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壯誌豪，英雄難覓出（三）

胡商聽他說起陌上遷客時表忽的一凝，隨即恢復如常，也沒了剛剛的戾氣，輕笑著說道：「小哥莫不是認錯人了，老夫剛從關外來到中原，以前也未曾踏足中原，怎麼就了你口中的陌上遷客了，莫不是這人與你有仇，你找不到此人，想要找人撒野出氣。書趣樓()」

被做老猴的青年模樣之人，一直盯著他的表變化，自然把他的那一不自然看在眼裡，嗤笑一聲說道：「說起易容化妝之，我認第二，還沒人敢認第一，別以為易了容就不會有人發現你的蹤跡，打你從關外回來就已經被盯上了，十萬兩賞金啊，嘖嘖，可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胡商知道暴了，卻也不敢再待下去，冷哼一聲說道：「老夫不認識什麼陌上遷客，更不是你要找的人，今日還有要事，告辭了。」

話音一落，他便要朝著來時方向掠去，隻是他腳下還未發力，便發現後數十丈外站著兩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還是他一心想要躲避之人，他心頭暗恨，沒曾想被人跟蹤了那麼久竟然毫無察覺。

他強自鎮定，前後看了看，眼見幾易退的路線被三人若有若無的鎖死，一瞬間無法擺糾纏，便沉聲說道：「諸位好漢，老夫初中原隻不過是做一些小本買賣，不知何得罪了幾位，若是求財，待回了客棧，取了錢財送給幾位又有何妨？」

「陌上遷客，你好歹也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多年，怎麼今天那麼貪生怕死了。」

柳寒嗤笑一聲，恨恨說道：「這個地方很悉吧，我對這個地方再悉不過了，十年來我每每來此都能記起當時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幕，今日，此時，便要你給我妹妹和我外甥陪葬。」

「蕭冷月，老猴，今天的恩我柳寒記下了。」

柳寒朝著幸末名二人點了點頭，但見做蕭冷月的年輕模樣之人和幸末名紛紛後退數步，將幾易於逃出的地方看住，隨即蕭冷月大笑道：

「今日是你們兩個單挑哦，我隻在旁邊掠陣，別想著逃跑，沒用的沒用的，這世上輕功有我好的還沒有出生那。」

看幾人模樣，胡商知道兇多吉，也不再掩藏什麼，右手自臉上一抹，撕下一張緻的人造麵，恨恨的說道：「老夫躲了十年，也算是夠本了，柳寒，來啊有本事就來殺了老子。」

柳寒目中兇一閃，大喝一聲，腳下微一用力，便如箭矢般激而去，再說陌上遷客也不願束手待斃，自腰間掏出數枚飛鏢，朝著柳寒的麵門便打了過去，柳寒影驟然加快，右手自掌變爪，躲過麵門前的幾枚飛鏢，朝著陌上遷客咽掐去。

陌上遷客畢竟是名幾十年的邪道巨擘，武功也是武林數一數二的好手，眼看他便要抓在自己咽，頭微傾斜，左腳已是朝著柳寒小腹飛踹過去，不曾想柳寒竟是不顧小腹的飛腳，手掌再變，一把抓在了陌上遷客的後頸要害，雖然結結實實捱了一腳，柳寒倒沒有多在意神，隻是抓住陌上遷客後頸之後，左手再次扣在了他的手臂上，猛一使力，隻聽哢嚓一聲，陌上遷客的一條左臂已是無力的垂在一旁。

柳寒這十年雖然有些頹廢，武功相較十年前依舊進了許多，眼看他纔出招便製住了無心戰鬥的陌上遷客，幸末名和蕭冷月俱是微微一笑，便朝著二人走去。

「小心」

「咻咻咻」

柳寒麵一變，突然帶著陌上遷客朝著左側方向滾去，而幸末名二人也是聽到聲音，大聲嗬斥起來，朝著飛鏢的方向追擊而去。

旁邊丈許高的灌木叢中傳來劈裡啪啦的打鬥聲，聽著那邊激烈的爭鬥，陌上遷客一雙暗淡的眼眸充滿了絕。

不多時，灌木叢中的打鬥聲便弱了下來，幸末名和蕭冷月一人拎著兩個黑大漢走了出來，幾個大漢俱是低垂著頭顱，不知是昏厥過去還是被二人擊殺當場了。

看著走出來的二人，柳寒站起拍拍上泥土，問道：「全解決了？」

蕭冷月聽他一問，哼哼說道:「解決個屁解決，都名多年的老江湖了，還沒一個娃娃跑得快。」

邊說還邊朝著幸末名看去。

幸末名看了眼兀自在地上掙紮的陌上遷客，又略顯尷尬的看了眼柳寒，苦笑著說道：「我和老猴趕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打起來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才發出這幾枚暗，六個黑刺客倒有四個是他人所殺，隻是你絕對想不到那人是誰？」

看著幸末名的表，柳寒心頭一，不確定的問道：「是他？」

「嗯。。。」

「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謎，你們都認識啊。」蕭冷月唉聲嘆氣說道。

柳寒看著神不太對勁的蕭冷月，邊在陌上遷客旁邊停下邊說道：「老猴莫不是了什麼刺激？」

他邊說話邊拎起陌上遷客朝著懸崖邊走去，聽到柳寒問話，幸末名也有些幸災樂禍道：「剛剛老猴誇下海口，說是自己輕功天下沒人敢說第一，剛剛卻敗給了一個娃娃，他能不生氣嗎。」

「看來我們都小覷了那個年乞丐啊。」柳寒邊走邊慨說道。

冷風習習，雖已是料峭春寒，風卻是刺骨的寒，周邊鳥語陣陣，樹葉搖間沙沙作響。

在崖邊有一塊青的大石，大石上頗為平整，大石邊還有一個磚砌的桌子，桌子上已擺上幾人早先準備的糕點果品，柳寒左手拉著陌上遷客，右手拿著一壺酒，喃喃說道：「小妹，二哥沒有等來與你一起共醉，今日便在這裡好好的陪你在喝一回。」

十年間，每逢柳寒煙遇害的日子，柳寒都會拎上幾壺自釀的老燒酒，在這塊大石上一坐就是一天，一會哭一會笑，從朝升起，到月上枝頭，從漫天風雪，到滂沱大雨，無論有多大的事，無論怎樣惡劣的天氣，他都會雷打不的在這塊大石上坐著，拿著一壺酒，喝到不省人事。

今日手提仇敵，想起枉死的小妹，柳寒再沒了剛剛的心理，越發的傷心起來，看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柳寒，三人縱是多年好友，也不免擔憂起來。

柳寒兀自流著淚，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就著淒厲冷風，臉瞬間變得煞白，隨後又轉青，幸末名二人剛想要上前勸說一二，便被柳寒揮手打斷，他又再次拿起酒壺喝了一口之後拋給了後麵的蕭冷月，蕭冷月同，亦是灌了一口大的，隨後甩給了幸末名，三人你一口我一口，隻半盞茶功夫便將一大壺酒喝了個七七八八，最後轉到柳寒手裡，柳寒傾斜著酒壺，任由酒水灑在空氣裡被冷風吹的到都是，流著淚說道：

「小妹，今日二哥就要為你報仇了，原諒二哥等了十年才幫你報了大仇。」

躺在地上的陌上遷客自被捉住便表現得極為沉默，一言不發，任由柳寒在地上拖拽，他知道縱使他百般求饒也難逃死亡，反而沒有那麼害怕了，隻冷冷的看著傾酒的柳寒。

一壺酒水喝完，柳寒猛地拉起躺在地上的陌上遷客，一把將他的頭顱按在石桌上，便要一掌結果了他，此時，陌上遷客突然急急說道。

「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誰指使我殺得柳寒煙嗎？」

柳寒手掌微滯，冷哼一聲道：「魔教餘孽，這十年我早就查清楚了，你隻是開始遠不是結束。」

「你查到了什麼？蘇逸飛和柳隨雲你總知道吧，西北雪家你總知道吧？」

陌上遷客慘笑一聲，恨恨的說道：「你以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嗎？沒錯我是殺了你妹妹，隻是我不過就是教主手裡的一把刀，他們指哪我就打到哪，其他人纔是魔鬼啊。」

「你說的蘇逸飛和柳隨雲是什麼意思？雪家又是怎麼回事？」柳寒幾人臉忽然一變，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隻聽石桌上吱吱作響，陌上遷客的臉都變得扭曲了，大聲急喝道：「把話說清楚了，要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都是要死的人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呀啊啊」

柳寒一掌擊在前的石桌上，石桌應聲而碎，碎屑轉瞬便被冷風吹的到都是，陌上遷客一下栽在下麵巨石上，臉上磕出一個大窟窿，角也裂開了，鮮自臉上流下，臉上上到都是，不多時變了人。

柳寒瞬間欺進，右手住他的下冷冷的問：「說清楚點。」

陌上遷客也是忍著極致的痛苦，閉上眼睛不再看柳寒那仿若噴火的眼睛，隻一直冷笑，不在多說一個字。

「好，很好，既然你不願再說什麼，也就沒有必要活著了。」柳寒也不再與他廢話，拎起地上的陌上遷客，便要一掌將他拍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柳寒要一掌拍死陌上遷客之際，崖邊突然起了一陣狂風，狂風卷著灰石向著幾人裹挾而去。

這風來的突然，還有一不自然，明顯是有人用力激發出來的，幾人雖然被突如其來的風吹的睜不開眼，但耳力還是很敏銳的，幸末名大喝一聲道：「哪位朋友在此，希現一見。」

話音剛落，隻覺旁忽的一聲，然後聽到柳寒啊的一聲便沒了靜，待到睜開眼睛看去，隻見柳寒鐵青著臉，也是四張，哪還見得到陌上遷客的蹤跡。

「被人截了？」幸末名不確定的問道。

柳寒深深地吸了口氣，重重的嗯了一聲。

「啥，我們三個在這還能被人截了票，這誰啊這那麼勇敢，勇氣可嘉啊！」蕭冷月倒沒有那麼多的驚詫，東張西的問道。

柳寒和幸末名都朝著蕭冷月去，那眼神都仿若刀子般，生生的在他上刮來颳去。

「以你的手和多年的盜行為，那麼敏銳的察力會不知道怎麼回事？」

聽到柳寒詢問自己，蕭冷月左右支吾道：「什麼嗎？什麼盜行為，說話放尊重點好不好。」

「我也不過看到一道人影一閃而逝，剛要去追卻讓他跳下了懸崖，難不我也要跳下去不，那麼高的地方，摔死了誰賠啊，你賠啊還是你賠啊？」

蕭冷月顯得頗為委屈，冷哼哼向二人說道：「不過也不用著急，那人你們也認識，就是剛剛說的那個年郎？」

「是他？小乞丐？」

柳寒二人異口同聲說道，驚詫的看了眼彼此，想著看來還是低估了這人的實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