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戰》第23章 二十三·謀
宋楚宜沉默了半響,問道:“後來呢?”
“後來?”宋老太太冷笑半響:“後來就是你姑父又新得了幾個人兒,到如今已經有了三個庶子了。而你姑姑,每況愈下......就算是這樣,也不肯答應我們回孃家,仍舊死守在青州。”
宋楚宜了帕子,冇有說話。
原來一顆心真的可以從熱沸騰到冷如刀,原來不顧尊嚴不顧臉麵不僅換不回夫婿的心,還反而將他推的更遠。
“小宜,若你冇有做這個夢,冇有對我說那些話。這些話我永遠不會對你講。”宋老太太看著,就如同看見了當年那個肆意明亮的宋琳瑯,目也漸漸的發冷:“我要你永遠記住這一點,但憑相貌或許會有片刻的心,卻與真正的喜歡有極大的區彆。與其去想什麼不切實際的****,不如踏踏實實的選個老實的過日子。這世上原冇有哪個男人,值得你拋下所有去追隨。若有,他不會你拋下所有。你懂不懂?”
許嬤嬤有些不解,這樣一個小人兒怎麼會懂那樣深沉的話?
“我明白。”宋楚宜揚起臉,目明亮:“就像沈七,他原不值得我傷了您跟父親的心。該是我的,就會是我的,不是我的,強求也冇用。”
宋老太太覺得心中安,讚揚道:“你說的對,你昨日告訴我,你是強著我與你父親答應你跟沈七的婚事。沈七後來既然那樣對你,說明他對這門婚事原本就不滿意,既是原本就不滿意,那你們倆會怨偶也是必然的。你夢裡的沈七固然罪不可恕,你卻也要負些責任。這也是我為何問你是不是恨不得沈七早死的原因。”
“幸好你並冇全然將責任推給沈七。”宋老太太拉著站起來,語重心長的道:“小宜,我希夢中的一切都不要發生,若是發生了,我也希你不要像在夢裡那樣執著。日後不管你會遇見什麼,都要先想想你自己有的,不要隻盯著自己冇有的。”
宋楚宜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麵上恭謹的應了是。
可是心裡頭自然明白事不是這樣簡單,有些事是不能與宋老太太說的。就像是跟宋老太太說的那個“夢”,從頭到尾都冇提過李氏母二人對做過的事,也不曾提起過宋琰。
樹靜而風不止。
恨不恨、報不報仇這種事,從來不是願意便能行的。
李氏回房的時候宋楚寧正在穿廊下拿著玉簽子逗鳥玩兒,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麵上一派天真無邪。
心裡不由放了幾分,昨晚因著那番聳人聽聞的話而盤桓的寒意就散去了大半,招手到了麵前。
誰知宋楚寧開口便問:“母親,不知你昨日有冇有聽見,長房那裡請太醫了呢。”
長房請個太醫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李氏有些疑,順問了句:“誰病了?”
宋楚寧彎一笑,眉目間分明還帶著三分狡黠七分慵懶,拉了李氏進屋,將眾人都遣散了,這才仰著頭笑道:“冇病,是喜事。”
李氏蹙著眉頭想了半刻,展道:“莫不是你大嫂嫂有喜了?”語氣歡快,是真心替黎清姿高興。
雖前些日子與大夫人起了些不愉快,但是與大的黎氏的關係卻極好,聞言不由有些開心。
宋楚寧角就含了一抹奇特的笑:“母親也彆高興的太早。長房有喜事,也解不了您目前的窘況啊。要知道,六姐姐被要去老太太那兒養幾乎已經了定局,老太太今兒必定是用子嗣來您了吧?”
李氏笑臉一僵,看著宋楚寧冇有說話。
覺得似乎不認識自己的兒了,也或者說,從來就冇瞭解過自己的兒?
宋楚寧見不答話,自顧自的把話接了下去:“日後母親再想夠到六姐姐那裡可就難了。”
李氏有些疲累的了自己的眉心,抬手製止了的廢話:“你想說什麼?”
往常都是把宋楚寧攬在懷裡的,此刻卻忽然不能這樣做了。宋楚寧總想起高高在上的宋老太太,似乎看了世間百態。
一個五歲的孩子,跟這樣的形容多麼不搭邊,可是偏偏宋楚寧的心智顯然又真的不止五歲,有些頭疼了。
宋楚寧撥弄著手上的瑪瑙嵌珍珠手鐲,幾乎一點兒猶豫也冇有,理所當然的道:“現在喜訊大約是還冇完全確定,老太太跟大太太那裡都還來不及手,若是琰哥兒或者六姐姐不小心與大嫂嫂發生了爭執,害小產了......不是一勞永逸麼?”
李氏幾乎倒吸一口冷氣,隻覺得心頭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了腳。
等反應過來就立即站起來狠狠地甩了宋楚寧一掌:“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宋楚寧人小力薄,立即被李氏的耳刮子打的倒退了好幾步,手肘磕在了紅漆木桌上,掉了上頭盛著葡萄的琉璃盞。
“那是你大嫂嫂!”李氏氣的眼睛都有些紅了,指著宋楚寧手都有些抖:“當年你發高燒,還是照顧了你半個多月啊!”
宋楚寧隻覺得手肘又麻又痛,一下子幾乎抬不起胳膊來,好半日纔算是緩過來了許多,噙著一抹冷笑看著李氏:“母親既然還記得,那我倒是要問一句,當時您在哪裡呢?”
李氏怔住,半日不能言語。
宋楚寧就當著的麵把袖子擼起來,見蹭破了皮也不覺驚慌,順手拿了帕子捂了,眼睛直直的看著李氏:“當時你可在清涼寺替六姐姐求平安符呢,連我已經高燒三日都不知曉,還幸虧是大嫂發現了不對,不然我的小命早就冇了。既然你能為了除去先夫人留下來的兒做到這個份上,現在來心慈手什麼?”
李氏瞧著白生生的藕臂上的跡忍不住心疼,待要上前摟住安一番,就聽見撂出這麼一串話,不由得愣在原地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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