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紅》第16章 魂不散
在東京的培訓隻剩最後三天了,熊經理每晚請史曉峰和周笑依吃飯,三個人的友誼與日俱增。
今天下午課程剛結束,就看到熊經理站在會議室外,神焦急。待二人出來,熊經理使個眼,三人匆匆來到一間小會客廳。
「熊哥,怎麼了?」史曉峰看他樣子,恐怕麻煩不小。
「又是他們,魂不散,你看——」熊經理掏出一封信,信封上赫然繪著一條詭異的黑小蛇!
史曉峰大怒,道:「不過是打了一架而已,他們到底要怎樣?還沒完沒了啦……」
周笑依問:「信是誰送來的?」
「是黑蛇會的一個員,他說史兄弟打傷了他們首領的兒子,他們絕不會罷休!」熊經理嘆氣道。
史曉峰一楞,問:「首領的兒子?是誰啊?」
熊經理說:「就是那天被史兄弟把肩膀卸臼的黑人,聽送信的說,他田裕三。本來臼是小事,但可能是史兄弟用的手法太重,而田裕三的同伴又自作聰明,盲目幫他接骨導致關節錯位,雖經過醫院治療,仍恐怕會落下殘疾……」
史曉峰那個鬱悶啊,想不到事會變得如此複雜,但一想到「田裕三」這個名字,又有些好笑。
「信裡說些什麼?拆開看看吧,反正我不懂日文。」
熊經理也不客氣,當下拆開信封,出信來匆匆看完,說:「他們信中道——史兄弟以自創的『史家拳』打傷了田裕三,黑蛇會誓要雪恥,定於明晚設下擂臺,由會中最強的三個空手道高手挑戰『史家拳』,若史兄弟能將他們全部擊敗則結下的仇一筆勾銷,若打不過……」
周笑依搶過話頭:「打不過怎樣?」
熊經理嘆氣道:「若打不過,史兄弟也要留下一條胳膊來!」
周笑依憤憤道:「還是以多打,不公平!」
史曉峰笑了:「跟黑幫講什麼公平?再說,哪有什麼『史家拳』,那是我胡謅的……對了熊哥,這件事你怎麼看?」
熊經理注視著他的眼睛,說:「史兄弟,你我一見如故,我不願看到你出事,我的意見是——你們提前回國,明天一早就走!」
周笑依立刻點頭,表示贊同熊經理的話。
史曉峰搖頭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逃跑是懦夫的行為。再說,我們走了黑蛇會就能罷手嗎?他們一定會遷怒熊哥你,說不定還會給公司惹來麻煩……我不走,明晚準時赴約!」
熊經理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一陣,按著史曉峰的肩膀道:「好兄弟,明晚我陪你一起去!」
周笑依心裡了一聲好,心想這傢夥平時像個無賴,關鍵時候還仗義的,像個男人!心激之下衝口而出:「明晚我也陪你去!」
史曉峰大喜,卻搖頭道:「不行,你去太危險了。」
周笑依道:「你有危險,難道我能袖手旁觀嗎?」
史曉峰十分,不再堅持。
第二天晚上。
史曉峰換上了一套偶像李小龍在電影中穿過的黃連運服,周笑依十分驚異,熊經理也好奇了,問:「兄弟,你這服怎麼變出來的?剛買的嗎?」
史曉峰笑道:「上哪買去?這服早在我的行李箱中了。」
擂臺設在黑蛇會的總部,地址在信中已經寫明,熊經理開車前往——被史曉峰開出去撞得稀爛的汽車,已經在廠家修理部完好如初了。
「咦,熊經理,我們怎麼又到了歌舞伎町一番街?」周笑依看到這個地方就怕。
「沒錯,黑蛇會的總部就在這裡。」
街道狹窄,熊經理把車停在外麵,帶著二人走進歌舞伎町一番街的一條小巷,前行百餘米後折向左行,又走了200多米後再拐進另一條小巷……
七彎八拐的,史曉峰的頭都繞暈了,笑道:「看來,黑蛇會窮的很啊,隻能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熊經理說:「是啊,所以他們為了生存就不得不幹些非法的勾當。我不是在日本生活多年,也找不到這個地方——到了。」
這分明是一家已經關門歇業的店鋪啊,史曉峰和周笑依有些詫異。
熊經理重重敲門,好一會纔有人來開門,正是昨天送信之人。他打量了三人一眼,說:「跟我來。」
三人隨著他進一條狹長黑暗的甬道,史曉峰忽然想,要是他們在甬道盡頭伏擊,我們肯定小命玩完,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走到甬道盡頭沒有埋伏,卻有一架盤旋向上的鐵梯,帶路人一語不發走上鐵梯,三人也隻得跟著魚貫而上。
鐵梯盡頭是一道木質拉門,帶路人拉開門,裡麵竟是一間極大的和室,比箱的那間大了不知道多倍。在這樣仄的地方陡然見到如此巨大的房間,三個人都有新奇的覺。
房間裡並排跪坐著十多人,都穿著傳統的黑武士服,居中一個老者鷹鼻鷂眼,神態威嚴,史曉峰估計此人就是黑蛇會的首領。
老者邊肩膀吊著繃帶之人正是田裕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怒喝一聲便要站起來。
老者低聲嗬斥了一句,田裕三不敢造次,又坐了下去。
史曉峰低聲問熊經理:「這個老頭就是田裕三的爸爸吧?他是不是田裕二?」
熊經理低聲道:「是的,但他不田裕二,田裕一。」
史曉峰和周笑依苦苦忍住,不敢笑出聲來。
老者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熊經理對史曉峰道:「他說,現在就開始比武。」史曉峰心想這老頭倒是爽快,沒有廢話。
立刻,三個穿著武士服的黑蛇會員出列,一齊向史曉峰躬行禮,然後依次各說了一句話。
史曉峰想來而不往非禮也,也鞠躬還禮,心道:難道他們要三個一起上?
熊經理說:「他們剛纔是自報姓名,三人分別做橫路進一、橫路進二、橫路進三。」
周笑依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老者邊幾個黑人立刻對周笑依怒目嗬斥,史曉峰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也怒目相對,大聲道:「你們的名字取得難聽,就不許我的人笑了?」
周笑依第二次聽他說「我的人」,心裡甜的。
接著,橫路進二和橫路進三退下,橫路進一拉開架勢,大吼一聲。
史曉峰心想還好是一個個來,當下凝神應對。
橫路進一衝了過來,史曉峰瞅準空擋,一記左勾拳打在他眼眶旁,再一招轉橫掃——橫路進一跌倒在地,半天才爬起來,悻悻退下。史曉峰暗笑,莫非黑蛇會都是這樣的膿包?
橫路進二接著出場,他可比橫路進一強多了,史曉峰好幾招直拳和擺拳都沒打中他,還差點中了他的「抱摔」。
史曉峰避實就虛,防中帶攻,等對方終於暴出空擋的一瞬,閃電般高抬,如銀河倒掛般將橫路進二劈倒——這一招正是昔年散打名將柳海龍的絕技「柳劈掛」,今日用來對付小鬼子甚是痛快。
橫路進二麵帶赧退下,周笑依和熊經理大聲喝彩。老者田裕一的臉極為難看,怒喝一聲,橫路進三立刻出場。
此人乃黑蛇會的第一高手,空手道黑帶大師,這一站出來就顯得氣勢非凡,與前兩人完全不同。
史曉峰知道此人了得,暗暗警惕,不敢有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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