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煜傳》二十二章 寧煜銅牌換金牌,欒英獻策定乾坤

第二十二章 寧煜銅牌換金牌,欒英獻策定乾坤

傍晚時分的刑風城,人流湧,茶館酒樓中,人們茶餘飯後,所談所講,都是今天城外的宣戰之事。書趣樓()往日肅靜的刑風城好似多出一山雨來的兵戈之氣。

刑風城府衙後院,此刻也不同往日,大院中飛虎衛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把守森嚴,風。

大廳之,威虎候風揚高坐案後,左右兩側侍立著兩名將領,此刻兩人都卸去戎裝,出本來麵目,正是風揚嫡子風子越和現任威虎候參贊的前刑風巡城營都統欒英。再下首,便是今天隨車隊歸來的三個蒙麪人其中之二。

「蟻垤,此次你居功甚偉,地鴻已在信中親自為你請功!說說,你想要什麼賞賜?」風揚滿麵笑容,似乎心不錯。

其中一名蒙麪人聞言立刻跪倒在地,正是寧煜。

寧煜抱拳道:「謝侯爺厚,不過小人不敢居功!此次小人僥倖功,全賴侯爺定策,房主點撥,更有田垟前輩忍辱負重,珠玉在前,小人隻不過出把力氣而已,萬萬不敢求賞!」

風揚哈哈一笑,道:「五行部果然是名不虛傳,我黑虎軍好好一個鐵漢子現如今被調教的這般圓,你們可算得上是手段非凡了。」

一旁的蒙麪人嗬嗬一笑,聽聲音正是地鴻。他道:「侯爺說笑了。」

風揚擺擺手,再次對寧煜道:「蟻垤,你不用謙虛,此次你甘冒奇險進山一探,,不揭開了彩翎山之謎,還讓我風家取得巨額銀礦,一株奇草,這麼大的功勞,我風揚若是不賞,豈不讓人說我小氣。蟻垤聽封,即日起,蟻垤升任土部金牌探,任用由地鴻來定,另賞銀千兩,良田百畝,耕牛十頭,轉賜其父。」

寧煜心道:「風揚真是好心機,既封了職,又賞賜家屬,收買人心的手段,莫過於此。若是真的趙卓在此,還不以死效命」

風揚金口玉言,言出無回,寧煜也不再推辭,裝作激涕零的樣子叩謝領賞。

風揚手示意寧煜起,道:「以你的功勞,這些封賞可能了點,不過五行部自有係,我對你也不能過於優渥,以免製。不過你如果有其他要求可以提出來,本侯盡量滿足。」

寧煜再次跪地行禮,道:「那小人鬥膽,想求侯爺兩件事。」

「說來聽聽。」

「那些彩翎山的難民,苦多年,令人憐憫,祈求侯爺能夠賜予田地,派人教授耕作之道,如此既能顯示侯爺德行高尚,又能讓他們歸於我風家治下,侯爺恩準。」

風揚點點頭,道:「這個容易,就讓他們在刑風定居,把這事給刑風郡守趙牧來做。」

風揚說完突然一笑,道:「之前還是地鴻在我耳邊提及,這群奴隸竟然視你為主,今天若不是有你安眾人,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端。」

寧煜連忙叩頭道:「侯爺言重了,這些人被奴役多年,奴已深,隻要日後讓人好生調教,自然會知道誰纔是西南百姓之主。小人這主人,不過就是過家家,過癮一時罷了,再過幾年,這些人誰還記得小人。侯爺切莫開小人玩笑。」

「哈哈哈,」風揚一陣朗笑,道:「你確實是胎換骨了。你莫要多心,我方纔所說也隻是玩笑,區區數百人而已,我風揚豈能如此忌諱下屬,毫無容人之量。」

風揚手示意寧煜起,道:「你且說說你的另一個要求是什麼?」

「謝侯爺。」寧煜再拜起,道:「小人在礦中曾看到一件煉丹爐,質地非凡,也幸虧此爐炸傷了為首的道門賊人,我才能僥倖功,小人乃習武之人,喜歡兵,希侯爺能賞賜一塊丹爐碎片,小人想打造件趁手的兵刃。」

風揚笑道:「準了。我讓人給你切一塊下來,還有嗎?」

寧煜拱手謝道:「侯爺已經厚賜,小人再無所求。」

風揚笑笑道:「那好。你連日奔波,辛苦了,我放你兩天假,好好休息一下。你且去吧。」

「是,小人告退。」

寧煜叩頭出了大廳,自有飛虎衛引他出去。

等寧煜離開,風揚看向地鴻,問道:「田垟可曾安排妥當?」

地鴻躬道:「回稟侯爺,已經安排好了。」

風揚頷首道:「田垟為我風家苦百年,一定要厚賜,有什麼要求,隻要不違背原則,都要盡量滿足,不能讓忠貞之士寒心。」

地鴻道:「侯爺仁慈,屬下一定辦妥,請侯爺放心。」

「礦之中你去看過了嗎?」風揚突然問道。

地鴻點頭,道:「信發出第二天,我便帶人去中看了。況基本如蟻垤和田垟所說,當天我便派人將中的銀礦和那株奇草運下礦山,運送至我們城外的據點,這次隨車隊押運回來的便是其中一部分,由於銀礦數量太大,還需要分幾次才能運完。」

風揚聞言,開口道:「可有疑點?」

「有,依照蟻垤所言,中被殺死的那些道門中人共有6個,可是我們去時首卻不見了。我詳細問過田垟,他說中確有6名賊人,但是他隻在通道中見到了賊首曹雲津和另一名賊人的首,其餘四人,據他所言是死在礦的石屋之中,當時蟻垤喬裝曹雲津,將礦中眾人趕了出來,是以並沒有人親見。我也曾詢問過蟻垤,為何要將眾人趕出。他說自己當時沒有把握能夠功,怕一旦手,引發暴,傷及無辜。我仔細勘驗了現場,確實發現了打鬥痕跡,還留有不跡,我讓通醫道的手下看過,石屋中的跡也確實分屬四人。說實話,屬下也曾懷疑過蟻垤,但是現場證據與他所說相符,而且以他的份和修為,我覺他也沒有造假的理由和能力。屬下推斷,首丟失,或許是道門中人所為,田垟說過,每月都會有人來取走挖取的靈石,或許蟻垤他們離開之後,正好對方到來,為了儲存宗門,帶走了首。」

風揚點點頭:「部之中,還是要多加小心。他先是運糧軍唯一的生還者,如今剛部便查獲如此大案,所經之事都與道門有關,由不得我不多心。不過聽你所說,或許真的是我多想了,首丟失也許真的是被道門中人帶走了。」

頓了一下,風揚又問道:「你信之中提到了靈石,剛才又再次提及,這靈石究竟是何?有什麼作用?可有獲取實?」

地鴻憾地搖搖頭,道:「據田垟說,靈石模樣便如我們世間的寶石一般,乃是道門中人修鍊所用,可惜,每次挖出的靈石都要被道門中人收繳上去,我們在礦中尋找良久也沒有找到。本來想臨時開採幾塊,可是田垟說,最近幾年靈石礦脈接近枯竭,開採數天都不一定能夠找到,我們試著挖掘了一天,也沒有看到,時間迫,隻能放棄了。」

風揚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話題漸漸轉到了今天揚旗宣戰之事。

風揚轉向欒英道:「欒英,我今天按你的諫言,沒有提及黑虎軍也是被道門殺害這件事。當時人多雜,你並未說明原因,現在隻有我們幾個,你能不能說明一下,你為何建議本侯這樣做?」

欒英抱拳道:「末將有兩個原由,其一便是為了維護我風家麵,其二,道門勢大,如果開戰,不是僅憑我們風家便能夠抗衡的,我們還需要藉助其他世俗勢力。而黑虎軍戰力非凡,若天下知曉運糧軍被殺,必然有部分勢力忌憚道門實力,不敢與他們為敵。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瞞此事?今天揚旗宣戰之後,道門已然為天下所知,各大勢力必然人心惶惶,擔心其份地位收到道門威脅,與道門之爭已定局。等到其他的世俗勢力與道門手之後,雙方必會結下冤讎,倒時候就算他們想罷手,道門也不一定同意。為了存活下去,他們便隻能和我們綁在一起!」

地鴻在一旁觀察著欒英,他與欒英本人並不相,不過對欒英的報卻是瞭如指掌,土部有掌控六郡風聞報之責,對於六郡之中的軍政要員都有過詳細調查,風揚曾向自己要在軍中提拔一部分有為將領,還是地鴻向風揚推薦了欒英。此番聽了欒英一番話,地鴻心中暗暗點頭,此人果然有濟世安邦之才,隻用區區一件小事,便將天下勢力盡數坑了一把。

風揚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果然是軍中神眼,眼獨到。諸位都是我風家肱之臣,我也不諱言,我們這次宣戰道門,相信很快便會被皇帝知道,他忌憚我風家已久,製風家,此次我私自揚旗,恐怕已經及皇帝的底限,接下來對我們的打想必會更加變本加厲。我風家向來一片忠心,哪怕時至今日,風揚也絕無反義,但卻屢屢被打針對,皇帝看樣子是非要削弱我風家不可了,可是我風家有此地位,乃是數代族人搏命掙來的,豈能拱手讓人,為求自保,隻能行此險招,招攬民心,壯大實力,隻要民心所向,皇帝便不能一意孤行。隻是前路艱險,外敵環伺,我們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要思慮周全,諸位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在場眾人聽聞風揚的話,雖然早有準備,卻還是有點吃驚。尤其是剛來風揚邊不久的欒英。風揚話語中視西南為風家所有,已經算是公開的藐視皇權,不恭之心昭然若揭。想起不久前,兩個人還在刑風城的大營中信誓旦旦,讚揚皇帝的功偉業,要為皇帝開疆擴土。時事易變,今天便在這裡開始思考怎麼製衡皇帝,欒英略不安。不過,為風揚參贊的那天起,欒英的所有利益便已經與風揚關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況依照欒英所見,風家雖然與皇帝漸行漸遠,可是也隻是為了保護既得利益,確實沒有反叛之心。在風揚邊這段時間,欒英其實已經發現了不馬跡,風家上下對皇帝的製衡之策似乎早已心生不滿。就如風揚所說,風家數代基業,都是流捨命換取而來,皇帝所為確實讓人寒心。

自我安一番,欒英心頭的忐忑稍微平復,看了看場中,風揚雖然發問,地鴻和風子越卻並未言語,而是目或有或無的在掃視自己,欒英心中一怔,隨即明白。在場的眾人中,風子越乃風揚嫡子,自是父子一心,地鴻土部房主,五行探乃風家走狗,忠心不二,隻有自己算是外人。風揚此問看似是問在場眾人,實則是在問他欒英。

背後升起一冷汗,欒英暗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這位虎侯真是心思難測,稍不留意就有可能碎骨啊!」當下腦筋急轉,邊想邊說道:「末將竊以為,我們之後的行,八字可以概括~聲勢要大,行!當初我便說過,針對道門,我們要區別對待,步步為營。我們可以表麵高調,私下裡明哲保,風家需要的隻是首倡此事的大義,沒必要和道門生死相拚,所以日後我們明麵上要繼續聲討道門,不需要實質的進展,天下人誰不知道道門藏過於神,所以就算我們沒有收穫也無可厚非。而且,有一點我們可能一直忽略了,道門既然實力強橫至此,可為什麼千百年來從不大肆出現世間?以末將愚見,他們必是出於某種原因,對我們世俗甚為忌憚。既然如此,就算我們對其宣戰,他們未必便會與我們為敵?有很大幾率上,他們還會像之前一樣,潛於暗中,不理世事。所以說,道門很有可能隻是我們的之疾,反而是世間之敵,纔是我們心腹大患。近幾年,南齊明輝日漸老邁,天德騎兵屢犯邊鋒,末將以為,三國早晚必有一戰,到時候,我西南必然首當其衝,一旦戰事遷延不休,皇帝便有理由手西南軍務,對我們極其不利。所以當務之急,我們要借道門之事合縱連橫,結盟友,收取民心,壯大自,讓西南固若金湯,如此一來,才能讓皇帝無法可施,保我們風家萬世基業!」

欒英說完這番話,覺先前大廳之中略顯凝重的氣氛為之一輕。風揚首先頷首,地鴻和風子越看自己的眼順許多。欒英暗暗鬆了口氣,覺後背一涼,這才發覺衫已被冷汗

風揚看著欒英的表現,越發滿意。道門不會真正與世俗開戰,這是長老會討論半夜才得出的結論,這也是風家為何敢於揚旗宣戰的原因。欒英竟然僅憑一人便能分析至此,其才能再次得到肯定。這倒不是說風家眾位長老比不上欒英,而是眾長老需要考慮的更多,做任何決定都需要思慮再三慎之又慎。最令風揚滿意的是,欒英也已經在言語中暗表忠心,有了這番說辭,便代表欒英正式踏上了風家的戰船。

既然都是自己人,大家談論起來便放鬆了許多,不用再諱言晦語,而是暢所言,幾個人出謀獻策,風揚頻頻點頭,君臣相歡。

風揚眼前,彷彿一幅宏偉的畫軸正在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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