齊劃一，甚是威武。

「報~~」

遠遠地，探馬再次奔來，此刻軍陣前行，探馬並不下馬，以免阻礙行軍，馬上騎士高聲喊道：「眾人已至司水原，離此地尚有5裡。」

風揚側首對一旁的將領道：「再行三裡，紮下陣腳，靜候對方！」

那人點點頭，高聲傳令：「再行三裡，紮下陣腳！」

中軍令旗招展，全軍依令而行，再行三裡之後，大軍紮下陣腳，風揚此刻便在軍陣最前方，兩側是刑風城的大小員。

看熱鬧的百姓遠遠觀，不知道怎麼回事。此次，方並未驅趕人群，這便是默許民眾觀看，百姓隻要不是離得太近，影響了軍陣，便可以在此觀瞧。

眾人正不明所以，軍陣中鼓聲一響，突然馳出一彪人馬，清一的弓箭手。他們彎弓搭箭，朝著天上便是一陣齊。一陣刺耳的鳴鏑之聲，才讓眾人知曉，這是軍中聯絡所用的號箭。這邊號箭升空不久，不遠的山丘後麵也傳來一陣號箭聲。

眾人循聲去，前方山丘一側的彎道上，漸漸轉出一隊人馬。

當先是十餘騎騎士打頭，後麵便是一隊龐大的馬車群，車便是尋常的板車，板車上黑的坐滿了人，隻是距離尚遠，看不清是什麼人。馬車兩側各有一隊騎士護衛，再往後像是幾十輛拉著貨的貨車，這批人數目約莫幾百人，隊伍拉得很長，緩緩向著軍陣駛來。

就在臨近軍陣的時候，車隊停下，三名騎士自斜刺裡奔出，越過車隊，直往中軍而來。

飛虎衛似乎早有命令，並不阻攔來人。

這3人來到軍陣前，紛紛下馬，早有軍士上前替他們牽住戰馬。3個人整了整袍，來到風揚麵前，單膝跪地。

這3人臉上帶著麵罩，隻出雙眼，為首一人抱拳道：「回稟侯爺，彩翎山銀礦眾人均已帶到，靜候侯爺鈞命！」

「起來！」風揚越眾而出，手虛扶：「眾位辛苦，下去歇息吧！」

「侯爺且慢！」為首之人抱拳一禮：「屬下還有下稟告，侯爺允許屬下附耳彙報。」

風揚微詫異，還是道：「附耳說來。」

那人再拜，走近幾步站定，兩名飛虎衛上前搜過後，他才來到風揚近前，附在風揚耳邊說了什麼。

風揚表上出一訝異，目掃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2人，點點頭，道：「那就讓他暫且留下，老人家就隨你先下去歇息吧。」

為首那人退後兩步，深施一禮，在跪地一人耳邊吩咐幾聲，便扶起另一人先行離開了。

風揚看著仍跪在眼前的那人，目中頗有幾分慨和玩味，低聲道：「你跟在我旁，待會負責安眾人！」

「是。」那人抱拳一禮，同樣經過飛虎衛搜之後，便侍立在風揚側。

風揚一揮手，軍陣中一隊人越眾而出，這些人提著木板工，看樣子乃是一隊軍匠，這夥人手藝嫻，在陣前轉眼之間便搭建起一座簡易的木質高臺。

風揚在數名將領護衛下登上高臺，那名蒙麪人也跟隨在側，秋風吹拂下，風揚猩紅的披風獵獵作響。

「擂鼓！」

「吹號！」

「揚旗！」

伴著兩聲高喝，軍陣之中重鼓如雷，一連九通，號角嘹亮，起伏三遍，鼓號之聲，聲震天宇，直達九霄！

接著，一麵虎旗高高揚起，隨風獵獵。

在場的員皆顯驚。

九鼓三號，此乃宣戰出征之儀式！

風揚在此，究竟要對誰宣戰？

一時間，群僚心中疑問不斷，若不是忌憚風揚虎威，他們早就要詢問出聲了。

軍陣中鼓音漸止，號角息聲，風揚虎目四掃，盛氣淩人。

「天道浩渺，眾生有靈。天生萬以滋地，萬奉神以養天，自古以來，上有君王統四海，中有群臣牧首八方，下方黎民方得以安居樂業。天行末年，昏君當道，臣盈野，兵閥世，民不聊生，先皇懷民生多艱，隨率眾誌士揭竿而起，歷時八載，逐昏君，平世，定疆土，三分天下，立國建業！我大魏開國以來，薄賦減役，休養生息，三代仁君，皆視民如子，惜有加，但盡所能，不使百姓承徭役之勞，不百姓經戰之苦，不讓百姓毫髮之傷。每逢災禍臨世，百姓遭難，皇帝必躬自省，哀哭垂淚，明德至此，實乃大魏之福。我風揚不才，為人臣，深慕皇風，執掌西南以來，兢兢業業，寬政重民，在職數年，不征勞役，減免重賦，六郡軍民，但殘害，我風家虎軍，必以還！我風揚竊以為無愧天地，常自詡民如子，可是如今，卻好似一個天大的笑話！我風揚可悲！可笑！」

人群中傳來一陣嘈雜，風揚這一番話，大家倒是都能聽懂，可是卻不解其意。風家統六郡，政寬人和，數十年來，西南行省從無大的災害，偶有天德騎兵擾邊境或者盜寇殘害鄉裡，風家立刻便會派兵剿殺，六郡的百姓生活安定富足，都很念風家的恩惠。聽聞最後風揚的自嘲，大家一時間議論紛紛，不明所以。

風揚回首對著之前留下的那名蒙麪人道：「將大家帶過來！」

「是。」

蒙麪人抱拳一禮，躍下臺去，眾人眼中，他直奔不遠的馬隊。

不一會兒功夫，隻見數百人匯聚在一起，排著雜的隊伍向著這邊走來。

人群漸近，軍陣中的士兵和圍觀的百姓紛紛出疑。

這明明就是一群衫襤褸麵黃瘦的乞丐啊！難不是別地奔來的難民，可即便如此，又與侯爺有什麼關係？

這群乞丐有男有，看著四周的兵馬和百姓，目中滿是驚恐，隻是聽那名蒙麪人說了幾句什麼，才勉強邁起腳步一點點挪了過來。

這些人漸漸聚集在高臺四周，紛紛低著頭，不敢。離得近了，還能看到許多人在瑟瑟發抖。

風揚沖著蒙麪人點頭示意，招手將大家的視線吸引過來。

「諸位刑風百姓，你們看到了，站在你們麵前的乃是一群奴隸！」

「奴隸！」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早在天行年間，大陸上便已廢止奴隸製，現在雖然有賣為奴之說，可也隻是貧賤人家生計無著，賣富人家中為仆而已，主人雖然可以懲罰使喚奴僕，卻無生殺大權，當然也有些達顯貴暗中蓄奴，以滿足自己不可告人的喜好，可絕不敢如此大張旗鼓，擁有這麼大數量的奴隸，此舉一旦為世人所知，必言史彈劾，位不保不說，還要大魏律法懲。

一時間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

風揚手示意大家息聲，聲含悲憤，揚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些百姓被奴役多年，而今被我風家救出，從此困。說來諸位可能不信，這些百姓先後已被奴役百年，這百年間，他們不裹，飯不當飢，礦之中，不見天日，晝夜不休，被人當做牲畜使喚，稍有懈怠不從，輕則被毒打謾罵，重則遭殘忍戧殺，這些年間，前後已有數百人死於勞病，他們所經所歷，淒慘至極，難以言說！你們可知他們是誰？他們就是百年前消失在彩翎山中的百姓！」

「鬼山！」

「鬼山上沒的。」

當年彩翎山失蹤案，天下震驚，鬼山之名天下聞名，刑風的百姓當然知道，此刻風揚話音一落，人群眾立刻一片嘩然！接著一憤怒的緒開始蔓延。百姓紛紛大喊。

「究竟是何人擄掠了他們？」

「是誰？」

「是那個王八蛋？」

「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是誰？」

「侯爺，是誰？」

「一定要嚴懲兇手！」

一時間群洶湧，百姓破口大罵。

風揚手止住大家的呼聲，沉聲道：「諸位百姓，聖人曾言，子不語怪力神！可神仙鬼怪之說，自古有之，傳承千年！那麼這神怪之說所從何來？」

百姓紛紛詫異，不明白風揚為何話鋒一轉，講起了神仙傳說，一時間全都安靜下來，聽風揚說話。

「這世間之大，包羅萬象，我們傾盡一生，所聞所見不過天下一隅。你們可知在黑暗之中，在不可見之，這世間還存在著我等無法理解的事。我風揚自問高位，見多識廣，可是直到如今，我方纔知道，這天地遠非尋常之天地，這世間尚有一潛伏在神之中的勢力，他們的手段非凡，非我們常人能夠想象。據我所知，這夥人能夠飛天遁地，懸空，幽明變化，掌控五行，甚至萬壽長生，便是傳說中神仙模樣。這夥人我不知道他們如何自稱，便替他們取了個名字，道門！在彩翎山奴役這些百姓的便是這些道門中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

神話傳說古來有之，人們雖然敬畏鬼神，卻也曾在心中發出疑問，這世間是否真的存在神鬼妖魔，因為大家雖然口口相傳，卻沒有親眼所見。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沒有見過的事，人們總是要抱有疑。現如今從風揚口中說出，以風揚在西南的的威，百姓便立刻信服了幾分。

「千百年來，道門中人潛伏於世間，興風攪雨，禍人間，隻不過他們神出鬼沒，我們難以得知。幸賴天佑，今日被我風家巧合之下救出了彩翎山的百姓，這才將這群妖魔麵目揭出來！好眾位知道，我們此行在山中已經手刃了六名作惡的道門賊人！事實證明，他們雖然手段高超，卻也非不死之！以我們凡間手段照樣能夠將他們擊殺！既然如此，我們豈能再容他們任意欺淩奴役我大魏子民？」

百姓紛紛高喊：「不能！不能！」

風揚高聲道：「不錯！傷害百姓者，我風家絕不放過！今日我來此地，九鼓三號，便是向道門宣戰！我風揚在此立下誓，必要清除道門妖人，為我大魏百姓討還公道！蒼天為證，百姓為證，我風家言出必踐，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風揚言罷揚手出佩劍，左手握上刀鋒，一道鮮濺起，灑在旗上。

三軍將士紛紛效仿，灑疆場：「立此誓，誓除妖人，若違此誓，人神共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