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給你的是毒藥呢？”

“只要你給，我就喝。”

當男人上人，就像夫差上西施，就算明知道手捧的是致命的毒酒還是會願意一飲而盡無怨無悔，只因下藥的人才是他們終生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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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蘇子，蘇子……”他就那樣揚著明朗俊的笑凝視著，念了一遍又一遍，似乎下了決心要把四年來沒有喚過的兩個字全部補上。

冉蘇看著尉行雲，耳畔縈繞著他低低綿綿的呢喃，頭不有些酸疼，想從他上看出什麼，卻又潛意識地想避開他的改變。

他變了，看得出，什麼讓他變了，卻不想知道。

“你……有話想對我說？”淺淡輕慢地啟口，冉蘇撇開了眼，轉坐在了床上細細地息讓人無法察覺含的虛弱。

他跟著坐下，下意識地挪了挪，他卻顧不得那麼多，只手覆上了冉蘇纖細蒼白的手，溫潤地磨蹭著，灼熱地溫炙熱地傳達到了早已被掏空的，不自覺心下一驚，想回手卻被他牢牢地牽制住。

“蘇子，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他想了一個晚上了，在回來的路上那些滿滿的話含在嚨裡一直發疼，但此刻凝視著清雅平靜的臉龐，尉行雲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只要還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不過，算了，我突然想不起來了，蘇子，只是想告訴你，我……以後都會早點回來，不會讓你再等我了，不會的。”

他鄭重認真的表從未在他優雅慵懶的俊上出現過，此刻他猶如諾言的話語讓冉蘇有些錯愕，愣了一秒，也僅僅只有一秒，垂下眼簾，睫輕。

他的意思，不是不明白，他以後不會早出晚歸了，甚至有可能會早點下班呆在家裡，但是為什麼？或許是因為那個人對他而言已經失去了滋味，他累了，歡場遊遍一圈了，紅知己嘗過了，需要休息了，所以回來了，也許就這麼簡單。

此時此刻，冉蘇已經不會再去想他回來是不是因為著自己，不會了，一個人一旦撇開了一些東西就絕不會往那方面去想，即使往日很敏銳也一樣，聞不到他話語中的訊息與意義，甚至，本早已經沒了那種心去在意他話的寓意。

“沒關系的，我現在習慣早睡。”再次抬起頭，角揚著微微的弧度，眼神平緩而溫和，臉上波瀾不驚，甚至溫潤得有些客道。

沉淪在中的人是看不穿的無所謂的，尉行雲就是如此，他急急忙忙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河中央了，回不去亦到不了岸邊，如何能相信心心念念決定好好的那個人早已爬上了岸站在那兒清醒冷淡地注視著他，甚至那個人心裡還打算一到時機一走了之……

他不會相信，更不願意相信，所以他看不穿，他只以為那是的溫，卻比不知那只是不在乎的溫。

他笑了笑，靠近，溫存地抵著的額頭道：“那麼，我會回家陪你一起早睡。”

覺到他語氣中的炙熱與一似有似無的，的呼吸猛然一窒，怔了怔，忍住心底泛起的不適，有些推拒地挪了挪，輕聲抑地啟口：“不早了，你去上班吧。”

的臉頰微紅，蒼白剔的襯著那抹紅霞顯得格外，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卻不忍嚇到，抑著濁重的呼吸輕得似羽般在發紅的耳畔落下留不已的吻，輕輕的卻綿延不斷的。

全微微抖，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下握一下放開，全的都戰栗起來，但他似乎毫無所覺，只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品嘗著個中的好。

他以為冉蘇的臉紅是因為害，卻不知的臉紅是因為忍耐與潛在的抑。

“走了……”他終於離開的耳畔，抵著的額頭看了幾秒，然後了蒼白致的臉頰，眼中有著忽明忽現的溫暖澤，“今天別去上班了，好好休息，你一夜沒睡了。”

話落，他在可以撇開的目下噙著溫潤流水的笑換上服出了門。

終於，的子一下子躺倒在了厚實的被褥上，虛弱而細細地氣。

的一夜終於結束了，往後有多煎熬的一夜要過不知道，只知道，他們似乎都變了，他變得讓陌生，讓潛意識裡有種不可名狀的心酸，仿佛有種抑不住地哀傷在的心深蔓延開來，一層一層，酸得讓不想去探究。

低頭拿出袋子裡的藥，晃了晃，眼神飄渺冷清。

他說，他以後都會早點回來，他也許把心收回來了，但那又如何了，該冒險不用嗎？

他話該相信嗎，今天明天後天他都可以早點回家，但是以後呢，發現，信任不了他，就像那天在抱著一僅存可悲的希等著他回來，他卻沒有出現在的面前，吶喊著的名字，一聲聲地卻慢慢失直至絕。

腹中的生命就那樣消失的無無蹤，似乎本沒有來過，可是知道，真的知道，來過，那個孩子來過這個世界，可是沒呆上幾個月就放棄了他們。

尉行雲，你能保證這一輩子都不別的人嗎，你能保證你的孩子只有尉至一個嗎，你不能，我也不能。

終於，靜靜地閉上眼睛，手突然握藥盒，角勾起一抹涼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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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走進他的書房，他戴著金框眼鏡分外的俊朗迷人，斯文俊，當看到冉蘇端著一杯紅茶走進來，他下意識地心下一，角泛著喜悅的笑意。

從不來書房打擾他，但今天，不知為何，看見一綢睡袍緩慢地走進屬於他的書房，突然就覺得像是自願地想走進他的心裡一樣。

淡淡的，甜甜的，溫暖的覺溢滿了他的心房，看著白皙的手襯著那氤氳著熱氣的紅茶，看著致的陶瓷杯子裡靜靜流淌的，他的心似乎也被這暖流暗暗地劃過。

“蘇子……”

他呢喃地喚著，牽過的手，在的眼窩落下一吻。他想，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他那麼輕啄他寶貝兒子的眼睛了，他們母子太像了，像得讓他只想寵溺不想傷害。

原來，真的只有你可以，原來我孩子的母親真的只能有你不可能再有別人了，因為不是你生的必然不像你，而我也不會那個不像你的孩子……

他就那樣直直地凝視著，從來都淡定寧靜的面容突然一閃而過的繃，撇開視線，聲音細微地了，卻終究平靜無漣漪。

“……趁熱喝吧，你喜歡的伯爵紅茶，管家說是今天剛從英國那兒運來的。”

“好。”他拿起茶杯吹也不吹地就一飲而盡，騰騰地熱氣雖然很灼熱刺骨卻讓他覺無比的順暢。

冉蘇怔怔地看著尉行雲因為飲得太快又太熱而變得有些泛紅的，呆滯了幾秒，恍惚間腦子一熱，一個略驚清亮地聲音就那樣突兀地響起：

“尉行雲，你就不怕我給你喝的是毒藥嗎？”

聞言，他笑了笑，眼眸流轉著看不清的溫暖神，他俯下頭，拂過的臉頰，低啞聲說：“行雲，我行雲，或者是尉，別帶著名字我，你見過哪對夫妻是直呼姓名的嗎？蘇子……”

他沒正面回答，卻溫存地靠近的邊，溫地蹭著的額頭。

他沒讓喚他“雲”，在他的心裡那個字也已經同他一樣需要時時刻刻洗幹淨。

“……”怔忡了幾秒，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淡眉微蹙，終於點點頭，然後拿起空的杯子轉向門口走去。

沒聽見嘗試的呼喚，尉行雲心中略有些失落，但凝視著單薄的背影還是那樣溫存的笑著，仿佛心滿意足。

他知道還不適應他的轉變，但總有那麼一天，他相信冉蘇能接他尉行雲，能明白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也只有一個。

……

“冉蘇，那你知不知道，即使那杯茶真的放了毒藥我也願意喝下去，只要是你給的，我就喝。”

低沉渾厚的聲音蕭瑟地響起，卻在那一秒鐘，冉蘇關上了門隔絕了所有他的聲音。

可惜，沒來得及聽見，那門已經在他啟口那刻關上了，他低頭然地笑了笑，然後抬頭失神地凝視著那道門，想著那道單薄的倩影，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微微溫欣然的弧度。

只要你給，我就喝，只要是你給我的，即使是毒藥也沒有關系。

冉蘇，你可知，我已經輸了，輸在了你的腳下只等你一個回應，一個轉，一個同樣的應答。

答應我，別讓我等太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