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郡平城外，春日的暖融融的，臨河水碧綠清亮，草地一直從河邊延續到遠的山腰之上，被雜生其中的各野花一點綴，再有幾棵或者一簇的樹木散於其中，那真是非常不錯的一片景。

在離河邊不遠的幾棵大樹之下，一個牧正在聚會神的玩著他剛折下的一把細柳枝，一會把它編一個帽圈戴在頭上，一會又把它拆開編一張席子坐在地上，一刻不得停歇。在離他不遠的草地上，有幾頭牛在慢慢的吃草，顯然他已經帶了不時間，其中一頭壯牛似乎已經吃飽，獨自臥在一邊反芻著剛吃下去的東西。這景就像一幅繪畫，綠水、青山、草地、牧，還有幾頭牛，恬淡，安靜，但又充滿生機。

但這片安靜很快被打破了。

從遠過來了一群羊，這群羊不，說也有個二三十隻，趕羊的也是個小孩，年歲和這邊的這位牧相仿，小鞭一揮，煞有其事，有隻羊突然離群跑向旁邊，被他飛上去，幾個響鞭，它又乖乖回到羊群之中。

這孩子瘦瘦高高，濃眉大眼，一臉英氣，但上的服確實不怎麼好，破破爛爛的，臉好像也沒洗太乾淨，與他的氣質極不相仿，看的讓人有點心疼。

羊群和放羊小孩的出現引起了牧極大的興趣，百無聊賴的他扔掉了手裡的柳枝，坐在草地上饒有興緻地看著羊群一點點走近，一雙明亮的眼睛不停地眨，角還出一的笑意，不知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似乎這裡要發生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羊群在放羊小孩的喝呼聲中呼呼啦啦地湧了過來，幾頭牛或許懾於這樣一大群傢夥的氣勢，或許懾於放羊小孩手中的皮鞭，「哞」的一聲嚎，紛紛起讓路，就連那頭臥在地上的壯牛也站起來退後幾步，其他幾頭牛就跑得更遠一些，然後再回過頭來看著這群羊走過。

「嗨，小孩，你把我的牛嚇跑了。」牧笑嘻嘻的道，他也沒有起，也沒有去追趕那些牛，他的目全在放羊小孩的上，似乎那些跑遠了的牛和他沒有太大關係。

「哼！」放羊小孩小聲哼了一聲，瞥了牧一眼，沒搭理他，繼續趕他的羊。

看到自己如此到漠視，這牧也不幹了，噌的一下從地上躥了起來，閃堵在放羊小孩的前麵，他驚嚇，附近的幾隻羊也四下逃散。

「我給你說話呢，你啞了咋地？」牧道。

「你讓開，我要回家。」放羊小孩顯然沒想理他。

牧搖搖腦袋晃晃肩，顯然他更不想放棄：「你把我的牛嚇跑了。」

放羊小孩往旁邊看了一眼，那些牛並沒有跑遠，很悠閑的在一邊吃草，看來這牧是心給他找茬，他心中升起一怒氣，呼吸也急促起來，但他還是慢慢地下了，隻是沒好氣的道：「你還把我的羊嚇跑了呢。」

「哎，你講點道理好不好，」牧不依不饒：「是你先把我的牛嚇跑的好不好。」

「你的牛還在那裡。」放羊小孩道。

「但你已經嚇過他們了。」牧道。

「你到底想想怎樣？」放羊小孩道。

「兩條路給你選，」牧道：「一是你給我的牛道歉，二是你陪我玩。」

給牛道歉，放羊小孩顯然不樂意，陪他玩，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沒時間，我要回家。」

「這時間還早，這麼早回去多沒意思。」牧道，說這話，倒像是求著人家似的。

「哪…哪也不行。」放羊小孩雖說裡還在堅持，但顯然已經不是很堅定了。

「你是不是怕回去晚了你們家大人打你啊？」牧道。

「不要你管！」放羊小孩怒道。

「哈哈，被我說中了吧，」牧嘲笑道：「挨頓打就怕了，真沒出息。」

「誰說我怕啦，」放羊小孩把羊鞭朝旁邊一扔：「玩就玩，你說怎麼玩？」

小孩子就是這樣，一提到玩總是有吸引力的，再加上被別人一激，那就什麼也不顧了，儘管臉上餘怒未消，但那種真趣已經回到他的臉上。

牧一看他的一計得逞，自己多了一個玩伴，很是開心，他四周瞅瞅，除了牛羊，儘是些花花草草，這也不是男孩子玩的，撓撓頭，笑嘻嘻地道：「要不咋倆摔跤吧？」

「這……」放羊小孩手，似乎有點猶豫。

「怎麼，你不會摔跤？」牧看起來十分得意。

「這有什麼，摔就摔！」放羊小孩小臉一拉，似乎對牧的這種嘲笑很不滿，單薄的子一，眼裡也有子不服輸的氣息。

「好！」

牧低喝一聲，也不管對方有沒有準備好，迅速朝放羊小孩躥了過去，近前抬起右腳就是一個絆子，放羊小孩本能的撤左腳想躲，但一下子被他絆住右腳，上再被他一推，直接倒在了草地上。

「你？！」放羊小孩「騰」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小臉漲的通紅，顯然他對牧毫無道理的襲很是憤怒。

「我什麼呀？」牧笑道：「是你自己太不行啊，哈哈。」

「再來過！」

放羊小孩不再顧忌牧的嘲笑，也不管他準備好了沒有，一個較力朝牧猛撲過去，雙手向他的肩部，想一舉把他掀翻在地。牧雖說還在說笑，看著放羊小孩朝他撲過來，很子不在意的微微一，就在放羊小孩快抓到他肩上的時候，快速地朝旁邊一閃，子一斜，還不忘在已經錯過的放羊小孩後背推上一把，使得放羊小孩「噔噔」猛跑兩步，又一頭栽在地上。

「哈哈，你……」

牧笑得快直不起腰，可沒等他笑完，就見放羊小孩已經再次衝到他跟前，比上次更快，手抓住了他肩頭的服，被他的力量一帶，牧子一晃，他馬上一後撤半步，雙膝一彎，穩住形，左手按住自己右肩上放羊小孩的手，一個側，右手下麵一較力，一個過肩摔，又把放羊小孩給摔了出去。

看起來這牧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孩，應該是過名師指點，小小年紀，作有模有樣，放羊小孩真不是他的對手，在這點上他很自信，但還沒等他直起腰來，放羊小孩又撲過來，並且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腰，他用力拆了幾下都沒有拆開，最後是兩人一起翻倒在地上。

「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你已經輸了還要胡攪蠻纏。」牧趁著兩人倒地放羊小孩鬆手的時機，趕爬起來，順便揣了他一腳，因為他也有點怒了。

「嗷！」放羊小孩怒吼一聲，兩眼通紅，帶著滿臉的泥土再次撲向牧，接連的失敗並沒有打到他，儘管沒有啥功夫，但他的反擊一次比一次厲害。牧想往後躲，但還是被撲倒在地的放羊小孩抓住了一隻腳，猛地一拽，也倒在地上，趁此機會，放羊小孩猛地一撲，到牧上，並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這已經不是兩個小孩在玩摔跤了，那是真真切切的打架了。牧顯然被發瘋一般的放羊小孩給嚇住了，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卡的連連咳嗽。好在他還是學過一點功夫，在掙紮中終於曲起膝蓋，用力把放羊小孩頂了出去。

獲得解的牧這次沒有再給放羊小孩機會，躥起來把剛要爬起來的放羊小孩又摁到了地上，一拳朝他狠狠地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