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濃煙已將樂羽嗆得連連咳嗽。

街上的集市已滿目瘡痍。

趙大叔！

田伯，田嬸！

除了滋滋呲呲的火燒聲，哪裡還有別的回應？

樂羽一口氣沖到聞家門前，他呆住了。門上的牌匾已經摔落，兩旁石柱全部都染滿了鮮，大門被毀的千瘡百孔，極其炎熱的夏日，他已覺冰冷徹骨。

他飛閃進聞家大門，這裡明顯經過一場激戰，水已融在一起，流向四麵八方。

爹！樂羽突然沖向西北麵，他連滾帶爬的摔到了聞羽旁。

聞羽的發黑，麵目猙獰，像是中了劇毒。他的致命傷是在口，而浸了裳的早已風乾，看樣子已死去多時。

樂羽跪倒在地，扶起聞羽，爹是誰究竟是誰痛殺下手！師父好不容易讓我下山，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團聚，您卻

孩兒不孝，孩兒不孝！樂羽跪了下去，他的額頭已磕出了。除此以外，他不知道還能如何釋放自己的緒。爹，您告訴我是誰，我一定要為您報仇！

烏雲蔽日，天已了下去，樂羽心痛如割，子一陣搐，他隻希來一場大雨，能洗盡這一切。周圍的房屋都淹沒在一片火海中，樂羽突然起，他好像想起了什麼。

他沖去了右邊那滿是火的房屋，那是陸思音的房間！

“你瘋了？”先前被圍攻的年不知何時闖，一把拉住了樂羽。

“我要進去救娘！”樂羽甩開了他的手。

年死死地拉住了他：“你這樣進去會沒命的！”

不！樂羽眼睜睜地看著屋頂木頭一掉落，大火將整個屋子都燒了一片灰燼。他雙一，又跪了下去。

爹孃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我？

“五弟！”門外又一人沖了進來。

那人見到此景不由得哀嘆一聲：“五弟四哥來晚了是四哥無能啊！”

樂羽拔劍而立，指著那人喝道：“是你殺了我爹孃？”

那人並未理會樂羽，卻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一定是你！納命來！”樂羽挑劍上。

“不要沖！”年連忙擋在樂羽前。

他看到如此慘象，不由得嘆了一聲：“爹爹，我們還是遲了一步”

樂羽皺眉道：“爹爹？你們”

年這才認出了樂羽：“是你？你怎會在此？”

“荒唐！這裡是我家，你們到底是誰？”樂羽斥道。

那男子大吃一驚：“莫非你就是五弟之子？上天護佑，總算保全了聞家脈！”

樂羽並未讓那人近，他冷冷道：“你喚我爹爹五弟，你究竟是誰？”

“我是你爹的義兄上徵！”男子道。

樂羽放下了警惕，走上前道：“你就是爹曾提過的上伯伯，上徵？”

上徵咳了咳，輕聲道：“不錯，數月前我聽聞五弟恐遇敵家襲，故我立即趕來告知，想一起抵強敵。唉不曾想，還是來晚了一步！”

樂羽握住劍柄：“這究竟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對我爹孃痛下殺手？”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我再慢慢告訴你。”上徵道。

爹孃樂羽頓時淚流滿麵。他突然一拳捶向地麵，石板砰的一聲裂開，他的手也滿是鮮！

“羽兒，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為你爹孃報仇！”上徵厲聲道。

話音未落，隻見一群人湧了進來。

“哈哈，我們哥幾個本想回來看看有什麼寶貝，沒想到還有網之魚，給我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你們居然來送死！”樂羽握冰影劍，沖了上去。

“羽兒不要沖！”上徵喊道。

這群人怎是樂羽的對手？

不過剎那間，冰影劍已劃破五人的嚨。

“六哥他居然一劍就殺了六哥！弟兄們快頂不住了，撤！”

樂羽卻哪裡肯放過他們？他猶如靈蛇擺，又連刺十三劍！

“這小子太強了！啊”

噗，又是一人倒下

樂羽氣攻心，突然雙一，好在他的劍撐住了他的，可他的手已毫無知覺；他已不知刺穿了多人的嚨。

“羽兒，不可戰！”上徵轉向年大喊：“言兒，你帶他先走。”

“我不會放過你們！”樂羽一咬牙，又站了起來，可是他眼前一黑，子一倒，暈了過去。

一輛馬車正在林間疾馳，這是通往上堡的路。

樂羽的傷勢並不重，可是過度勞累和悲痛的他竟昏迷了好幾日。

“這是在哪兒？我我的頭，好痛”樂羽突頭痛裂，他著四周，有些發蒙。

“你氣火攻心，暈倒在地，爹爹怕你有危險，便想帶你回上堡，可又怕你傷勢太重，這纔在這裡停留一段時日；你不必擔心，好好休息便是。”說話的是個子，長玉立，流暢而華。的服有些獨特，由淡紅白麪鋪滿而，其中點綴著棠花紋。的聲音很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樂羽眼前鬥然一亮，這子一縷青垂在前，眉心間一點紅痣；如白雪，腰如束素，當真般般畫。隻是雖雙眸似水，卻閃著冷意。

“上堡？你你是？莫非你是昨日那位年？”樂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子點了點頭。

樂羽想起了子的來歷和昨日發生的一切，以及突然降臨到自家的慘劇他不由自主地握了拳頭。爹孃樂羽猛地坐起了，可口卻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唔樂羽連忙捂住口。

“莫，你子極虛，如今最重要的是安心調養，不要想別的。來，喝了這碗藥。”子將藥遞給樂羽。

樂羽喝了藥後，稍稍平靜了些：“上伯伯呢，他還好嗎？”

“爹爹無礙，不過他擔心你復仇心切，反而陷自己於險境，所以將你安置在這裡。”

“你放心，爹爹已差人去調查，相信不日便有結果；你脈象不穩，還需調和，我會依照郎中寫得藥方差人按時送藥過來，你自己也需平靜下來。”子道。

“我嗯多謝姑娘。”樂羽點了點頭。

“那你好好休養，我便不打擾你了，稍後我會讓人送些飯菜過來。”子道。

“樂羽謝萬分，對了，還未請教姑娘之名。”

“上嫣。”子道。

“謝謝你，上姑娘。”樂羽道。

上嫣朝他點了點頭：“子闖江湖多有不便，故常以男兒份出現，請樂公子人前還喚我上言。”說罷，轉出了房門。

這一晚，樂羽自是難眠。小時候他總是厭惡爹爹天天迫自己練琴，覺得他一點也不關心自己。而娘娘一直都是那麼縱容自己，那麼偏袒自己，可是自己到頭來卻沒有能力去救

爹孃你們讓我做任何事，我都願意，哪怕是我不願的事隻要你們能回來，隻要你們能回來

被褥已沾滿了他的淚水，隻有這樣，他才哭不出聲。

爹孃你們不要離開我好嗎？我不能沒有你們

淚水，仇恨，無助夾雜匯聚在一起，隨著樂羽一併進了他的夢

此後隻有他獨自一人，他又該如何前行？

一曲長歌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