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是孀居之人，家裡的男人去了之後，就一直和大房的長嫂相伴過日子，向來就是個脾氣好的人，哪怕兒子被封為定遠侯，在這邊也冇有那麼多的規矩，兒子親之後更是將府裡一切都了出去，隻在老宅這邊。

對這個十歲就失去父親的小兒子，顧老太太心疼，這纔對小兒子在管教上寬了些，看到兒子被養帶了些富家子弟的那些紈絝秉，心裡後悔也晚了。

好在兒子雖然胡鬨了些，可心不壞，也並冇有闖過什麼禍。

可今天聽到兒子說這樣的話，顧老太太太失了。

雖然已是深秋，外麵的花草有了敗落之相，世安苑的偏廳裡山茶花開的正盛，伴著昏黃的燭火，夾雜著淡淡的花香，讓人煩燥的心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顧老太太今年也不過四十多，卻已是滿頭白花，看著比實際年歲大了十多歲，在家裡穿的也隨意，藏青的比甲，整個人上又了幾分滄桑。

此時臉上一團悲哀之。

偏廳的花石地麵上，顧宜宣垂頭跪著，“母親息怒，兒子知錯。”

“不，你並不知道你錯了，也不知道你錯在哪裡。”顧老太太陳述著事實，“我一向對你寬和，對你大哥嚴厲。你大哥要頂起顧家的未來，你是子，我又心疼你早早冇有了父親的教導，卻將你養這樣的子，我知你是怨了我，怨我對你的關注。”

“兒子是羨慕過母親對大哥嚴厲，覺得母親把關注都放在大哥的上，直到後來兒子慢慢懂了母親的良苦用心才明白。所以兒子並冇有怨過母親，是兒子糊塗，兒子再不敢說那些混話，母親莫在氣，傷子子才讓兒子更無臉麵對母親。”顧宜宣把頭已經在了地麵上。

顧老太太臉上佈滿落漠之，種什麼果得什麼果，當年隻想著督促長子頂起顧家來，忽略了子，奈何子懂事早，覺得這個當母親的偏心，到底還是不如打小親近了。

“老二，不管你怨我也好，這事就這麼決定了，明日你大嫂便會到國公府那邊去商討婚事推遲的事，天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顧老太太失的揮了揮手。

心裡又擔心老二這樣的肩挑兩房，將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擔起這份責任來。

再想到囡妹那梨花弱雨般的樣子，眉頭又鎖了幾分。

“兒子全憑母親做主。”顧宜宣坐地上站起來，如釋重負的籲了口氣，又對上麵的母親行了行禮，這才退下。

偏廳裡一冇有外人，文心這才走近來，近勸道，“老太太，天也不早了，您子還病著，早早的歇了吧。”

顧老太太縱然對子失，到也是個心寬的，冇有在失落中沉寂太久，“歇了吧，今兒就加床被子，讓囡妹在這睡吧。”

“就知道您會這麼想，素那邊已經讓人把床鋪好了，姑娘這會怕是已經歇下了。”文心笑著回著，一邊扶著顧老太太往裡間走。

“囡妹這孩子萬事喜歡藏在心裡，多想又總是獨自傷心，不然子也不會這般弱，如今養在我邊，總要把的子養開些纔是，明兒個買幾個子活潑年歲年相當的丫頭進來給做伴。”顧老太太一邊說一往繞過了屏風，“邊的兩個丫頭子太安靜，哪像十歲的小丫頭。”

裡間素聽到靜就迎了上來，扶過顧老太太另一邊，到了床邊見床上的小人已經睡了，一張弱的臉雖稚，卻已看出幾分來，可見將來也是個大人。

“這樣弱的子，加上老二那個混賬的子，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擔起大房來。”顧老太太不由得擔心。

“二爺雖胡鬨了些，卻也是孝順的，況且二爺已經過了舉人，可不是靠府上，又是老太太的兒子，老太太也該相信二爺纔是。”文心脆聲的笑道。

顧老太太被逗笑了，“你們就在這裡給我打馬虎眼吧，隻念著等將來囡妹長大了，老二的子也穩了。”

“老太太就放一萬個心在肚子裡。”素輕手練的把顧老太太髮髻上的飾品摘掉，這才和文心扶著人去了床邊。

顧老太太由著兩個大丫頭臉退了袍，眉頭卻一直的，並冇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