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雨瀟瀟》第二十九章親,人間不獨行(五)

「和我行不行啊?」

柳隨風略顯疲憊的聲音在客廳幽幽響起。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柳寒楓和蘇逸飛子一滯,神一變再變,最後轉看向微瞇雙眸的柳隨風,張了張,臉上滿是疑

柳一刀向前小走幾步,對著柳寒楓和江湖豪客解釋道:「後半夜時雪兄弟便已經醒了,是我引他們出去見得爺爺,直到黎明才離開的。」

聽柳一刀解釋,剛還提出疑問之人大笑兩聲,拍了拍雪易寒肩膀道:「看來是我們冤枉小兄弟了,對不住了兄弟,我大老一個,有問題就問,別往心裡去。」

雪易寒麵帶笑意說道:「兄臺真,沒事,沒事的。」

蘇逸飛臉極其複雜,最後也是抱拳說了聲:「我也是為大家安全考慮,你別往心裡去。」

雪易寒忙稱不敢。

蘇逸飛這兩日都有針對雪易寒,不好再待下去,對著柳隨風抱拳行了一禮,轉帶著蘇寒和蘇山等人先行離開。

柳一刀見蘇逸飛離開,心中雖有困,卻也不敢說不敢問,看了眼假寐的柳隨風,又看了眼沉思的雪易寒,見雪易寒點了點頭,他會心一笑,趴在柳寒楓耳邊低聲耳語:「師父,雪易寒是爺爺的外孫,您的親外甥,您可不能跟著蘇叔叔來的。」

柳寒楓子一振,驚的合不攏,緩緩看向雪易寒,隻是不待他問出話,又被柳一刀拉了拉,柳一刀輕輕搖了搖頭,又朝柳隨風看了看,臉上表變化極其富,可柳寒楓還是懂了,心中雖有不解,卻不敢再老爺子的底線。

柳寒楓尷尬的笑了笑,對著眾江湖中人道:「誤會,這是誤會,雪易寒他們三人有大功於我們,不該此詆毀,況且有我父親擔保,是我們自己多慮了。」

「切,明明就是你和蘇逸飛多想了才對。」眾人看著神恢復如常的柳寒楓,心中不斷非議。

此時柳隨風睜開雙眸,重重咳了一聲,淡淡說道:「人老了不中用了,這才熬了一夜就撐不住了,各位江湖朋友,可容老夫先行告辭。」

「柳盟主哪裡話,您這是老當益壯。」

「對啊對啊,盟主帶著我們這群人抵抗天魔宮的風采,我現在還歷歷在目哪,」

「盟主再引領江湖二十年絕對麼得問題。」

眾人七八舌,將柳隨風送出院子,臨行前,柳隨風諄諄告誡柳寒楓一定要將這次事件重視起來,嚴查魔教下落。

在柳寒楓鄭重保證下才緩緩的向外麵走去,柳寒和幸末名,雪易寒和白羽還有路非一起跟著離開了煙霞山莊。

煙霞山莊在柳隨風走後,又陸陸續續走了一批人,隻剩下柳家和柳家好的一些江湖門派,眾人忙忙碌碌,直至傍晚纔有時間休息一會,這一放鬆下來,眾人隻覺疲憊一擁而來,大多沉沉睡去。

煙霞山莊後院被大火燒的隻剩下些樑柱,柳寒楓緩緩的走在斷壁殘垣中,心中既有悲痛又有思懷,後跟著柳一刀和柳一鳴,他們已經在這塊區域轉了很久了。

眼看天越來越暗,呼呼風聲甚似嚇人,柳一鳴嘀咕道:「師父,我們究竟在這裡做什麼啊?」

「做什麼?」柳寒楓喃喃自語道,「我也不知道想做什麼,就是想在這裡轉轉。」

「這裡難道是煙姑姑的臥室?」柳一刀多知道些,不確定的問道。

柳寒楓淒淒一笑,竟有眼淚自眼角溢位,傷的說道:「是小妹的臥室,還是我親手佈置的,隻是你姑姑從來沒住上過,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師父,您莫傷心了,姑姑被魔教所害,爺爺不也糾集正道中人殺了風雲飛嗎?如此也算是為姑姑報了仇。」

「可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既然姑姑的兒子已經出現了,想必那些人得了訊息後還會出手。」柳一刀思慮一番說道。

柳寒楓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柳一刀,轉頭對著柳一鳴道:「一鳴,你去江湖上放出訊息,就說龍闕玉佩出現了,就在蘇州城。」

「龍闕玉佩?」柳一鳴沒聽過這個名字,忍不住問道,「師父,什麼是龍闕玉佩?」

柳寒楓沉思了許久,最後開口說道:「龍闕玉佩究竟是做什麼的我也不清楚,可你姑姑的死就是起源於龍闕玉佩,有說是大秦皇室開國時前朝的藏寶鑰匙,還有說是頂尖的武功籍,種種說法都能引起江湖紛爭的。」

柳一刀和柳一鳴聽聞,心中甚是驚訝,開口問道:「那為何師父還要?」

柳寒楓冷笑一聲,恨恨說道:「小妹因此而喪生命,以前沒辦法引出幕後人,如今小妹的兒子如果重新出現,你說會不會引來背後人的搶奪?」

柳一刀麵擔憂,輕聲問道:「江湖豈不是要?」

柳一鳴白了一眼柳一刀,哼哼說道:「你傻啊,即是假訊息,自然讓朋友知道是假的,讓對手誤以為真啊」

「說的輕巧,可……」

「好了,別爭了,師父在這待會,你們兩個回去吧。」

夜寒重,淒淒冷風。

柳寒楓獨坐在旁邊草地上,看著斷壁殘垣,心中思褚良多。

……

一場春雨,天氣又涼了幾分。

大街小巷及早便沒了人影,隻有打更之人在街道上徘徊吆喝。

一匹黑駿馬從東城門緩緩的走進街道,踢踏踢踏,沉悶的聲音在小巷間起伏,經過打更人時,駿馬稍停了片刻。

馬上之人一戎裝,手裡拿著一個酒壺,正咕嚕咕嚕痛飲,經過打更人,那人一勒韁繩,罵罵咧咧道:「該死的,酒沒了,你可有酒?」

打更人一哆嗦,巍巍道:「將軍將軍,小老二就一打更的,上帶了一壺燒酒,後半夜還要暖的。」

廢話,拿來!」

那人彎腰直接奪去了打更人手中酒壺,邊喝邊嘟囔著道:「酒雖然差了點,勉強能湊和。」

「不喝醉不行啊,師父要是問起今天事,我該怎說啊?怎麼會是?」

越想越覺著傷心,他仰頭痛飲,似飲得急了,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馬上之人似發酒瘋,坐在馬背上暈乎乎問道:「我不能告訴師傅,你說對不對?對不對?」

「對對,將軍說的都對。」

「哈哈哈,對個屁對,從小我就怕師父,害怕啊。」

說完便繼續驅馬向前走去,馬背上那人邊喝著酒邊從腰裡掏出一佃銀子,扔給打更人。

打更人接過銀子,笑得合不攏,朝著那人鞠了一躬,快速的跑開。

深沉,風輕輕的吹拂。

馬上戎裝之人搖頭晃腦,已明顯醉了。

踏踏踏、踏踏踏。

駿馬緩緩的向城中走去,馬背上戎裝之人搖搖晃晃,隨時都能從馬背上掉下。

快到惠賓樓時,經過一間茶鋪,茶鋪主人正坐在搖椅上看著惠賓樓。

突然,隻見馬背上那人搖晃幾下,一個不穩摔了下來,駿馬似到驚嚇,四蹄來回踩踏。

「啊……」

一道痛苦的哀嚎聲在深夜裡響起,驚的惠賓樓眾人以為又有魔教賊人襲擊,紛紛拿起武向著樓外觀

隻見漆黑街道上一人在痛苦的嘶吼,還有一人從茶鋪中衝出,在驅趕發狂的馬匹。

二樓雅間中,柳寒和雪易寒相對而坐,甥舅相認,本來相談甚歡,卻被嘶吼聲驚到,二人飛快衝出酒樓,朝著樓外跑去。

快到跟前時,馬匹已被趕至一旁,隻剩下茶鋪老闆和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戎裝之人,柳寒飛掠至他旁,待看清地上傷之人,大吃一驚。

「師兄?師兄!」

柳寒一下跪在地上,的抱著人,隨其後的雪易寒和其他江湖中人此時也看清傷之人模樣,正是早上被柳隨風訓斥的崔寧崔將軍。

「師兄,師兄你醒醒?」柳寒已被眼淚模糊了視線,不停的按著崔寧的口,想要喚醒他。

雪易寒蹲在一旁,手給他把脈,隻覺他脈搏時有時無,已是出氣多進氣,他對著柳寒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不行了。」

柳寒瞬間就急了眼,大吼道:「你不是醫聖傳人嗎?這點傷都救不了,怎麼學的醫,師兄,師兄,你醒醒啊師兄。」

崔寧仿若聽到了他的召喚,緩緩的睜開眼,剛要說話,便哇的一下吐出大口鮮,他的子不住的抖,直嚇得柳寒雙手也跟著抖了起來。

崔寧想要一下柳寒的胳膊,卻是無論如何也抬不起胳膊,斷斷續續的說道:「師弟,師兄、師兄、師兄怕是不行了。」

柳寒心狂震,不住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

崔寧角兀自流,不住的咳嗽,淒慘說道:「我我我不行了。你要…聽聽…師父的話,不要不要惹他老人家生氣。」

「我,我看到了夢,在對我對我笑,我我我…」崔寧子越發抖了,話未說完頭一偏便斷了氣。

「不…」

柳寒抱著人般的崔寧,大聲哭泣著。

長街寂寥,長夜漫漫。

惠賓樓外靜的抑,靜的腥。

柳寒抱著崔寧的,緩緩的放在了酒樓馬車上,朝著綠柳山莊而去。

黑夜越發深邃,便連滿月也被厚厚的雲層遮掩,漫長的街道上傳來吱吱呀呀的車聲,抑的眾人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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