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沒有回答，他說他知道答案。

有人冷笑，認為玄心裝模作樣。

但陸長生相信，玄心猜到了這個答案，隻是讓陸長生心中微微驚訝的是。

玄心不但猜到了答案，並且還猜到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纔是陸長生驚訝的地方。

不過看著眾人好奇的目，陸長生開始解釋道。

「此題答案為，魚販往極樂。」

答案一出，眾人紛紛驚愕了，不明所以。

「魚販每日醒高僧去念經，而高僧每日醒魚販去殺魚，如此一來，高僧每日殺孽加深，而魚販每日功德加持，如此一來，魚販往極樂，高僧地獄。」

陸長生解釋道。

玄心很平靜，這是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而這個回答，引起一片喧嘩。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的啊。」

「怪不得是魚販往極樂。」

「大智慧，大智慧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眾人恍然大悟，不曾想到原來是這個原因，他們驚訝，同時待陸長生回答之後，便不議論紛紛。

「肅靜！」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眾人再次靜心下來。

此時，第三問開始。

由陸長生提問。

「敢問法師，佛法有不渡之人嗎？」

陸長生提出第三個問題。

「佛渡眾生，不分高低貴賤。」

玄心法師如此回答道。

「殺人者也渡？」

「渡！」

「為何渡？」

「放下屠刀，立地佛，自然渡也。」

「放下屠刀，就能佛？」

「屠刀已放，便可佛。」

「既放下屠刀，便可佛，那佛門為何有八萬四千法？用以何？」

「八萬四千法，乃渡眾生之法，千人千相，千人千法，千法千佛。」

此時此刻，陸長生與玄心法師辯法激烈，一人一句，激烈無比。

「那若是我今日屠佛，而後放下屠刀，可否佛？」

陸長生目冰冷，剎那間烏雲滾滾，電閃雷鳴，一束束雷劍凝聚，彷彿隻要陸長生一聲令下，玄心將萬劫不復。

然而在這種恐怖的力之下，玄心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隻要施主放下屠刀，便能佛，縱然犧牲小僧，可若是能悟施主，小僧願意。」

「荒謬！」陸長生聲如大鐘，這番嗬斥道。

「為何荒謬。」

「屠刀不在我手，如何放下？」

陸長生問道。

「屠刀在哪？」

玄心問道。

「在你手中。」

下一刻，陸長生看向玄心，眼神堅定道。

「貧僧無刀。」

「在你手中。」

「並沒看到。」

「在你手中。」

「依舊沒有。」

「亮眼睛。」

「還是沒有。」

玄心堅定無比道。

然而此時此刻，陸長生輕笑一聲道「之前沒有，現在有了，你低頭看看吧。」

聲音響起，玄心再看一眼，他依舊想要繼續回答。

但突兀之間，他愣住了！

所有的話，全部卡在嚨，說不出來。

這一刻，玄心沉默不語，看著空的手心，最終苦笑連連道。

笑聲逐漸很大，眾人徹徹底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陸長生和玄心二人辯法，句句禪意十足，句句深奧無比，他們看不懂，也無法理解。

「多謝智者解，讓小僧看到心中屠刀。」

玄心起，他向陸長生三叩九拜，行佛門大禮，滿臉上儘是激。

然而陸長生卻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看著玄心行大禮。

「我明白了！」

論道殿圍觀修士中，有一老者忽然恍然大悟，如此說道。

「前輩，你明白什麼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

「對啊，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怎麼就怎麼不明白呢？」

「覺我活在這個世上，就是充數的。」

年輕一代的修士，一個個不知道這其中玄奧，完全就是雲裡霧裡，所以自然迫不及待想要詢問答案。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

隨後回答道。

「長生問玄心，佛有不渡之人嗎？」

「玄心肯定要回答沒有，否則就是違背了佛法本意。」

「然而長生抓住這點，詢問殺人者可否渡之。」

「玄心依舊回答可渡之，但長生反駁玄心，若放下屠刀就可佛，佛門要什麼八萬四千法，人人放下屠刀，豈不是都能佛。」

「玄心回答千人千相，千人千佛，千人千法，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法，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佛，所以放下屠刀可以佛，但不是人人都有屠刀。」

「但這個時候，長生又以詭辯，詢問玄心，自己手中有刀，殺你之後，若是放下，可否佛。」

「玄心堅定所學佛法，寧可犧牲自我，也要渡長生為佛，但就是因為玄心不斷的堅持自我，一把屠刀已經出現在玄心心中。」

「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玄心不知自己心已經出現了一把屠刀。」

「長生說他手中有刀，其實是把玄心心中的屠刀給引出來。」

「長生說三遍，刀在手中。」

「玄心回答三遍，手中無刀。」

「但此時此刻，屠刀已經在玄心手中，所以最後，長生說了一句，之前沒有，現在有了！」

「一切，明瞭，大智慧，大智慧，此乃真正的大智慧啊，貧道修行一千年，都未曾有這樣的智慧，無量天尊，長生為我道門第一人也。」

這名老道如此說道，他不斷讚歎著陸長生的大智慧。

「什麼什麼啊，我還是聽不明白？」

「什麼屠刀不屠刀的啊，刀在那裡？」

「我懂了，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我明白什麼是屠刀了。」

「那你又明白什麼了？」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但我看大家都說明白，所以也跟著說明白了。」

「呃」

「你真誠實。」

「哎呀，你們不要扯東扯西了，前輩，屠刀到底是什麼啊？」

人們議論紛紛。

而那老道深吸一口氣。

隨後開口道「所謂屠刀，其實就是執念罷了。」

此話一說，剎那間，眾人徹底明白了。

「執念？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

「有一說一，這回我真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的啊？」

「屠刀便是執念！執念便是屠刀！玄心太執唸了，他帶著屠刀而來，但他不知道，長生師兄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所以，以問答問，以題為題，高境界，高境界啊。」

眾人徹徹底底被陸長生的大智慧給折服了。

第三次問答，對玄心來說，幾乎是致命的打擊啊。

的確，此時此刻，玄心三拜九叩之後，便起看著遠，目平靜。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

終於，玄心緩緩開口。

「我輸了！」

三個字，掀起驚濤駭浪。

十問十答，纔不過進行到一半。

玄心便認輸了。

這令人出乎意料。

不過，玄心也繼續開口道。

「不過小僧還有一些疑，希智者能幫助小僧解。」

玄心如此說道。

他認輸了！

辯法失敗！

輸的乾乾淨淨，輸的一塌糊塗。

但他依舊不服。

執念太深。

所以比鬥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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