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拳，牧小小的拳頭落在了放羊小孩的臉上，放羊小孩的鼻子歪了一下，角也滲出，顯然牧的這一拳著實不輕，他忍住疼痛是沒哭出來。當牧的拳頭再次揚起來打向放羊小孩的時候，樹叢後飛出一條柳枝，重重的在牧的胳膊上，這力氣奇大，連他的人也被掀翻在一旁。

放羊小孩一看有機可乘，想再次爬起撲向牧，就聽到一聲輕喝：「住手！」慢慢從樹後走出一位灰袍老人，他手裡還有一柳枝，顯然就是他用柳枝把牧掀翻的。

這位灰袍老人約莫六十歲年紀，髮髻有些雜，沒有多裝飾的灰袍也穿的歪歪斜斜，看起來不是個收拾的人，不過人倒是紅滿麵，神采奕奕，不長的一撮黑須被他捋得筆直，看著兩個小孩不斷微笑著點頭，看來他的心很好。

灰袍老人的那聲輕喝聲音不大，但很威嚴，兩個小孩頓時停止了撲打，牧反應很快，「噌」的站了起來，仔細打量著灰袍老人，眼裡充滿好奇。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人，但令他更為驚奇的是跟著灰袍老人從後麵走出來的一頭牛，這不是他放牧的用來耕地的黃牛，而是一頭黑魆魆的長牛，肚子底下的長都快挨著了地，並且被梳的整整齊齊，油油亮。看來老人對這頭牛倒是很用心。

放羊小孩這時也站了起來，他也在打量著灰袍老人，但也不時瞟一眼牧，眼裡的恨意並沒有消失，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打鬥和屈辱中回過神來，一枝柳條就能把牧掀翻，他一下子對這位老人充滿了敬意。

「剛纔是你打我的嗎？」牧道，小小年紀，沒有半點怯意。

「這裡還有別人嗎？嗬嗬。」老人道。

「真的嗎？」牧道，邊說還邊著剛才被打的胳膊，他看這老人也沒什麼特別，一柳枝能有那麼大的力量，他有點不相信。

「要不再試試？」老人笑道。

「不用了，嘿嘿，」牧笑道，一臉狡黠，似乎對剛才捱了一柳枝毫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後的牛：「你這是什麼牛啊？真好看。它有我的牛好嗎？」

「哈哈哈哈，」老人放聲大笑，瞅了一眼旁邊的幾頭黃牛道：「你的牛除了能耕地，就隻能是吃了，我這頭牛可不一樣，它產自雪域高原，氂牛，耐力好，幾天不吃，也能爬山越嶺如履平地。」

「它能耕地嗎？」牧有點不服，好的牛當然要能耕地，它能嗎？

「當然能，」老人道：「但我不讓它耕地，它是我的坐騎。」

牧這才注意到這氂牛的上還搭著一些東西，一邊是一些包袱行李，牛背上是一個竹編的座椅，和底下的鞍子連在一起，座椅順下來的兩個竹級也搭在一邊，看來這灰袍老人並不是騎在氂牛上的，而是橫著坐在椅子上的。

「這麼坐著舒服嗎？」牧顯然覺得這和他平時坐在牛背上不一樣。

「要不你上去試試。」老人很開心的道，看來他對這個話很多的孩子很是喜，對他那點蟲似的好奇心也一目瞭然。

「真的？」牧一臉興，似乎不敢相信。

老人笑著點點頭，手朝氂牛揮了揮。

牧再不猶豫，一下子衝到氂牛跟前，氂牛視乎不太願意，朝後麵躲了躲，但看著主人沒有在意，也就穩穩的站在那裡。牧一抓椅下連著的竹級，「噌」的一下就竄上了牛背，穩穩的坐在了竹椅上，子往後一靠，小屁還顛了兩下，小眼一瞇，愜意的不得了。

「怎麼樣，我這個坐騎還行吧，嗬嗬。」老人笑道。

「好是好，」牧似乎想起了什麼：「但這牛走起來太慢了，哪有我們家的馬快啊？」

「我又不打仗，不趕路，要那麼快做什麼，」老人笑道：「再說了，如果爬山越嶺，走陡峭山崖，你們家的馬能比過我這氂牛嗎？哈哈哈。」

「嘿嘿。」這倒也是，牧嘿嘿一笑，還是坐在上麵著這份新奇，其實他對到底是馬好還是氂牛好毫不在意，隻是覺得現在坐在上麵好。

「嗨，小孩，你怎麼不說話？」灰袍老人早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放羊小孩，它並不像冷落他，隻是牧的話太多，他還一直沒顧上和放羊小孩說話。孩子的緒上來很快，但去的也很快，剛才兩個人還打的不可開，但一轉眼，一個坐在牛背上舒服地，另一個現在已經是怒容恨意全無，盯著牛背上的那個傢夥，滿眼的羨慕。

「我……」放羊小孩被老人突然一問，竟不知要說什麼。

「哈哈哈，」小孩子的那點心思是寫在臉上的，老人哈哈一笑：「要不你也上去試試？」

「嗯！」放羊小孩使勁的點著頭，生怕失去了這個機會，臉上也出了笑容，但一看牛背上得意的牧，剛走兩步，又站在一邊不了。

「好了，你該下來了，」老人對牧道：「讓他也上去坐坐。」

「好。」牧答應一聲，手一撐竹椅，一個跳下牛背，作乾淨利落，往前走兩步，還不忘回頭再看看氂牛，似乎意猶未盡。

牧剛一離開，放羊小孩就迫不及待地攀上牛背，坐上竹椅，儘管有點手腳，但也難掩開心與興。

看著一頭氂牛就能讓兩個小孩如此興，灰袍老人也很是開心，撚著他那些不是很多但很直的鬍鬚不停地輕輕點頭。

其實灰袍老人關注這兩個小孩已經很久了。他本來隻是路過在那堆樹叢後麵休息，草地、、牧本來就是好景緻，到後來牧故意找茬截住放羊小孩，磨了半天就是為了要人家和自己玩，他也覺得非常有趣，但沒想到的是這兩孩子玩著玩著就玩上了火，逐漸了角力拚命的架勢，這還倒真吸引了他。

這麼大點的兩個孩子在草地上徒手打架，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算是誰把誰打傷了，這也傷不到哪裡去。讓灰袍老人驚奇的是這牧看起來比放羊小孩還要矮上一點，但他對摔跤、打架要在行得多，顯然是經過高人指點，也是從小過點訓練，一招一式有模有樣，悟、膽略都很到位，是個難得的練武苗子。

再看這位放羊小孩，瘦瘦弱弱，有點營養不良，也不說話，甚至臉上小孩子的那份純真笑容都了些，似乎吃了不苦，了不欺負，使得他有手腳，有點逆來順，但一旦人挑逗打起架來，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狼崽，不管對方有多厲害，也勇猛向前，絕不退，那子狠勁和毅力不是這麼大的孩子上應該看到的東西，給人看到的是他弱外表下野的力量，如果加以調教，絕對可以為江湖上的一個狠角。

灰袍老人非常欣賞的掃視著這兩個小孩，目從這個上移到那個上，又從那個上一到這個上，不停地點頭。看這兩個孩子骨不錯，自己今天心有很好，那說明就是緣分到了，他一下子也心大振，渾技，已經了修理修理他們的心思。但調教這倆孩子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自己閑散慣了，又不想帶倆個累贅在邊，所以這事還不能急，得好好籌劃籌劃。

「你先下來吧，我問你們個事，」灰袍老人把兩人在一起道：「你們剛纔不是要玩嗎，怎麼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