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怎麼？你以前給他多分？

亨利：……100。

安娜：呵呵。

菲莉達：好，一學院的狂。

燕綏之：“……”

克：阮野你怎麼不說話？

亨利：嚇哭了？

燕綏之：“……”兩個二百五一唱一和還默契。

不過這樣的群組聊天容對于燕綏之來說還新鮮，這種純粹的學生式的聊天他有很多年沒見過了，上一次攪和在里頭還是他自己剛畢業的時候。

他沒有加，只是用看戲劇的心態翹著角旁觀了一會兒，便收起了全息屏。

“這位先生，有什麼需要的嗎？”妝容致的店員恰到好地掐著時間走到他邊。

燕綏之門路地挑了兩件襯衫，正要轉，就聽見一個低沉的不含緒的聲音在后響起：“你怎麼在這里？”

他猛一回頭，看見了顧晏的臉，沒好氣道：“你鬼鬼祟祟在后面干什麼？嚇我一跳！”

明正大走進店里的顧大律師：“……你在這做賊？”

“……”放你的屁。

“不做賊這麼害怕干什麼？”顧晏淡淡道。

燕綏之差點兒要翻白眼，他抬了抬下，“我沒給你定位，你怎麼找到我的？”

“在對面下車剛巧看見。”顧晏瞥了眼他手里的兩件襯衫，語氣古怪地問道，“你確定沒走錯店？”

“當然沒有。”燕綏之心說我襯衫大半都是這個牌子，怎麼可能走錯。

“你是不是不知道這家襯衫的價位？”顧晏不咸不淡地道，“我建議你先看一下自己的資產卡。”

燕綏之周一僵。

顧晏毫不客氣地給他了一刀：“5022西，記得嗎？”

燕綏之：“……”

忘了。

“有必要提醒一句，出差報銷不包括這種東西。”顧晏又道，“你不至于這樣異想天開吧？”

燕綏之抵著鼻尖緩了緩尷尬，打算把那兩件襯衫放回去。結果還沒出去，就被顧晏半道截胡了。

他將襯衫拎在手里簡略翻看了一下，又起眼皮看向燕綏之：“我沒記錯的話，通知出差的時候給你預留的收拾行李的時間，你卻兩手空空。能跟我說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麼？”

燕綏之干笑了一聲，“怎麼想的？窮得沒別的服，我上哪收行李去？”

顧晏：“……”

“之前倒了霉，住的地方被了。”燕綏之開始扯，“那小缺德到了家，就差沒把我也走賣了換錢，要不然我至于窮這樣？5022西，呵！”

他說著還自嘲著笑了一聲，別的不說，緒很到位。畢竟他一覺醒來就了窮蛋，跟被也差不多了。

顧晏皺著眉上下打量了他好幾回，似乎沒找到表上的破綻，最終他收回目也不知想了些什麼。

燕綏之主建議：“走吧，換一家。想在酒城找家便宜的襯衫店還是不難的，我剛才就看見了一家，就在前面那條街上。”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指的應該是拐角那家門牌都快要倒的店。”顧晏道，“你確定穿著那家的襯衫，你有勇氣站上法庭？”

還真有。燕綏之心說混了這麼多年，哪里還用得著靠服撐氣勢。

但是這答案顯然不符合一個正常實習生的心理。

他有些無奈：“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辦？”

顧晏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拿著那兩件襯衫兀自走了。

燕綏之瞪著他的背影，心說你拿著襯衫是要干什麼去？總不至于吃錯藥了替我付錢吧？

兩秒鐘后，他的表仿佛見了鬼……

因為顧晏真的吃錯藥付錢去了……

又一個小時后，回到旅館的燕綏之站在顧晏房間里，看著床邊打開的一個行李箱，略微提高了聲調：“你說什麼？”

“別看那兩件新襯衫，跟你沒關系。”顧晏道。

燕綏之：“……”

顧晏指了指行李箱里的一件黑長袍，“明天你把這個穿上。”

那種黑長袍對燕綏之來說實在太悉了，那是高級定制店里手工剪裁制作的律師袍，擺和袖口都繡著低調穩重的紋樣，紋樣的容是全聯盟統一的，代表著法律至高無上的地位。

這種律師袍可不是隨便什麼人有錢就能買到的，得拿著聯盟蓋章的定制單，才有資格去量尺寸預約。

當然，還是要錢的……

而且非常昂貴。

這樣的律師袍燕綏之有三件，每晉升一個級別就多一件，最終的那件跟顧晏的看起來還有些區別，多一個煙金的勛章——一級律師專有。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明天？你是說保釋聽審？我為什麼要穿這個？”燕綏之一臉莫名其妙，“我又不上辯護席。”

他一個實習律師，難道不是只要坐在后面安安分分地聽？

誰知顧晏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又轉開目，一邊收好新買的襯衫，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錯了。你上，我坐在后面。”

有那麼一瞬間，燕綏之眼皮驚得一跳。他看著顧晏的側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比較短~明天會長點~

第11章 聽審（二）

顧晏把律師袍拿出來，闔上行李箱，才轉過頭來看向燕綏之，“讓你上辯護席的意思。”

“為什麼讓我上辯護席？”

顧晏站直了，皺著眉道：“你真是來實習的？”

他緒總不放在臉上，除了冷還是冷，也看不出別的什麼。

燕綏之一時也不他問這話的目的，于是看著他的眼睛，用最理所當然的語氣道：“當然啊，你這問題可真有意思，我不是來實習的我來干嘛？”

顧晏不冷不熱地“哦”了一聲，“我至今沒在你上看到半點兒實習生該有的態度。”

“什麼態度？”

“你試想一下跟其他幾個實習生說，讓他們上辯護席，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

“兩眼放，瑟瑟發抖。”燕綏之隨口回答道。

“……”

什麼鬼形容。

顧晏：“……你呢？你是什麼語氣？我幾乎要懷疑我不是在給你鍛煉機會，而是要把你送去槍斃了。”

“鍛煉機會？”燕綏之認為自己捕捉到關鍵詞，心里倏然一松，他失笑道，“這可不能怪我，你整天繃著個臉說不上三句話就要刺我一針，我當然會反應過度，以為你又在譏諷我搶你的活兒，就像之前在看守所里一樣。”

好，反手潑別人一臉臟水。

顧晏快被他這種風的反擊氣笑了，他把手里的律師袍丟在床上，指著房間門說：“滾。”

燕綏之一聽見這個字就笑了。

能請人滾，說明還正常。看來顧晏沒發現什麼，也許有點懷疑？但至還沒能確認什麼。

等他笑完再看向顧晏，就發現他這位學生的臉更不好了。

“你還有臉笑？”

燕綏之非但沒滾，還干脆拉了一下沙發椅，坐了下來，下脾氣笑道：“實習生該有的態度我還是有的，就是反應遲鈍了點。你真讓我明天上辯護席？”

顧晏一臉刻薄：“不，改主意了，滾。”

燕綏之：“……”

燕綏之：“顧大律師？”

“……”

“顧老師？”

“……”

燕綏之心說差不多行了啊，我還沒這麼跟誰說過話呢，我只知道怎麼氣人，并不知道怎麼讓人消氣。

他倚在靠背上，抬眼跟顧晏對峙了片刻，突然輕輕“啊”了一聲，咕噥道：“想起來了，還有這個。”

說著，他從大口袋里出一樣東西，強行塞進顧晏手心，“給，別氣了顧老師。”

顧晏蹙著眉垂眼一看，手心里多了一顆糖。

顧大律師：“………………………………”

他那張俊臉看起來快要凍裂了。

“你究竟揣了多糖在上？”

燕綏之坦然道：“本來沒了，剛才吃完晚飯出餐廳的時候，前臺小姑娘給的，沒給你嗎？那一定是你繃著臉不茍言笑太凍人了。”

顧晏：“……”

這種放浪不羈的哄人方式簡直再損不過了，然而兩分鐘后，顧晏和燕綏之面對面坐在了碩大的落地窗邊，便攜腦擱在玻璃桌面上，一張張全息頁面摞了厚厚一沓。

“約書亞·達勒室搶劫案的現有資料，這兩天仔細看完。”顧晏冷著臉道。

燕綏之大致翻看了一下，“你什麼時候接的這個案子？”

“來的那天上午接到的委任，快中午拿到的資料。”

燕綏之想起來，那天他們幾個實習生上樓的時候，顧晏正接著通訊。后來他們跟菲茲在辦公室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顧晏的腦吐了一個小時的資料。

應該就是這個案子了。

雖然顧晏還沒有拿到一級律師勛章，但他在年輕律師中算是佼佼者，名聲不小，價自然不低。行業法規訂立過一套收費標準，依照那個標準，想要請顧晏這樣的律師，花費委實不，并不是什麼人都請得起的。

因此，聯盟設有專門的法律援助機構，所有執業律師都在援助機構的名單上。

如果有嫌疑人請不起律師，機構會從執業律師中選一名律師來為他辯護。

費用由機構代為支付，當然……就是意思一下，跟那些律師平時的收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這事兒說白了就是打義工，但這義工還必須打。

一名律師如果接到機構的委任，基本都得答應下來，除非不想在這個行業繼續混了，因為拒絕委任的記錄影響律師級別的晉升審核。

對于這種委任，有一部人的態度十分敷衍，他們不會拒絕，但也不會多認真去準備。

因為律師手里總有好幾個案子同時進行，在這一個上面花費更多時間，就意味著其他案子的準備時間會減。很多人會選擇價比更高的力分配方式。

單以錢論，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委任案輸多勝，這幾乎了行業的一種共識。

為了平衡這種況，嫌疑人如果覺得委任的律師太過敷衍，有權要求更換。最多可以更換三位。

約書亞·達勒就是這種況。

以那熊玩意兒的脾氣，就算把他賣了也是虧，換來的錢湊一湊都付不起一個律師一小時的費用。

機構幫他委任過兩位律師，顯然那兩個廢律師對這案子敷衍至極，搞得約書亞逮誰咬誰，一個不剩都給轟走了。

顧晏是第三個。

約書亞更換權已經用完，轟無可轟。而且……就這顧大律師的脾氣來說，誰把誰咬走還不一定呢。

“沒有監護人……有個妹妹……”燕綏之大致掃了一眼資料上的照片，“喲，這照片乍一眼都認不出來，洗頭跟不洗頭區別這麼大？”

態照片上的約書亞·達勒雖然也瘦，但還不至于像看守所里那樣兩頰凹陷，眼下青黑。眸子還是明亮的，不會一見到人就目眥裂，氣得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