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１６年９月１６日，索羅欽斯克以西約２０公裡，被當地人稱為「毒蛇嶺」的一座小山坡上，當斜下方那些悉的廓從晨霧中群鑽出時，特裡安達菲夫校正半個子在高聳的坦克指揮塔外，全然不顧四周冰雹般落下的炮彈與水花般飛濺的彈片。

這輛２０噸重的「豹」式坦克是兩個多月前在一百六十公裡外的薩克馬拉戰場上被華軍裝甲兵拋棄的，除了一條履帶被炸斷，以及裝甲板上麻麻的彈痕，部並無大礙，被俄軍修復後編了新立的獨立試驗裝甲營，分配給了營長弗拉基米爾－基裡阿科維奇－特裡安達菲夫。

獨立試驗裝甲營由早已存在的獨立試驗坦克連擴編而來，下轄兩個坦克連、一個裝甲車連跟一個自行火炮連，裝備大到坦克、自行火炮，小到半自步槍、手提機槍在的各種繳獲兵。

在華軍攻勢發起前，該營配備坦克２５輛、自行火炮５輛、裝甲車２３輛，其中包括：繳獲修復的「豹」式重型坦克５輛，「狼」式中型坦克１３輛，「狐」式輕型坦克７輛，「狼７５」式自行榴彈炮３輛，「駱駝７５」式自行加農炮２輛，「駱駝」半履帶裝甲車９輛，以及俄國自產的「奧斯丁－凱格萊斯」半履帶裝甲車１４輛。

上述各種型號的華軍裝甲車輛，俄軍之前也偶有俘獲。並進行過全麵的測繪與試驗，在曾經擔任裝甲兵總監的納卡西澤司令的特別要求下，相關資料的副本得以抄送存放在烏拉爾方麵軍司令部，這次總算派上了大用場。

特裡安達菲夫率領由他心挑選出來的車組參照下發的技資料，日夜鑽研練。很快清了坦克的作方法跟技特，並從所存不多的炮彈中拿出相當一部分進行實彈打靶，目的是讓各車炮手儘快悉主炮的觀瞄模式與彈道特。

現在，檢驗這一切努力的時刻到了。

對於座下這輛裝備了中等管５７毫米主炮的「豹」式坦克，特裡安達菲夫還是到有些信心不足——測試記錄表明，「豹」式坦克的主炮在５００米距離外幾乎無法有效擊穿自３０毫米厚的正麵傾斜裝甲。

至於「狼」式坦克的長管３７毫米主炮。雖然足以在５００米的直距離上輕鬆擊穿自１６毫米厚的正麵傾斜裝甲，對「豹」式的正麵則本無能為力。

如果這一次敵人還是像在薩克馬拉那樣，集中上百輛「豹」式坦克進行正麵突擊，特裡安達菲夫並沒有足夠的自信來擋住敵人——即便上級已經為他額外加強了一個５７毫米自行反坦克炮連、一個半履帶車牽引的７６．２毫米野炮連、一個半履帶車搭載的防空連以及兩個作為下馬步兵使用的騎兵連。

放下遠鏡，特裡安達菲夫按下頭送話的開關。話音通過車原配的「戰通二號」車載無線電臺，傳到五百公尺範圍的下屬各連連長耳中。

「各連按照ａ方案戰，注意節約彈藥、保持距離——聽好了，你們的任務是把敵人引到反坦克炮陣地前麵，等他們被削弱以後再發反擊，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出擊！」

……

「連長，對麵不是我們的戰車嗎？」

聽到炮長朱相下士發出的疑問。鍾易隻猶豫了一口煙的功夫，猛按著頭送話的開關咆哮起來：「是敵人！目標——右１５度敵飛狼改戰車，穿甲彈。三發連！」

沒錯，對麵的戰車跟自己座下的一模一樣，但這並不能改變它們是敵人的事實。

飛狼改戰車的炮塔裡隻配有兩名乘員，車長必須兼任裝填手，鍾易作麻利地從炮塔壁待發彈藥架上出一發細長的三十七毫米口徑炮彈，「咣當」一聲塞進炮膛。合上炮閂，順手拍了一下朱相的左肩。示意「裝填完畢」。

朱相右眼在瞄準鏡上，左手轉小手來旋轉炮塔。右肩抵著炮尾出的肩托來控製炮俯仰，當他認為時機合適時，右手扣一個小扳機，炮彈便轟鳴出膛，向後反衝的炮尾剛好在抵達肩托前被裝置反彈回原位——稍有差池，沉重的炮尾就有可能將肩托連同他的肩膀一起打碎。

一兩秒鐘後，伏在車長專用放大潛鏡——簡稱車長鏡——前的鐘易看到目標左前方騰起了一小塵柱。

「偏左三度，近失兩度，繼續擊！」

「是，偏左三度，近失兩度，立即修正。」

鍾易剛把第二發炮彈填炮膛，朱相突然大驚小怪地喚起來：「連長連長，目標消失了！」

「什麼？怎麼可能？」

鍾易到車長鏡前一看，對麵那輛炮塔上塗著白藍紅三標記的飛狼改戰車果然已經渺無影蹤。

稍頃，耳機裡沙沙地響起營長付亮的呼：「狼崽們都有，我是老狼，敵人退到山坡後麵去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追擊，各車原地進行製擊，支援步兵前出佔領陣地。」

「咱們營長還算是個明白人。」

鍾易一邊在心裡唸叨著，一邊指示朱相以車載機槍對前方的小樹叢進行掃，不時往炮膛裡裝上榴彈轟他一炮。

很快，手持衝鋒槍跟半自步槍的步兵在車長鏡的視野邊緣三三兩兩地躍出，後麵跟著肩扛輕機槍、戰防槍跟迫擊炮的支援小組，鍾易趕提醒道：「小朱，注意控製界，不要打到自己人。」

朱相乾淨利落道了聲「明白」，隔了一口煙的功夫，又黏黏糊糊地了聲：「連長……」

「怎麼了？」

「能不能不要我『小豬』？」

鍾易瞇了瞇眼，以不容更改的姿態再次提醒道：「小朱下士，控製好界。」

……未完待續！－－ｏｖｅ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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