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福道「爺，趁著還未事發，咱們快下船，讓船早點兒離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書趣樓()」

在主要求下，白雲號不顧吉利與否，改變行程提早半個時辰啟錨離港，向著遙遠的西方進發。黃六站在般尾揮手，道「發哥，發哥，多謝你啦！」杜發大聲道「一年很快過去，我等你們回來，咱兄弟好好聚上一聚，喝他個昏天地暗！」

黃六著漸漸遠離的杜發，心中如腳下波滔翻騰，雙眼不住潤，他曾以為，孫起陸功等人就是自己一輩子的兄弟，可是，在他們的眼中，兄弟不是要來生死與共，而是要來出賣的。什麼是兄弟，什麼濃於水，在杜發逐漸變為一個黑點時，兄弟的真諦突然躍然於心間。

大般晃晃悠悠，黃六守候在傻床前，服侍他吃喝，一刻也不願多離。出海三日，傻才得醒轉過來，黃六喜形於，道「傻，你終於撿回一條命了！」

傻雙眼清澈而迷茫，與往時獃滯眼神大不相同，盯著黃六瞧了一會，又看了看低矮狹窄的船艙，問道「你是誰，這是那兒？」黃六想起黑竺要割自己舌頭時，曾聽得有人說「放開他」三字，當時驚慌失措，並不知道是誰發的聲，此時聽得傻說話，突然想了起來，喜極無限說道「傻，你竟然會說話，那你就不是傻子？哈哈，這太好了！」

「誰是傻？你對誰說話，我是傻嗎？」

「對啊，你就是傻，我幫你起的名字，喜歡嗎？你原本什麼名字？「

「我什麼名字？我什麼名字？我有名字嗎？我是誰？」傻喃喃而言，隨後陷沉思當中。

傻雖然從混混沌沌中清醒回來，但卻忘記了以前之事，連自己是誰，從那裡來，什麼名字也想不起。

著傻越來越苦惱的臉，安解他道「兄弟別急，以前之事假以時日必將記起，你現下清醒過來，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對了兄弟，你怎麼就突然好轉過來了呢？」

傻道「你還是我傻吧，請問你什麼名字？」

「我黃六，我六吧。」

「嗯嗯，六，我的記憶很短暫，從被人拉出廢墟開始，想來是頭上捱了一子的原因。」

「那我以前毆打你之事可想不起來了？」黃六壞壞笑道。

「我以前是怎樣的人，你快講給我聽。」傻有些急不可待。

「別急，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肚子嗎，要不要喝些水？」

傻從板床上坐起，展了手腳，又了兩傷口，說道「沒事，兩都不是致命傷，失過多而已，隻要死不去，那就沒事了。」

黃六放下心，把兩人如何結識及逃難之事前前後後詳細說一遍，傻聽後陷沉思當中，自己重傷之下以一敵十，幹掉兩人，顯然以前練過功夫，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自己變傻而淪為化子，自己沒傻之前是什麼人，生活在那裡，這一切一切的問題，似乎一個比一個沉重，沒一個能夠解答。

黃六扶著傻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著海天一，鹹鹹海風吹拂，吹走了傻的迷惘，說道「聽你說是發哥救了咱們，以後有機會，得好好謝謝他。」

黃六點點頭道「那當然要的，發哥既點醒了我，又救了你，可是咱們的大恩人。」著洋麵的海鷗出了神。

水是藍的，天也是藍的，水天相接的地方重合了一條線，海水猶如被一雙永不休止的大手所源源不斷地推進，形了一個接一個的浪頭，拍打著船，像是迎接兩個第一次出海的年。浪花翻滾起來，像是態輕捷的仙子，盪起了白的泡沫。

開飯時候，黃六傻和船員聊天，得知這艘白雲號裝載了大量綢瓷茶葉，航行目的地上幾千裡外的大食國，不住出舌頭。一來一回起碼要一年時。初始時兩個年還覺得好玩，天天看日落日出，釣魚捉蝦，似乎很過癮。可過不了十天，便覺得索然無味，海上生活枯燥單調之極，日復一日，二人不懷念起陸上生活來。

兩人無事可做，便幫船上水手幹些力所能及之事，漸漸掌握舵看羅盤辨方向的航海知識，閑暇時，黃三還跟傻練起武。傻頭上和腳底的傷也漸漸痊癒。

這一日，天剛破曉，負責警戒的水手突然發現黑暗中一艘海船從左側迅速近，帆上圖案令他陡然驚心，當即大起來「海盜！海盜！老大，快起帆滿舵右轉！」

船上水手來往大宋與西洋之間，最怕的不是風暴巨浪，也不是海怪大魚，而是大洋上神出鬼沒殺人越貨的海盜，船老大陳二觀及各個船員水手聽得聲，立即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紛紛衝上甲板，大聲吆喝，頓時整條大船慌喧嘩起來。有膽小的船員聽得海盜來了，雙發，劇烈抖，竟然邁不開步子。

黃六和傻聽得聲，從艙中鑽出來，見得一艘三桅大帆船正朝著商船急速駛來，白帆上繪著一條藍巨鯨噴水，白帆下微閃，那是刀刃劍尖閃爍的芒，嚷聲衝破風浪，傳來。

船上水手如見鬼魅，個個臉無。船長陳二觀升起風帆，把船上乘員聚集起來，大聲道「各位兄弟，如果不幸被巨鯨島的海盜追上，不但貨錢財遭劫，便命也難保，在絕無退路之下，咱們乾脆就豁出去，跟他們決一死戰，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回家抱老婆。」

副手李向介麵道「與其落海盜之手盡折磨而死，不如拿起刀劍，便死也死得痛快，是條漢子的便跟拿起武，死拚到底！」眾船員聽過太多海盜屠船之聞，此時容不得他們退害怕，紛紛道「誓與白雲號共存亡，死拚到底，決不投降。」「有我無他，有他無我，大家齊心方能自保。」「白雲號沒有懦夫，起武乾他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