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絕山》第四章驚變-6:示警

早上天氣很好,按照平公主吩咐,衛青早就準備好了車輦。他著一服,這是姐姐衛子夫特意給他製的,很合,手裡拿著他的木劍,這也是公主特別代的,顯得特別英武。這是公主殿下第一次帶他出去,他把要準備的東西檢查了很多遍,生怕出現一點點紕,就這樣,他還是有點惴惴不安,雙手暗暗地著,手心裡滿是汗。

公主終於出來了,由四名侍陪著,後還跟著四名侍衛,四名府丁,看到公主近前,衛青趕在車輦前單膝跪倒,躬下子,平公主微微一笑,在兩名侍地服侍下踏在衛青的背上上了車輦,衛青起站在車旁,雖有些僵,但心裡確實激

公主的車輦出了侯府一直往東,出了城門沒走幾裡就進了一片低矮的山穀,山穀不是很大,時窄時寬,錯落有致。時值中秋,天氣還有點熱,但山裡的景已經變得非常好看,山頂上的樹木,山坡上的果林,山下的莊稼,各有各的,其間還偶或雜著一兩個村落,有人影忙於其間,偶然間還可聽到一兩聲牛的哞,好一派田園風

一行人慢慢走著,車輦上四周的圍簾早已高高掛起,遠的風盡收眼底。在離一村落不遠有一大塊空地,視野也很開闊,公主人停下車輦,衛青趕上前躬跪倒,公主踩著他的後背下來,隨走走,懶腰,看樣子很是愜意,最後在一樹蔭下停住。

「我就在這裡歇一會吧。」公主吩咐一聲,立即有人拿過一把竹椅,並鋪好錦墊,公主坐下後還在一旁擺了竹幾,上麵擺上各種小食。

公主吃了幾口,似乎有些口,就吩咐道:「看看附近有沒有乾淨的人家去弄些水來。」

公主出門遊玩又不是第一次,帶水是必不可的準備,這次也不例外,但公主還是說了要在附近找個人家弄水,並有意無意的看著衛青。自從公主停在這個地方,衛青的小心臟就怦怦的跳個不停,他雖侯侍在附近,但連個大氣都不敢,這時公主發話,他似乎有點明白公主今天來這裡的意圖,他自己也不敢再裝下去,隻好著頭皮上前。

「秉公主殿下,這個村子就是翁家祖父住的村子。」衛青道。

「哦,」公主笑得很燦爛:「這麼巧啊,那你就去給我討點水來。」

到了這個份上,衛青也沒什麼顧忌了,他應聲「是」就退後朝村裡走去。沒過多久,村裡就走出一行人來,衛青捧一個乾淨的瓦罐走在前麵,翁檀老將軍和他的兒子翁奇、孫子翁銳隨後跟著,翁銳手上還有一把和衛青差不多的木劍。到了公主跟前衛青一放下水,翁檀、翁奇、翁銳就上前跪倒在地。

「草民翁樸攜兒孫拜見公主殿下。」翁檀老將軍道,他磕頭,翁奇、翁銳也跟著磕頭。

「哈哈哈,」公主輕笑一聲:「老人家起來吧,我就是討口水喝,驚老人家就不該了,看來定是衛青多了,該打。」

「是。」衛青應了一聲一旁站立。

「謝公主殿下,」翁檀一行人起來道:「草民雖隻有幾間陋室,但還算乾淨,公主殿下可否移駕屋歇息。」

「不啦,嗬嗬,」平公主笑道:「本來出來就是為了氣,曬曬太,這要到屋裡不就白出來了嗎,嗬嗬。」

「公主殿下說的是。」翁檀應道。

自從翁檀一行出來,平公主就在仔細打量翁老將軍,看他雖一,須髯飄飄,但卻紅滿麵,氣定神閑,完全沒有普通人見到皇家之人的那種惶恐和不安,好一個歷經沙場的老將軍。儘管翁老將軍經衛青簡單一說他什麼都明白了,但他現在卻什麼也不能說,公主也不直接問他什麼,而是對躲在後麵的翁銳起了興趣。

「你是翁銳吧,我知道你。」平公主笑的道。

「是。」我讓上前一步,深施一禮。

「你是和衛青一起練劍的?」平公主道。

「是,公主殿下。」翁銳道。

「那你們就比試一下,讓我也看看你們練的劍法。」平公主道。

翁銳看了一眼衛青,見他點點頭,回過頭來對公主道:「是。」

衛青現在是平公主的侍騎奴,公主要看他當然願意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要想以後能有個好前程,他就得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當下和翁銳兩人退出數步,兩廂站定,慢慢的拉開架勢。

自從天樞來人親自指點過他們倆的劍法之後,他們兩個就再也沒在一起合練過了,儘管隻有短短的十幾天,但其中卻發生了很多事,鄭青不從一個放羊娃變了平侯府平公主的騎奴,他的名字也變了衛青,而翁銳一家人的危險卻在一步步地近。這些天他們兩個沒在一起,反倒給他們一個機會,可以好好想想那天師父講的很多劍法道理,每想通一,就自己演練一番,這些時日,每個人都有不收穫,正好在今天可以好好印證印證。

翁銳今天見到衛青很是高興,衛青講的事讓翁老將軍麵沉重,但對翁銳來說還沒有什麼覺,見麵就要和衛青比試,聽說公主殿下在村外等著這才作罷,但他還是不死心,見衛青拿著木劍,就把他的木劍也帶上了,沒想還真派上了用場。話又說回來,他要是帶了把真的鐵劍,恐怕衛士也不會讓他接近公主的。

衛青的劍法還是中規中矩,起手便是混元劍的起式「遙祭三尊」,隻是他現在用這一招時對手法力道的把握更加純,晃出的三道劍影更加輕靈虛飄,更符合起式致禮的本意,但翁銳卻等不及了,他不想要那麼多虛套子,腳下使勁,踏上一步分心便刺,待到衛青舉劍去擋,他已經橫劍轉,劍尖掃過衛青的前,衛青退步立劍急擋,但沒等衛青的劍捱上,就見翁銳子一矬,抖手把劍收回,隨即斜出去,攻擊衛青的下盤,但衛青似早有覺,腳下還未來得及子卻已扭曲,從上往下晃出的劍影終於格開了翁銳的劍,倆人倏然跳開,相似一笑。

這趟手翁銳算是攻出了兩招半,「道沖式」、「穀神式」雖架勢已足,但卻招不用老,衛青用「立式」、「守靜式」應對,也是一就收,最後一招翁銳「玄牝式」還未完全使出,衛青的「和式」已經了過來,這是衛青守中搶攻,這回誰也躲不過誰,隻好的來一下,算是一次真正的鋒。

在一旁看著的平公主看兩人這劍使得有模有樣,還好看,不由點點頭,而站在一旁的幾名侍衛就不以為然。他們一開始看到兩人拿的都是木劍,就啞然失笑,想著這也就是小孩子玩的,哄哄公主高興就好,一看他們使出的劍法,覺得他們還是學過一點的,但要說這種劍法能夠殺人,打死他們都不信。

「你有進步。」翁銳笑道。

「你也是。」衛青道。

其實這兩人好多天未見,見麵試幾招表示熱絡,手上的劍招使得還是比較慢,也是為了熱熱,但其中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已經表現出了手上勁力大小的控製和出劍手法的選擇,天樞老人給他們講的劍法劍道已經在起作用,翁老將軍雖沒有吭聲,但他也看到了兩個孩子的進步。

兩人說過一句話後就慢慢收起了笑容,手上持劍腳下開始移,碎步還不過三,就見衛青猛地踏前一步,一個縱人已在空中,借著這一縱之力,他在空中已經晃過數道劍式,但最關鍵的卻是在越過翁銳的剎那間一劍直接抹向他的脖子,引得旁邊一片驚呼。這招來得突然,翁銳已來不及躲閃,木劍一橫朝上架去,子猛然大幅度後仰,倒地的過程中腳下使力,使自己彈起尺餘,橫劍護住上,彈起的腳重重的踢向衛青。空中的衛青無借力,隻得生生接了他一腳,借這一腳之力,子迅速飛向一邊,而翁銳在地後順勢一個滾翻已經站立起來。

這一招衛青出招非常突然,力道、速度都不弱,有點戰場殺敵斬敵方大將於馬下的氣度,剛才還在暗地嘲笑的幾個侍衛也是一驚,不覺向自己的脖頸,覺涼颼颼的,他們還在回味要是他們自己能不能躲過這一招的時候,那邊已經又打在了一起。

這回這兩人的打法已經和他們剛纔看到的兩個孩子初學劍法的比試完全不同了,已然是兩位江湖好手在拚命了,不隻是比比劃劃,而是招招劍指要害。不能殺人的劍就不是劍,但隻能殺人的劍絕不是好劍。師父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力如何能夠發得出收得住,他們還在探索驗,但師父卻沒有給他們慢慢試的機會,他們必須在激烈的拚鬥中去嘗試,既要刺中對方,還要去試著掌握收放自如的覺,要不是把木劍,還真沒人敢讓他們這麼做。

看這兩人比劍,開始還有劍法的存在,但恍惚間似乎就有點胡打鬥了,的是招,但法卻依然有度,他們時而快如疾風暴雨,時而閑如原野放牧,快則可能取勢無果,慢則可能暗藏殺機,就算是翁老將軍歷經一生的沙場洗禮,但卻到這倆孩子還顯稚的劍法中有比他高得多的意境。數十招已過,兩人空中對過一招,朝兩邊飄然而落。

「你中了三劍。」翁銳道。

「你也中了三劍。」衛青道。

「今天你先刺中我,你贏了。」翁銳道。

衛青笑笑,不再接話,兩人轉過來,站定形朝平公主行禮。

「好,不錯。」平公主拍著手笑道,並瞟了一眼旁邊的幾個侍衛,見他們已經麵有愧。平公主並不會武功,但他也看得出,這兩個小孩的功夫已經高出這些侍衛許多,這也讓覺得很有麵子。

那些侍衛都覺得自己是有點本事的,當然不能和上戰場殺敵的武士去比,平時上敢於阻擋或者影響公主的人,他們也會吆五喝六的,但今天看了這兩個小孩子的比試,他們真的心裡沒底,要是手裡拿的是鐵劍,他們還敢不敢和他們對打。儘管衛青是個騎奴,按理說地位比他們低不,但現在誰也不敢再低看於他。

「孩子們還是初練,讓公主見笑了。」翁老將軍微微一禮道。

「難道老人家認為他們的劍法不好?」平公主道。

「劍法自然是好劍法,但這火候還差很多,」翁老將軍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就能到的,隻要孩子們是喜歡就好。」

「看樣子老人家是個行啊,嗬嗬。」平公主輕聲笑道,這裡麵的意味翁老將軍自然明白。

「嗨,什麼行不行,那都是過去了,」翁老將軍既不想瞞,也不能說明:「用得好就能建功立業,用不好那都是罪孽啊。」

「其實罪不罪孽也不是誰自己說了算,嗬嗬,」平公主會心一笑道:「公道自在人心,功過也會有人評說,隻是關鍵時候自己不要了方寸,不要弄得不可挽回就好。」

這兩人有點打啞謎的味道,別人聽不太明白,但他們心裡都很清楚,翁老將軍對當年的事還是有點不能釋懷,但平公主卻明白的告訴他是有功的,但這事要理好就不能來,隻要現場不搞僵就還有餘地。

「公主殿下所言極是,」翁老將軍道:「我本是行將就木之人,隻要孩子們不要像我一樣就行。」

「哈哈,我看老人家壯碩,應該高壽纔是,」平公主笑道:「翁銳這孩子我看不錯,假以時日,必可為國家棟樑之才。」

「謝公主殿下吉言,」翁老將軍道:「那就要看他們自的造化了。」

「好了,老人家,」平公主道:「這景也看過了,劍也看過了,我也有些累了,我就回去了。」

「您看都是這孩子鬧的,」翁老將軍道:「公主殿下鞍馬勞頓,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實在過意不去。」

「嗬嗬,還真是呢,」公主笑道:「既然衛青幫我討了水來,那我就喝一口。」

有侍送過水來,平公主還就真的喝了幾口。

「你們家的水我喝過了,看來是要欠你們一個人了,哈哈。」平公主說完,徑自朝車輦走去,衛青趕過去伺候,翁家三人一直侍立原地,直到車輦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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