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去桃溪鎮的日子，今天下午，白老孃派白明萱他們去菜園摘菜，準備明天帶去鎮上，在集市上賣了。

白家的菜園有兩個，一個在屋子前麵，隻種了平常吃的幾株菜，另一個在不遠的山腳下，種了不的菜。

雖說用地都要稅，但對於這種在荒僻之開墾的菜園，村裡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白家的菜園不小，種的菜也能讓家裡小賺一筆。

白明萱他們一個人分得了一個大菜籃子，提著準備待會摘菜。

白老孃帶頭，大家一會兒就走到了菜園前。

菜園有整個白家那麼大，裡麵的地被換分一塊一塊，種上了不同的蔬菜。菜園四周用竹竿斷木圍著，種了一圈荊棘，隻開了一個小口，一竹篾做的「門」被麻繩栓在上麵，把菜園和外麵隔開。

白老孃把籃子放下，就上去解開「門」上自己栓的的繩子，走了進去。

一走進園子，白明萱就眼前一亮。

麵前的菜園分了整整齊齊的好幾塊地，分別種上了白菜、菜花等蔬菜，綠油油的，長勢喜人。

用竹竿隨意搭的架子上，爬了幾株瓜蔓，幾了的黃瓜瓜掛在上麵，葉子半枯半綠。

園子的角落裡還有幾叢韭菜，深綠，生長茂盛，卻是不好吃了。

桃花村氣候溫暖，冬天也不常下雪，瓜菜生長期長，可眼前這些也是最後一茬菜，再不摘就要爛在地裡不能吃了。

菜地間的小路上，鋪滿了各種各樣的雜草和野花，一株馬蘭花長在路中間，葉上頂著一簇桃紅的小花，在冬天的風中微微抖著。

白明萱小心繞過它，挎著籃子跟上前麵的白老孃。

「明蘭，你來和我一起摘白菜，**，你帶著明信一起摘菜花。萱萱，你帶薇薇摘黃瓜和瓜。」白老孃走到菜園子中間，放下籃子，「小心點，別摘壞了！摘壞了可就沒法賣錢了。」

白明萱向瓜蔓走去，一隻手提著籃子，一隻手去拉白明薇，卻沒有拉到手。

「姐姐，我要自己走，我已經長大了。」白明薇躲過白明萱來的手，笑嘻嘻地說道。

白明萱轉頭笑著瞪了一眼，往前麵走去。等到了架子前，把手中的籃子放在地麵上，整了整上的夾襖。

白明萱上穿的夾襖，還是王氏嫁過來時帶的嫁妝改的，不僅如此，還是先改了給白明蘭穿了幾年，等白明蘭長大穿不下了才給白明萱穿。

因此，這襖子不僅布滿了補丁，穿在白明萱上還不合，袖子大了一截，擺也長了一段，平時還沒什麼，這幹活的時候就顯出不方便來了。

俗話說：新三年，舊三年，補補又三年。

可這件服王氏穿了給白明蘭，白明蘭穿了又給自己，以後可能還要傳給白明薇，恐怕補補不止三年。

想到這，白明萱笑了起來，笑容很是無奈。

家裡的打算應該是全家節食，來供白明誠一個人讀書，等他學有所，也就能夠提攜家裡，帶著大家過上好日子。

這種想法是不錯的，甚至可以說是古代農業社會裡，農戶人家改換門庭的典型方式，可白明萱卻不願意把所有的希放在別人上，更何況是白明誠這樣的人。

想到白明誠，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抬頭往遠去，目穿過樹林，越過屋子，遠遠地眺通向外界的路。心中嘆息，自己還是要更積極點，早做打算才能改變命運。

「姐姐！摘瓜了！」白明薇見站在那發獃，麵帶疑，拽了拽角。

「嗯？哦知道了。」白明萱回過神來，挽起袖子，馬上仔細翻找起來。

一隻手撥開藤葉，就見兩水靈靈的瓜藏在裡麵，另一隻手握住瓜，用指甲一掐，就摘下來了，然後小心放進籃子裡。

「看，就這麼摘。」摘下一瓜做了示範，白明萱轉頭道。

「嗯嗯，知道了。」白明薇早已等不及，一把抓起籃子跑到架子另一邊去，「姐姐，我去另一邊摘。」

另一頭，白**站在一片菜花前，瞅準一叢菜花，出手握住菜從中間折下，然後丟進籃子裡，脆的菜花還帶著早晨的水，看起來艷滴。

摘了幾把，抬頭一看，頓時火冒三丈。原來是白明信把菜花扯得到都是，散了一地。

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就是一推，「明信你在做什麼？！弄得到都是！」

白明信本來就沒站穩，這一下就被推到了地上，他抬頭著姐姐，眼圈迅速變紅，淚水聚集，張就要哭出來。

「哭什麼？糟蹋了菜還好意思哭？」白**一臉不耐煩，「快起來！」

見他還不起，白**彎腰一把把他扯了起來，「看我怎麼摘的，學著點！」

白明蘭見了，轉往這邊投過來擔憂的目。

「**，好好說話，兇什麼？」白老孃聽到聲音，麵不滿，「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這些糟蹋了就算了，你多看著點。」

聽了這話，白**心裡一陣委屈，憋著一氣，心想這又不是我的錯，憑什麼說我？

手下的菜花就了出氣筒，也不仔細看了，「刷刷」幾聲就折了一大把下來。

冬日的太像是冰箱裡的燈，隻有亮，沒有溫度。

雖說沒有刺骨寒風，可這天氣也實在說不上暖和，幹了這麼久的活，大家也還是一寒意。

白明萱轉看了看，發現大家都摘得差不多了，趕摘下最後幾瓜，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下的，籃子裡裝滿了瓜，才滿意地笑起來。

一隻手提著一個籃子，扭頭喊道：「薇薇，走了。」

「來了來了，」白明薇走過來，笑著舉起手中的馬蘭花，「姐姐，看！我摘的花。好看嗎？」

「好看。」白明萱看一臉的「求誇獎」，好笑道，「你戴在頭上更好看。」

「好！那我就戴頭上。」白明薇興沖沖地，抓著花就往頭上，得歪七八扭的，還麵得意，作勢扭了扭頭。

「噗嗤——」白明萱忍不住了，笑著誇獎，「真好看！真好看！」

白明萱看著頭上的花，一路笑著，回了家裡。

接下來要收拾一下今天摘的菜。

拿來一個大盆，隨意沖洗一下，洗去麵上的泥沙，再扯過幾乾稻草，一，往菜上一繞，打個結，一把菜就收拾好了。

然後統統放進籃子，擺在堂屋，就等明天帶去鎮上賣了。

第二天，天才矇矇亮，白家一行人就帶上要賣的菜和籃子，到村口去等牛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