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箱回來的第一個週六。

渡邊徹挑了件好看又舒適的服，原本還想梳一個帥氣點的髮型，因為平時冇有折騰頭髮的習慣，臨時弄的反而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最後還是和平時一樣了。

走出502室，拐進501，剛參加完修學旅行，三位老師這個週末準備在家裡懶散地度過。

看見渡邊徹進來，為常客的明日麻立馬看過來。

“不是要出去嗎？”小泉青奈從沙發上站起來。

“嗯，來說一聲。”渡邊徹走過去，雙手輕輕環住的腰。

“乾什麼啊？”小泉青奈立馬害起來，語氣慌。

雙手抵在渡邊徹的膛，冇有推開，隻是讓兩人不要太。

“我們還在呢。”晃子視線從電視上挪過來，“要做壞事，去臥室可以嗎？”

渡邊徹越過小泉青奈，看了眼晃子，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問小泉青奈：“去嗎？”

小泉青奈手拳頭，捶了渡邊徹肩膀一下。

渡邊徹笑著鬆開，然後看嚮明日麻。

“抱。”明日麻張開手。

渡邊徹冇抱，而是還手捂住清秀雋的臉蛋，等的小稍稍嘟起來，輕輕親了一下。

“噫——”晃子看不下地往宮崎雪懷裡鑽。

宮崎雪手抵住的腦袋，一點不留地把推倒在沙發上。

“嗚嗚嗚。”晃子朝小泉青奈手，“雪不要我了，青奈，抱。”

小泉青奈臉還紅著，笑著拍開的手。

“隻給渡邊抱，不給我抱，我記住你們了，絕！”

晃子在那扮可憐，渡邊徹鬆開明日麻，對說：“一起幸福哦。”

“嗯！”明日麻開心地應道。

“我走了。”他對眾人說。

“路上注意安全。”小泉青奈叮囑。

“好。”

有了九條姬，有了明日麻，有了小泉青奈，現在又有了清野凜，渡邊徹覺自己充滿力量與幸福。

他能為了們做任何事，也能為了們拒絕任何。

晴空萬裡，電車裡明晃晃的，渡邊徹想起回巖手縣那天，三人一起乘坐老舊的單節電車。

待會兒見麵，第一句話說什麼好呢？

誇服好看？服不可能不好看。

誇頭髮？本想象不出清野凜頭髮不好看的時候。

那就隻能說……

“清野同學，我喜歡你。”

如鉛般黑亮的髮隨風起伏，服儘顯的優雅，平時已經很好看的清野凜，今天比以前更漂亮。

這樣的清野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渡邊徹。

輕輕張開，正要說話，渡邊徹連忙抬手打斷。

“等等等！”他說，“第一次約會，開場白必須完，重新來！”

清野凜悠閒抱著手臂，等他重新想約會的開場白。

“想好了嗎？”過了一會兒，用略帶捉弄和挑釁的笑容問。

“嗯——”渡邊徹舒開眉頭，“隻能試試了。”

清野凜輕抬下，意思是：“說吧。”

渡邊徹看著清澈麗的眼睛，說：“我喜歡你……”

“這不是和剛纔一樣嗎？”

“……凜。”

“……”

“我喜歡你，凜。”

“……嗯。”

“凜，我喜歡你。”

“這麼喜歡重複，我建議你去應聘車站廣播員。”清野凜將髮到耳後，扭開臉，白皙小巧的耳朵出來，上麵染了紅。

“廣播員我冇做過，電車協理員倒是做了一天。”渡邊徹說。

“又在說謊。”

“你忘了？《巖手縣到東京，400公裡》。”渡邊徹把劉海往後一撈，做了一個戴帽子的作。

“行了。”清野凜從害中回神，“第一站去哪，徹同學？”

“……你喊我什麼？”

清野凜手放在邊，眼神不敢看渡邊徹，用彷彿歎氣一般小的聲音說：

“……徹。”

“再說一遍。”

“……徹。”

“再再說一遍！”

清野凜眼神銳利地瞪了渡邊徹一眼，清麗白皙的小臉還帶著紅暈。

那可的模樣，讓渡邊徹心跳加快，如果這裡是無人的仙石原，他絕對要大喊大。

“抱歉。”他說。

“為什麼道歉？”清野凜有點意外，這不符合渡邊徹的格。

“不是為了剛纔的事道歉。”渡邊徹手指撓撓眉心，“剛纔突然有點害，想不到說什麼，所以才道歉。”

清野凜先是愣了下，隨後好笑地看著他。

“你已經有三個朋友了，和我這個第四位在一起，還會害？”

“不不不，你纔是我第一個上的人。”

“反應快。”清野凜姑且滿意地點了下頭。

“與其說是反應，我更覺得是我心裡一直這麼想，形了本能。”渡邊徹心裡謝‘一直用各種語言陷阱考驗他’的姬姐姐。

“現在，是不是在心裡謝姬？”

“……我解釋一下我為什麼害吧。”

清野凜好笑又無奈：“好啊。”

“邊走邊說。”渡邊徹一開口，兩人才發現一直站在集合的位置，本冇挪過。

所謂約會，隻要是他們兩個人，哪怕什麼也不做，隻是站在這裡簡單的聊天，就已經足夠開心。

渡邊徹和清野凜，同時意識到這件事，然後一起陷幸福中。

快走出「四穀站」周邊的時候，渡邊徹纔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瞥了眼清野凜，正看向自己。

兩人視線相遇，迅速糾纏在一起，隨後又立馬分開。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讓人害和激！明明都抱過了！”

渡邊徹鼓起勇氣，朝清野凜白皙的左手，出自己約在抖的右手。

在與剛剛接的瞬間，清野凜的手一下子拿開了。

“抱歉抱歉！”渡邊徹連忙說，“我太急了！”

第一次約會，也有很多孩子不會牽手。

清野凜本來正害得都在抖，結果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頓時放鬆下來。

把手從懷裡放下，回到原來的位置，用作告訴渡邊徹，可以牽手。

但渡邊徹卻了驚弓之鳥，一直冇敢行。

“你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害？”清野凜這次真的好奇了。

“害？我是不想嚇到你，第一次故意裝作紳士一……”反應太快，都忘記清野凜能看穿謊言了。

或者是因為太害，所以慌到口不擇言？

“說吧。”清野凜看穿一切。

“我害很正常啊。”渡邊徹破罐子破摔，不再掙紮，“雖然有三位朋友，但正常的一次都冇談過。”

清野凜陷思考，仔細回憶渡邊徹和九條姬、明日麻以及小泉青奈的往。

還冇等想清楚，渡邊徹突然牽住的手。

“……”

兩人對視一眼，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事也不思考了。

他們隻是牽著手，埋頭走路，一直走到「飯田橋」。

“我們兩個真奇怪。”渡邊徹說。

“的確很奇怪。”

“我不是說格和能力，而是剛纔的表現：不走一步，站在原地說個不停；一直走，又一句話不說——不奇怪嗎？”

“我冇談過，不知道正常是怎麼樣……我不討厭這樣。”

“……凜。”

“嗯？”

“冇什麼，隻是想喊你試試看。”說完，過於小心翼翼的渡邊徹補上一句，“抱歉。”

清野凜突然鬆開手，渡邊徹嚇了一跳，檢討自己哪裡做錯了。

這次換他還冇想明白，清野凜直接摟住他的手臂。

作十分親昵，和九條姬之間優雅的“挽”截然不同。

“徹的話，我幾次都可以。”出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

“凜。”

“嗯。”

“凜。”

“嗯~”

“凜。”

“但一次不能太多哦。”

“最後一次，凜。”

“嗯。”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打量著櫥窗一路逛著，兩人都覺得很幸福，彷彿切實地抓住了某樣很縹緲的東西，將它塞進了口。

逛了書店，一起買了鞋子，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回憶那個白天，隻有走過公園時，一個小孩對著長椅上的母親，神專注地用豎笛吹奏《懸崖上的波妞》，母親跟著打節拍、哼唱，櫸樹被風吹得沙沙搖曳。

晚上看完電影，渡邊徹送清野凜回去。

高級公寓的口非常明亮，就像夜中的燈塔。

“晚安。”清野凜輕輕揮手。

“晚安。”渡邊徹不自跟著揮手。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

“你……”

“你……”

“你先說。”不知道算不算默契的一件小事，足夠渡邊徹出開心的笑容。

清野凜原本想說‘你先走’，但等將被夜風吹的頭髮挽在耳後，已經變了主意。

“你……要不要上來。”幾乎抖著說出這句話。

“……”渡邊徹的聲音，抖得比清野凜還要厲害，“好。”

兩人離開夜，走進明亮的公寓。他們一言不發，好像陌生人。

電梯裡，偶爾視線相，便像熱油和冷水一樣立馬分開。

“你先坐，我給你倒茶。”進了客廳，清野凜立馬找了理由離開。

“好。”渡邊徹很規矩地在沙發上坐下，購袋整齊地放在腳邊。

他突然想一件事，高聲對清野凜說：“我不要那個伯爵紅茶，不好喝！”

“你說什麼？”清野凜真的冇聽清，心跳聲太吵了。

“……冇什麼。”渡邊徹以為聽清了。

不出預料，這次喝得還是伯爵紅茶。

白天冇注意，現在渡邊徹突然發現，茶杯的清野凜的，是那麼。

“怎麼了？一直看著我？”清野凜疑地道。

“冇什麼。”渡邊徹假裝喝茶。

“唔——”清野凜放下茶杯，了一個懶腰。

脊背扭出一條好看的弧線，纖細的手腕向天花板。而那平時未曾注意的脯，冇有渡邊徹想象得那麼平坦。

“走了一天，好累，真佩服你……你在看哪裡？”

“……”渡邊徹陷思考，隨後放下茶杯，帶著赴死般的決心和氣勢走向清野凜。

心臟猛烈跳，就像有人在口打鼓，兩人同時如此。

“我去換件服，你等我一下。”清野凜起，往臥室走去。

“清野同學。”渡邊徹拉住纖細的手腕，看著側臉，十分張地吞嚥了一口口水。

“……”清野凜冇說話，也冇掙。

“可以嗎？”渡邊徹覺熱氣直衝腦袋，什麼也不能思考。

清野凜依舊保持沉默。

渡邊徹輕輕將拉到懷裡，兩人對視，到對方熾熱的呼吸。

清野凜緩緩閉上眼睛，那櫻花的，變得越來越人。

淡淡的清香，和的，就像一汪怎麼喝也喝不夠的甘甜泉水，從未有過的舒心。

兩人來到臥室，麵對麵躺在床上。

“你討厭什麼？”清野凜輕聲問。

“吸了水的運鞋。”

為了靠近清野凜，變得不在乎世人的目，他在大雨中奔跑。

“還有呢？”

“重得要死的裝本。”

為了能和清野凜有共同話題，掌握足夠多的知識，他每天都帶著書。

“其他？”

“超市裡兩片裝的鮭魚。”

吃這個的時候，他還住在能看見清野凜的出租屋。

深夜出門去便利店，想著能遇見就好了，當時買的最多就是鮭魚。

“關於我！”

“喜歡你的一切。”

渡邊徹的手，到清野凜背部的文釦子。

清野凜拽著渡邊徹的襟，頭埋在他懷裡，到他越來越熱的溫。

渡邊徹抓住的下襬，輕輕往上拉，清野凜順從地抬起雙臂。

晶瑩如雪的，曲線優的肩膀，充滿青春活力的部。

清野凜閉雙眼，就像沉睡的公主一樣清麗、聖潔。

彷彿神般的軀，像一朵白的花，又彷彿月積蓄的水。

就那樣躺著，黑髮在雪白的枕頭上散開。

“……凜，我來了。”渡邊徹癡迷地看著。

“嗯。”清野凜語氣溫，輕輕渡邊徹滾燙的臉頰。

“我你，凜。”

“我也你，徹。”

月從來冇有這麼過，兩人躺在一朵芳香溫暖的雲彩上。

第二天早上，渡邊徹是被吵醒的。

“做什麼？”他看著床下，穿戴整齊的清野凜，還有手上嗚嗚作響的吸塵。

“週末是我打掃衛生的日子，你也起來幫忙。”

“我是客人，哪有讓客人打掃衛生的？”渡邊徹久違冇有晨跑，居然被吵醒。

“你是客人？哪有客人睡主人床上的？起來幫忙！”

“也不是不可以。”渡邊徹在床上笑道，“親我一下，親我我就……停停停，我知道了，不要再把吸塵對著我吸了！我不是垃圾！”

◇

隔天，燦爛的週一，二年四班靠窗的角落。

“看起來氣不錯嘛。”九條姬笑地對清野凜說。

“你看起來反而差了一些。”清野凜抱著手臂說。

“渡邊，”九條姬手搭在渡邊徹脖子上，“聽見冇有，我氣差了。”

“我的意思是讓你自己好好睡覺。”清野凜瞥了一眼。

“冇有渡邊在邊，我怎麼可能睡好覺，我們兩個摟一起睡得最舒服，還打算死後也抱在一起，是不是，渡邊？”

“渡邊同學？”清野凜也看向渡邊徹。

“這個……”

“大家，回自己的位置，早班會開始了。”小泉青奈拿著教案走進來。

九條姬和清野凜互相用淩厲的眼神看彼此一眼，結束爭吵。

渡邊徹逃過一劫，可以肯定的是，前方還有更多這樣的事等著他。

但也不用急於一時。

因為，他們已經在一起，擁有足夠長的時間。

小泉青奈說著高二參觀職場的安排，渡邊徹看向窗外。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也曾這樣著窗外，給故事想過結局。

那是人類觀察部的第一次活，給文藝部的投稿。

那麼，這次又該用什麼結尾好呢？

那是四月快要結束的一箇中午，小泉青奈對他說必須加一個社團，他在社團大樓的佈告欄上，看到一個奇怪的招新海報，那就是人類觀察部。

部長是距離十六歲還差一個月的清野凜。

接下來，他會去茶之水，路過午後的架空走廊，變一隻貓。

◇

神川高中場鐵圍欄上，烏眨了眨它黑的眼睛，振翅膀飛向悠遠的藍天。

它掠過東京上空，飛走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