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下起了大雨，聞羽向屋外，有些茫然。

陸思音已將油炸糕放在桌上，油炸糕是西平郡一帶的特糕點，分豆餡、糖餡。豆餡有小豆、豇豆、扁豆、蕓豆四種；糖餡有紅糖、白糖兩種，另外各加青紅、玫瑰、核桃仁、果脯等。吃起來外裡，回味無窮。

“孩子大了。”聞羽欣地點了點頭。

“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陸思音道。

“夫人請說。”聞羽道。

“我不太明白，你為何不讓兒子隨你姓？你讓街坊們怎麼想？”陸思音道。

“我做事，還需要理會別人怎麼想嗎？”聞羽不屑道。

陸思音氣得跺了跺腳：“我們的兒子不隨你姓，你”

“夫人，你別著急，有些事我慢慢告訴你。”

隻聽遠人聲鼎沸，駿馬嘶鳴，聞羽的臉突然大變。

“夫人，樂羽呢？”

“應該在屋裡。”陸思音道。

“快他來！”聞羽道。

“吳伯，請爺過來。”陸思音道。

“怎麼了？”陸思音又向了聞羽。

聞羽嘆了聲：“你可記得我曾收到過一封信？”

“當然記得，那時你神張，急著出門，我也不敢多問。”陸思音道。

“樂羽不能再留在這裡了。”聞羽突然道。

陸思音一驚，忙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聞羽已在屋踱來踱去，“此事，你還是莫要知道的好。”

陸思音的眼神已變得和，輕輕道：“你要孩子走，我還不能知道實嗎？我既然選擇與你在一起，自是與你共患難，難道我還會舍你而去嗎？”

你聞羽背過去。那一戰，他仍歷歷在目。

他附耳輕聲道了幾句。

陸思音神大變：“這這”

“你現在總該知道我為何不讓他姓聞。”聞羽頗有些無奈。

“你早就料到了今天？”陸思音狠狠道。

聞羽沉默半晌，道：“我雖歸江湖，卻不敢奢想江湖已放過了我。”

陸思音搖了搖頭：“你竟然一直瞞著我。”

“我又何必讓你也承這些？”聞羽道。

“難道我現在就可以不必承了嗎？”陸思音喊道。

屋外的雨已經停了，剛才的聲音好像也消失了，一切又歸於平靜。

聞羽將陸思音擁懷中，“可是至這些年你不快樂嗎？”

陸思音隻到那劇烈的心跳，緩緩道：“我確實很快樂。”

“我們也不必如此悲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是他們這些人什麼都做得出來。”聞羽道。

“你想把孩子送去哪？”陸思音道。

“天山。”聞羽道。

“什麼？天山？天山離這裡何止千裡？”陸思音驚道。

“你該知道，我自歸以來，許多聯係都斷了。”聞羽道。

“我知你與馬甄素來好，為何不送去春穀堂？”陸思音道。

“你看那混小子，可有一刻心定過？”聞羽厲聲道。

“難道你竟狠心讓孩子年紀輕輕就去當道士？”陸思音聲音已有些抖。

“你胡說什麼？我隻不過想他修養。”聞羽道。

“可你可你該怎麼對他說？”陸思音道。

“此事容不得商量，我押也要把他押到天山！”聞羽道。

“你你”陸思音氣得說不出話來。

聞羽走上前去，拍了拍陸思音的肩，嘆了口氣：“我隻有這一個兒子，我難道會忍心嗎？隻是他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時玩伴的離去，又怎能不讓人難過？

隻是年易忘事，日子久了，難過便漸漸淡去。

雨已經停了，樂羽已沖出了大門。

“爺，老爺請您去一下，說有重要的事告訴你。”說話的是吳伯，他是聞家的管家。

重要的事？靜嫻還在等著我呢樂羽嘟嘟囔囔，卻不敢不去。

待樂羽進正廳，竟看到娘在一旁小聲泣。他連忙跑上前去，氣呼呼地說：“娘，是誰欺負您了？您告訴樂羽！”

陸思音並沒有回答，隻是一直著他，不住地嘆氣。

“我與你娘商量了許久，已決定將送你去天山。”聞羽的表似乎從來都是這麼嚴肅。

樂羽張大了：“天山是什麼地方？爹孃跟我一起去嗎？那裡好玩嗎？”

“玩玩玩！你一天到晚隻想的到玩？”聞羽喊道。

樂羽嚇了一跳，連忙躲在陸思音後麵。

“我會帶你去，不過你會一個人留在那裡。”聞羽道。

“爹爹讓我一個人留在那裡？我不去！”樂羽喊道。

聞羽已站起，厲聲道：“這事由不得你！”

“娘！”樂羽被這麼一吼，嚇得連忙躲進陸思音的懷裡。

陸思音瞪了聞羽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嚇著孩子？”

“樂羽想要留在爹孃的邊，我不要去什麼天山”說著說著樂羽小撅了起來，他扯起了陸思音的袖：“娘親你跟爹爹說，樂羽不要離開你們。”

“傻孩子娘親又怎麼捨得離開你？可是”陸思音忍不住去拭眼角的淚水。

“好了，這就收拾行李，明日送他上天山。”聞羽道。

陸思音一怔，連忙道：“明日？何必如此著急”

聞羽臉一沉：“夫人，此事不能再拖了！”

陸思音輕輕地了樂羽的頭：“唉，樂羽，你一定要聽爹孃的話爹孃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啊”

“為什麼！為什麼爹孃要送我走？你們難道不要我了嗎？”樂羽不想哭，可是他的聲音都已帶著哭腔。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橫了心喊道：“我就待在家裡，哪都不去我就要待在娘邊，我不要去什麼天山！”

“嗬！你當然不想去，隻因為你娘對你十分溺，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經常溜出門？你一心隻顧著玩，這樣下去如何可行！我意已決，不必多說了！”聞羽冷冷道。

“我我”樂羽憋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好孩子，娘雖然捨不得你，可是你爹說的是對的；隻有去天山，你方能有所就，爹孃怎麼會害你呢？”陸思音咬，雙手有些微，可也改變不了聞羽的決定。

“娘連你也連你也”樂羽連退幾步，難道爹孃都不要我了？

烏雲已退，碧空萬裡，但樂羽此時此刻卻如掉冰窟，他簡直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

“孩子”陸思音已說不出話來。

“我不要，我不去！”樂羽邊喊邊跑出了屋子。

一曲長歌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