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飄忽不定的五年探尋之後，屈離突然在四十六歲那年回到了家。當時他的神狀況頗為讓人擔心，他一直在喃喃自語說「不應該去找那東西的」「不應該看那本書的」雲雲。之後沒過多久他就上了華山。奇怪的是拋卻了萬貫家財的他依舊把《珈藍詭譚》帶在邊，也許他對於這本書除了強烈的恐懼之外，還有更為強烈的依賴。

等到於睿將這些全部講完，師徒兩人陷了漫長的沉默中，在藏經樓這個閉的空間裡，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彷彿他們所識的那個外部世界正在不斷地崩塌與重構。

「師父相不相信這裡麵的故事？」周問鶴突然問。

「從你手裡那塊銅券上來看，至書上所寫容有一部分是真的。但這也不能說明塗府與藏劍山莊的命案有關。」於睿說到這裡，若有所思地頓了頓，然後說，「問鶴，你最好這就前往藏劍，把這本書也帶上，我要你用你的眼睛親眼看看那裡發生的事。」

周問鶴諾了一聲，便要合上箱子，這時他的眼忽然又被那把匕首吸引住了。聰慧的師父立刻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這把匕首的事，等你回純的時候再告訴你，為師擔心它和眼前這些怪事也有某種關聯，隻是一心不可二用，你暫時還是把心思放在塗家上吧。」

隔天早上，收拾妥當的周問鶴便啟程前往揚州。這一路上沒有什麼波折，隻是發生了兩件怪事，在過去一些記敘白衫郎案的專著中，這兩件事大多有所提及，隻不過容上略有出，但是為了保證故事的連續，我決定先跳過「夜刀香」黃蟬的拜訪，以及與神年知了的偶遇，直接講述周問鶴到達藏劍山莊之後遇到的事。

附錄

元年鑒：天寶八載【節選1】

如果要選一件天寶八載武林中最為轟的事件。年鑒編錄者一致認為非花秋空的突然失蹤莫屬。花秋空無疑是近兩年江湖上最為傳奇的人【見元年鑒：天寶七載，天寶六載花秋空詞條】，他與另一位不世出的武學奇才楊煙並列五毒教煙花二使，近幾年五毒教如日中天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這兩人。關於花秋空的失蹤，據當事人周問鶴與薛煮劍的口供，事發當日並沒有任何異狀，而且作為花秋空僅有的兩個朋友，他們至今也想象不出可能的嫌疑人選。考慮到這兩個人是在不同的時間地點，完全沒有防範的況下被分別錄下口供的，以及他們兩人與花秋空的關係，年鑒編錄者認為這兩份口供可信度極高【口供的詳細副本現存於元會分舵，如讀者有需要可與地字貳拾壹聯絡】。關於花秋空的失蹤，薛煮劍因為一些我們尚不清楚的原因將矛頭指向楊煙，而周問鶴則更傾向於花秋空是自願離開的，五毒教部則對此事一直三緘其口。此事的另一當事人楊煙長年行蹤不定【有訊息稱周問鶴對楊煙有超越朋友的。】元會無法取得的口供。另一條線索則指向六羊村，花秋空便是在那裡失蹤，《異客圖》和《珈藍詭譚》上都不止一次提到過這個地方，另一本在五毒教諱莫如深的妖書《賬》上則有專門記敘六羊村的章節【《賬》的容至今不能證明，據說隻有包括花秋空在的數幾個五毒教高層看過】，所以更多人的懷疑花秋空的失蹤與那本幽怨詭譎的《帳》有關。另一個可能與此事有關的人是「鬼和尚」劉給給，可以肯定他與花秋空有過接，是否是他提供了後者一些讓後者不得不躲藏起來的訊息，我們仍不得而知。關於他的零星記載似乎都與一些讓人不安的懸案有關，比如開元四年憶盈樓的大火或者開元二十二年的茅橋老店事件。

備註：「壁上公子」許亭與李無麵的人馬也一直在暗中搜尋花秋空，目的不明。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