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證道行》第二章:上巳節
自從上一次喬辰安一口氣背下來足足千字的論語之後,吳先生便時常提點喬辰安,儼然將其當了良材玉來調教,而喬辰安也回答的順心如意,愈發讓其驚喜,覺得自己果真沒有看走眼,此子雖然憊懶,但確是可造之材,說不定將來真能走上仕途。
隻是喬辰安仍然不讀書罷了,不過憑著前世十幾年的積累,他學起東西來特別快,這一點卻是其他的孩萬萬比不上的。
慢慢地,喬辰安的「神」之名逐漸在鄉鄰間流傳開來,倒是讓喬遠兩人驚喜萬分,時常念祖宗有靈,保佑自家後人前程似錦,隻盼著他能宗耀祖。
「三月初三快到了,小安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沒有?」
房舍之,母親一邊擇著手裡的青菜一邊問道,「要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就跟娘親說!」
喬辰安歪著頭想了想,笑道,「娘,我想吃滿樓的四喜丸子了,不知道行不行?」
四喜丸子是城裡滿樓的招牌菜,記得上一次吃還是在過年的時候,那鮮的味道給他這個標準的吃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隻不過價格對家裡來說算得上比較貴了,平常沒有什麼機會嘗到罷了。
母親聽到他的話後笑了笑,手了他的頭髮,道:「當然行了,一頓四喜丸子咱家裡還是吃得起的,改天就讓你父親去買來。」
喬辰安點點頭,用力了自己發的雙眼,心中一陣納悶,最近這些日子,他的雙眼時不時便會陣痛,偶爾還會流出眼淚來。
他原以為害了什麼眼疾,卻發現看東西倒是越來越清楚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變化,索不再去理會。
兩日的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已經是三月初三上巳節,正是傳說中黃帝的誕辰,在大夏朝是很重要的節日之一,屆時家家戶戶的人們都會走出家門,或於湖邊宴飲,或是郊遊踏春,好不熱鬧。
喬辰安自然也是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跟父母說了一聲之後,便連同跟屁蟲似的許仙一起來到街上,但見街邊酒旗飄揚,到都是攤販,賣聲不絕於耳,柳枝綠,桃花艷紅,正是春三月好時。
「吃湯圓嘍!大湯圓一個銅板三隻,小湯圓三個銅板一隻!」
街上遙遙傳來一陣洪亮的賣聲,霎時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喬辰安自然也不例外,拉著許仙向聲音的源頭行去。
一株老柳樹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兒坐在小凳上,旁邊撂著一副扁擔,鍋裡湯水往外蒸騰著白汽,一個個圓滾滾的湯圓漂浮在水麵上,大的個頭足有小的兩倍,散著淡淡的甜香味兒。
原來竟是一個老頭兒在賣湯圓。
聽到老頭兒的喊聲之後,人群頓時轟然大笑,一人開口道:「老頭兒,你喊錯了吧!把大湯糰和小湯糰的價格調一調,才對頭!」
那老頭兒咧笑了笑,卻不聽勸告,繼續喊道:「沒錯咧,大湯圓一個銅板三隻,小湯圓三個銅板一隻!」
人群中,許仙拉了拉喬辰安的袖子道:「辰安,這位老人家好生奇怪,明明大湯圓應該賣的貴一些,他怎地反倒賣的便宜?」
喬辰安聳了聳肩,心說我怎麼知道,周遭的人卻越聚越多,紛紛掏出錢來買那老頭兒的大湯圓,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居然便賣了,僅剩下幾顆小湯圓在水麵飄著,無人問津。
那老頭仍在不慌不忙的賣,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剩下的湯圓賣不出去,許仙見人都走了,便想拉著喬辰安離開,誰料這一拉之下喬辰安的子卻紋未,不有些納悶的看著他。
卻見喬辰安一步一步地走到那老頭兒麵前,從懷裡出三枚銅板來,笑道:「老人家,勞煩您給我盛一顆小湯圓!」
那老頭兒聽見他的話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卻憑自給喬辰安一種奇怪的覺,道了一聲好嘞之後便用碗舀了一顆湯圓出來。
許仙這才明白他要幹什麼,連忙走上前來,拉住他的袖子,道:「辰安,你既是想吃湯圓,為什麼不買那些個大的,反而偏等人走了之後買這小的呢?這……這不是浪費錢麼?!」
語氣裡頗有幾分嗔責之意。
喬辰安心道我也很心疼啊,臨出門的時候母親不過給了他六文錢罷了,僅這一下便丟出去一半,可他腦子裡此時回的卻是前世在書中看到的各種「傻人有傻福」,偶然得到機緣的事,這老頭兒既然如此奇怪,說不定便是傳說中的奇人異士?
權且當他這幾日閑的太無聊了吧!
想到這裡,喬辰安側頭沖著許仙咧一笑,道:「或許……小的湯圓更好吃?」
這話說出來卻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收穫的自然是許小同學那如看傻子般的目,喬辰安心下苦笑,暗道自己這好不容易纔豎立起來的『偉正』的形象算是崩塌了,許仙這貨心中不定怎麼編排他呢。
隻當看不到許仙的目,付了錢之後,喬辰安便將那碗從老頭兒手裡接了過來,熱氣騰騰,一顆小小的湯圓漂浮在水麵上,他輕輕吹了一口氣,那湯圓便滴溜溜轉了起來。
喬辰安低頭將那湯圓吸到裡,隻覺說不出的,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湯圓居然便像是有靈一樣,咕嚕一聲進了他的肚子裡麵。
「這……」
喬辰安心中微驚,將手中的碗還給老頭兒,後者笑看了他一眼,便收攤,挑起擔子向街尾走去,邊走裡還邊哼唱道:
「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
須臾之間,老頭兒的影便融到街頭巷尾的人流當中,喬辰安再看去,卻無論如何也找不見了。
老頭兒走後,兩人便在街上閑逛起來,一路之上,喬辰安自然免不了被許仙說教了一頓,他卻是左耳進,右耳出,那副滿不在乎的神看得後者直生悶氣,卻又對他這個刺頭無可奈何。
兩個人在外麵野了一天,快到黃昏的時候,喬辰安才同許仙分別,剛回到家中,卻忽然到腹中一陣攪,像是有什麼活在遊走一樣,他心中頓時一驚,忽然想起中午吃的那顆湯圓,該不會是那東西在搗鬼吧?
「小安,吃飯了,有你最吃的四喜丸子,快來吧!」
母親的聲音傳來,喬辰安應了一聲,覺並沒有什麼異樣,便沒將其放在心上。
誰料飯桌之上,喬辰安看著麵前香噴噴,還在冒著熱氣的四喜丸子,卻突然沒了胃口,隻覺渾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笑道:「爹,娘,我不,你們先吃吧!」
「小安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母親放下手裡的筷子,手了他的額頭,眉頭微蹙,道:「你不是要吃四喜丸子嗎?快吃吧!」
父親也道:「辰安,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有什麼事就跟爹說,千萬不要憋在心裡。」
喬辰安抬頭,正好迎上兩雙同樣關切的目,心中滿是,笑道:「我真的沒事,就是中午吃的太多了,有些吃不下了!」說完故意了自己的小肚子。
「我先出去玩了,爹孃你們先吃吧!」
喬辰安言罷一溜煙兒跑了出去,耳邊傳來母親的囑咐聲,他心中一陣溫暖,前世的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從小便一個人生活,到了此世,才真正會到親的溫馨。
這個世界沒有那些高科技,可供娛樂的東西的可憐,真要算起來的話,大概隻有街邊的雜耍藝人和紅樓畫舫了,前者看得多了也會漸無趣,至於後者……
他如果敢去那種地方的話,大概會被父親打的幾天下不了床吧!
不知不覺間,喬辰安又來到了常去的小橋上,低頭去,水波粼粼,泛著點點銀,倒映著一白玉盤似的月亮。
月清冷,灑下寒冷的月華,籠罩在這天地之間,似乎在訴說著千年來的癡怨與離愁。
無緣無故的就讓人到清冷。
或許是因為這懸於天上的白玉盤自古以來就是這諸多愁緒的載吧,就連關於的神話傳說都與悲傷二字地聯絡在一起。
嫦娥奔月,隻留後裔一人在無邊的夜空當中孤獨地眺那銀的月,那裡麵有他心的子,那時也在遙著他嗎?
一陣涼風吹過,喬辰安不由打了一個冷,雖是初春,但晝夜溫差很大,他上又隻穿了幾件薄衫,不到冷纔怪。
他本打算就此回去,不然父母就該擔心了,剛剛踏過石橋,卻猛然見不遠的街角亮著一盞孤燈,昏黃的燈碟機散黑暗,那白天所見的老頭兒正坐在那裡,邊仍然撂著那副扁擔,像是畫中翁。
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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