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耐放下手中湯碗，清了清嗓子，又開啟了話匣子。

「太祖見武老前輩歸來後，便從軍中選出兩萬兵，任由武老前輩調配。武老前輩又經過一選，選出三千名壯士用於訓練陌刀。經過兩年悉心錘鍊，武老前輩覺得已有效，便前去報告太祖，兵可用矣。」

欺霜問到：「如何可用？」

吳耐答到：「太祖也是這樣問的。而武老前輩的回答是，先用一萬視死如歸之士，持二丈長槍，結為堅陣，以緩衝對方裝甲騎之銳氣，且保護我方弓手陣地。然後再選玲瓏之人七千，配大盾列在陣前，帶單手勁弩輔助擊，腰間配單刀一把，以防賊軍下馬突陣。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那三千陌刀銳士，他們在槍兵背後靜靜等候，待槍陣攔住對方騎兵後，衝上前去上砍馬頭下砍馬，可盡數破賊重騎銳！」

白鬱連忙問到：「雖然大宣通史我有讀過，可從未知道得如此細緻。兄長，據大宣通史記載，第二次北塞大戰的結果，隻用『大破賊，賊百年不敢犯邊』寥寥十字而已，兄長可知詳細否？」

吳耐笑笑，回到：「你看，你就問對人了。那狄奴大軍經過兩年休整，於是發二十萬大軍南下，再犯大宣邊關，太祖聞訊連忙集結三十萬軍隊趕赴邊關。可因為各地調配問題，隻有十五萬先到邊關，太祖部隊，本來就以步兵居多，騎兵好不容易纔調配了八千，現在又以敵多，以弱對強，大宣可謂是危如累卵。」

欺霜一臉張的問到：「啊！那咱們太祖是怎麼贏的啊？」

吳耐回到：「太祖聽取詭道兵法大家『鬆長卿』的意見，將騎兵先分為三路，按順序吸引狄奴部隊，將其慢慢分散。他們將第一隻狄奴的五萬先鋒引北塞的山穀，萬箭齊發配以火攻將其全滅之，初戰告捷，讓狄奴了驚弓之鳥，銳氣大大減去。」

萬力勇聽到此連連稱好，說到：「於是就這樣打敗了狄奴？」

吳耐回到：「萬大哥，哪能那麼輕鬆啊？狄奴也沒那麼傻，怎麼會上兩次當呢？那鬆長卿本想將第二隻狄奴大軍也騙開，想帶大漠再分化其戰力。可狄奴因為第一戰失利，未敢再分兵，這也導致第三路分化未能功。所幸的是，太祖騎兵部隊全數歸來，沒有太大損失。不過因為第一戰大勝，大宣士氣大振，且兩軍差距也稍微拉短。為後麵決戰的勝利打下了基礎。」

萬力勇問到：「可是狄奴全員皆騎，是不是依舊強過我們大宣啊？」

吳耐回到：「當然，且狄奴五萬先鋒皆是輕騎，他們用於碎我大宣步陣的主力『裝甲騎』，可是未傷分毫，所以元氣並沒有大傷。」

欺霜心急如焚地問到：「啊？那他們被騙後又長了記，豈不是沒得打了嗎？史書沒有騙咱們吧？」

吳耐哈哈一笑：「史書當然沒有騙我們，不要著急，且聽我說嘛。後來那鬆長卿對太祖說，狄奴的大單於石莫耶，雖然蠻橫兇殘，卻不失為一代英才，所以想要單靠詭道製勝，是不可能的。於是太祖問鬆長卿，該如何是好？鬆長卿答曰『以正合以奇勝』！」

欺霜再問到：「何為以正合以奇勝啊？」

吳耐答到：「以正合以奇勝含義較多，不過這裡的意思比較簡單，就是先跟他堂堂正正的打，讓他專心於眼前戰事。然後再騰出手來，悄悄到他背後，趁他不備，對著他腚眼子狠狠地踹一腳！」

欺霜聽完捂一笑，然後一臉地罵到：「呸！俗！」

吳耐看著欺霜開心的樣子，嬉皮笑臉的回到：「俗是俗了點，可娘子不也聽懂了嗎？」

欺霜輕輕拍了吳耐一下，忍著笑說到：「沒個正經！趕接著說！」

吳耐回到：「好嘞！這就到關鍵了！那狄奴大軍到了北塞邊關，在城前列陣，準備攻城。可讓他們不解的是，這次大宣軍沒有退城踞守，而是在城前列陣，勢要跟他們正麵決戰一般。大單於石莫耶怕有謀，畢竟被鬆長卿算計了一次，他就丟了五萬人馬，他自然萬分小心。」

欺霜再問：「那他是不敢上嘍？就這樣夾著尾逃了？」

吳耐笑到：「哪能啊！人家二十萬人出來一次，不搶個夠本，就這樣回去怕他是連個說法都沒有。那石莫耶謹慎布陣以防突襲，又差遣斥候前往四觀察，確認了沒有伏兵後，這才讓全軍前進，向我大宣發總攻。」

萬力勇喝了一口酒，說到：「終於要見真章了！」

吳耐點點頭，繼續說到：「狄奴先是派發輕騎擾大宣軍右側，雖被我大宣歩弓箭雨清洗，但損失一些人馬後，他們也開始跟我軍方陣對，因為狄怒輕騎是流擊，我們大宣軍也隻能固守，無法進攻。」

欺霜問到：「啊？那雙方不是都進退兩難嗎？」

吳耐微微一笑，說到：「當然不能！狄奴隻是以輕騎為餌，將我大宣軍的注意力吸引到右側，隨後讓裝甲騎悄悄推進。裝甲騎接著前方混，突然向我軍左側衝鋒，準備一舉擊散我大宣軍陣，軍陣但凡有所混，向再次型可謂難如登天，而失去軍陣，士兵們再多也隻是待宰的羔羊。不過，他們這次又失算了！」

一直默默聽著的白鬱，這時突然躍站起，一臉興高采烈地問到：「大哥該是要說到那陌刀了？」

吳耐也是說到了興頭上，同樣躍起，擺開了一副說書人的架勢：「正是！太祖與鬆長卿都料到了此歩，於是早就安排好了武天鳴的銳移到了左側，他們上前列開了槍陣！堂堂正正的要跟狄奴最強主力一決勝負！隻見那狄奴那裝甲騎越過我大宣箭雨，如黑的滔天大浪般呼嘯而來！萬馬奔騰，可謂是地山搖，神仙就算看了，怕也要抖上三抖！兩軍之間越靠越近，相撞在即！」

欺霜激地問到：「然後呢？」

吳耐回到：「然後武天鳴大軍槍陣橫排，這群選的士兵果真視死如歸，分毫不，將那裝甲騎阻於陣前，敵人前排被串串的騎兵前擋後撞，後續大軍難以前進。此刻陌刀隊看時機，便越過了前陣保護槍陣的刀牌手，他們衝上前去，舉起手中那十尺利開始大砍大劈。大刀所向，隻見狄奴鐵騎的重甲也如薄紙一般，刀刃所，鐵屑連同花漫天飛舞，敵軍連人帶甲，均被劈個人仰馬翻，陌刀手們將狄奴鐵騎殺得那一個留河哀嚎片野！武天鳴老前輩更是先士卒，手中陌刀大開大合，但凡他刀者，皆是人馬俱碎！見此景的狄奴士兵們，無不嚇得狼狽而逃！」

白鬱聽得連連稱奇：「好個人馬俱碎！這武家的功夫，果真是驚天地！」

欺霜也難掩慨之，說到：「有此刀在！又何愁我大宣再被欺淩呢！」

萬力勇也是聽得神振，連忙追問最後結果：「吳大俠，這然後呢？」

吳耐慢慢坐下，悠然說到：「哈哈哈，然後這狄奴大軍因為主力被滅，軍心已被震。也是此時，鬆長卿安排的『奇兵』，就是太祖那費盡心思湊來的八千騎兵，已繞到了狄奴背後。隨著他們鐵騎主力的潰敗，大宣騎兵發背後突襲，將狄奴軍陣徹底打！我們步陣也全速推進，兩麵夾擊之下，將陣型崩潰的狄奴徹底擊敗！如若不是我們騎兵不夠，隻怕狄奴難逃被全殲的命運。此役之後，狄奴元氣大傷，也嚇破了膽，後來就如大宣通史所雲，賊百年不敢犯邊！而後，武氏一族世襲爵位，最後為了皇家用軍。」

萬力勇嘆到：「也不怪世祖當年難以攻大殿了！」

欺霜疑地問到：「那麼，陌刀既是鎮國神，為何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呢？」

吳耐聽完卻是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不再答話。倒是萬力勇小聲說到：「武氏後人因為皇城一戰，殺傷了不豪族子弟。後來世祖為安軍心，將武氏一族誅滅九族，陌刀也被定為『禍刀』，這陌刀連同笈，就這樣被抹掉了。這其他的……欺霜姑娘就莫要再問了。」

欺霜聽完不再言語，眼神中流出陣陣惋惜。

不多時，天漸漸晚了下來，幾人也已酒足飯飽，於是準備結賬走人。

因為老闆是柳家人，欺霜先他人一步前去結算。萬力勇與白鬱被吳耐攔住，無法去搶著結賬。

萬力勇為難的說到：「吳大俠！這一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你就給我個機會嘛！也算讓我為今天的冒犯陪個不是啊！」

吳耐笑著說到：「萬大哥！你這樣就是不拿我當朋友了，而且我家嶽父是這棟月閣的老客了，讓欺霜去結賬，可比你們去要劃算多了！」

萬力勇還是覺得不妥，今天找了人家麻煩，人家還保了我們。出了藥費不說，還請了自己吃飯，這哪能行啊？心裡不安地喃喃到：「可這……這……」

吳耐拍了拍萬力勇的臂膀說到：「吃飯結賬這種小事，萬大哥就不要在意了，朋友之間何分你我呢？」

但接著，吳耐又出了突然意味深長地笑容，又說到：「再說了，我這不是還有件事，得求助於你萬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