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月紀》藍月初現 008 痕的包裹
想到了這個可能,葉新心中陡然一驚。書趣樓()這天池祖師留下訓言必殺畫像之人這件事,本就充滿了神話,而預言之事,更是十分蹊蹺。以葉新的眼界來看,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或許是必然,但也必定是偶然。
在當下的時間裡,去預言未來可能發生的事,這是一件逆天之舉。而所能預言出的,也隻是未來發展無數可能中的一條而已。從某一方麵來說,未來,充滿了不確定和偶然,沒有發生的事,是可以去改變的。而對於真正的超級大能來說,已然發生的事,都是有可能去改變的。所以預言之事,算是一種悖論!
在大夢空間裡,葉新最終達到了極高的境界。雖然涉及修行、關乎功法之類的記憶都因特殊原因消失了,但葉新的其他記憶讓他清楚的明白,隻是想要窺得一未來的某種可能,對於那種境界的葉新來說都還十分困難。涉及到時間的奧,強行窺探,太過於複雜和兇險。
君臨天池,魔九州;劍盪八荒,天開無上。這十六個字,真的會是秋雨真人所猜測的那樣,是預言嗎?這位天池的祖師,是什麼樣的境界呢?
葉新思考著這些,突然眩暈加劇,變得頭痛裂。葉新痛苦的嘶吼一聲,握劍的手臂劇烈的抖著。
「師傅。」李煙染突然跪在了步步走近的秋雨真人麵前,流著淚說道:「葉新已然我門下。他日若葉新真的魔,我願捨,度他佛。」
天池眾盡皆愕然,李煙染為了葉新,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境地。秋雨真人看向跪在地上的李煙染,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後沉許久,又看了一眼已倒在地上捂著腦袋的葉新,慢慢收回了長劍,冷漠道:「封存這把古劍。葉新永不得出天池。另外,日後葉新若犯門規,其師李煙染將同罰。」
葉新陷昏迷前模糊的視線裡,是李煙染哭著叩謝師恩。
————
長白山,天池,紫雲峰。因為在傍晚的峰頂,看到的夕下天邊的雲彩,是深深的紫,所以這座山峰被稱為紫雲峰。
葉新的昏睡了一夜之後,就已然在紫雲峰了。從那一天之後,葉新和李煙染就住在了紫雲峰山腰的院子裡。院子裡是一座小樓,葉新住在樓上,李煙染住在樓下。離亭臺樓榭雕樑畫棟的天池峰,隔著好幾座山頭。
每日李煙染都會在屋中看書,或者是在院子中練劍。而葉新,上午要去峰下的天池挑水,然後生火做飯,下午去院子後的竹林裡砍竹子。按秋雨真人的意思,這是在磨礪葉新的子。
每七日,葉新都可以得到張梅照送來的七日散的解藥。葉新嘗試過不吃會怎麼樣,果然全無力,站起來都不行。他不得不慨,七日散的威力確實不同凡響。
時間匆匆而過一個月。這段時間,葉新有意無意之間將雪舞劍訣的前兩招,教給了李煙染。雪舞劍訣一共九招,以葉新對雪舞劍訣目前的理解程度,也隻能教給李煙染兩招:雪、遊弋。
這一日,傍晚的葉新來到峰頂,坐在石頭上,看著天邊的紫雲,眼神深邃,思考著遠方。這次他來長白山沒有告訴任何人,一個月了,小沁那丫頭該著急擔心了吧。如今要離開這天池,必須要找到出口,然後奪回古劍,再得到充足的解藥才行。隻要能出去,解毒應該不是問題。按照葉新的猜測,自己突破之時有多種方法解毒。如果短時間不能突破,以小沁的醫水平,就算一時不能徹底解毒,幫忙製肯定輕輕鬆鬆。
但如今,幾件事都有點難度啊,無奈的嘆口氣,葉新聽到後有聲音響起。
「你昨夜說夢話了。」是李煙染的聲音。
葉新回頭奇怪的看了一眼李煙染,警惕道:「你進我房間幹嘛?」
「我隻是想上樓拿一本書,恰巧聽到你說夢話。」
「我說了什麼?」
李煙染走到葉新旁邊,也坐到石頭上,看著夕下的紫雲彩,說道:「你喊了一個小沁的名字。小沁是你的道嗎?」
葉新微張,道?這天池的人說話真是怪啊,不知道天讀的到底是什麼書。葉新笑著說道:「不是我的道,那是我鄰家妹妹,我從小到大最寵了。難道我昨晚夢到小沁了,哎,好久不見肯定是想念了。」
「那琉璃姑娘呢?也是你妹妹?」李煙染又開口問道。
「琉璃?!姑娘?!」葉新腦海浮現出初見藍琉璃時的畫麵。自己初進大夢空間,遇到的便是藍琉璃。好久一陣子都是稱呼藍琉璃為琉璃姑娘,彷彿是許久之前塵封的記憶了。
見葉新沒有回答,李煙染笑了一下,又問道:「那小婉呢?又是你什麼人?」
葉新從石頭上站起來,看著李煙染的眼睛說道:「你告訴我,你還聽到了什麼?」
「這就是你對待師傅的態度嗎?現在是師傅在問你話呢。」李煙染也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對視著葉新,故意厲聲說道。
葉新聞言哈哈一笑,又坐回石頭上,看著遠方夕漸漸落下,而由紫又逐漸變藍的雲彩,悠悠說道:「都是不相關的人了,哈哈。對了,這天邊的雲彩,是從三年前藍月出現,開始會變藍的嗎?這裡是不是該紫藍雲峰啦。」
李煙染眼神中閃過一不易察覺的落寞之,答非所問道:「外麵,肯定有你無數的牽掛吧。把你困在這天池,實在是對不起。」
葉新知道李煙染是真心說這句對不起的。通過這一段時間瞭解,葉新看得出來,李煙染心思簡單、單純善良,與冥頑不靈、不明是非的師傅秋雨真人完全不同。
「葉新師侄,本小姐又來視察你的工作了。還不速來恭迎本小姐。」故意一本正經的聲音在葉新後響起,隻見一個爬上了紫雲峰頂,背著一個包裹,有些氣籲籲,額頭有汗珠出現。
葉新疑,這位周家的大小姐平常都是空手而來混吃混喝,今天怎麼背了這麼重的東西,肯定有古怪。周痕十歲時被家人送天池,跟隨秋雨真人修行,如今已經五年了。聽說周痕家世十分顯赫,自稱大小姐倒有一番道理。
這一個月來,周痕常常來紫雲峰捉弄葉新。在葉新挑水時,周痕會故意在前麵擋著路,讓葉新走不穩水灑下來;在葉新砍竹時將竹子一劍砍很多截,讓葉新得不到完整的竹子。葉新也不真的生氣,這位大小姐靈古怪、刁蠻任,其實也有一番特別的可。
周痕撅著走到葉新旁邊,背朝著李煙染給葉新使了個眼。葉新一愣,這小丫頭又想搞什麼壞事不?
葉新故意看向遠方,假裝沒看到周痕的小作,餘瞧著周痕的反應。葉新嚴重懷疑,那大大的包裹裡麵,是不是就是捉弄他的新玩意。
周痕輕聲哼了一聲,走到葉新耳邊低聲道:「你跟我來,不然有你好看。」說完不管葉新,徑直走下峰頂,並高聲道:「我找葉師侄有重要事,師姐你不許跟來。」
葉新與李煙染互相了一眼,這小丫頭今天好像有點不太正常啊。「還不快去,不然你又要倒黴了。」李煙染示意了一下。
葉新遲疑了一下,懷著忐忑的心跟著周痕也下去峰頂。沒辦法啊,要想找到出天池的辦法,暫時也不能得罪了這丫頭。
走在周痕的後,看著的背影。葉新突然覺得周痕今天真的有點反常,明明是夕下的麗背影,卻不知怎麼,讓人覺到一落寞孤寂的味道。
「你,是不是很想出去?」周痕突然轉,語氣突然變得有一沉重。
葉新心生警覺,這是不是什麼圈套啊?!如果自己說想出去,是不是要遭到無的報復了?的包裹裡,會不會飛出無數的暗?
「沒有沒有,天池這麼好,還有周師叔這樣的青春,我怎麼會想著出去呢。」葉新搖著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周痕笑了一下,葉新愣住了。這一笑裡,周痕帶著些許無奈、些許傷,這是葉新從不曾見過的。
「我知道你想出去。」周痕把包裹放在地上,淡淡說道。葉新沒有繼續否認,周痕開啟了包裹,滿滿的,都是小瓷瓶,另外還有一張圖。葉新認得,那應該是裝著七日散解藥的小瓷瓶。葉新每七日領到的,就是這樣的瓶子。
解藥??解藥!!葉新激了,卻又愣住了,這丫頭什麼意思?!
「這是三年的解藥。還有出去的路線圖。」周痕抬頭,眼神灼灼地著葉新。的個子還不算高,頭半抬起,纔看得到葉新的眼神。
葉新看到,的眼睛裡,有一亮,那是晶瑩的淚花。
「你。。。」葉新開口,他還是有點雲裡霧裡,這是在整哪一齣。
「你出去後,有三年的時間去找徹底解毒的方法。你會回來看我們的,對嗎?」周痕盯著葉新的眼睛,似乎想得到想要的答案。
葉新心澎湃起來,這周大小姐好像玩真的,來這麼多解藥讓自己出去?!
葉新點頭,連忙說道:「會回來的,肯定會回來的。回來看大家,那是必須的。」這丫頭真是瘋了,竟然解藥送給自己讓自己逃跑。三年時間,足夠自己去徹底解毒了。
周痕笑了,有些許輕鬆的意味。「師傅老人家看似冷漠嚴厲,實則心很好的。我十歲被送到天池,不能出山。師傅一直很寵我。哎,其實我也想出去,可是家裡人不允許我出去。外麵的世界肯定很彩,對吧?」周痕的聲音又有一難以言說的落寞:「要不是我不小心傷了你,你也不會被困在這裡。你趕走吧,過會師姐就要來了。」
葉新從的眼神裡,看到了一道,那應該是對自由的嚮往。葉新不知道家世顯赫的周痕為何會被送到天池,但又有哪個人,願意永遠待在山中,不想去外麵走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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