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篇.孟凡塵（一）邪帝

二十年前，孟凡塵有著另外一種份，江湖四大邪派之一，邪派掌門人，邪帝笑臣。書趣樓()

邪派同天魔教是百年世。每年的中秋，笑臣都會去找好友樓仲叢敘舊。那天，他拋下了親六個月的妻子獨自去了廬山。穿過迷霧鬼林後，被一陣優的琴聲所吸引，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天魔教的地，劣引林。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秋雙心。

他從未見過如此麗的子，一笑懾人三分魂，再笑拜倒石榴。

當時的他尚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怔怔地著桃樹下彈琴的白子，忘卻了一切。那禍國之姿舉世無雙，纖纖玉手輕琴絃，含笑輕，在漫天飛舞的桃花中，儼然是一幅獨一無二的景。

樓仲叢是帶著笑，背負著雙手走進劣引林的。但看到藏在桃花株下著秋雙心怔怔出神的笑臣後，他的臉變了，不是因為他窺自己的心上人，而是，劣引林是天魔教的地。

祖師訓，隻有天魔教歷任教主和自己的心上人才能進此地，其他任何人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進此地者，一律要將其永囚魔獄。

天魔教雖然地，但江湖中人都知道教中的「迷謎」四大絕地。

迷便是迷霧鬼林。任何人若想進天魔教都必須得先穿過迷霧鬼林。迷霧鬼林，顧名思義，常年濃霧，森恐怖。林中不但設有奇門八卦陣法，更有瘴氣之毒，若無道，實難闖。相傳自天魔教創教以來，至今能夠穿過此林並且毫髮未傷的人僅有軒轅伢子和莫小邪兩人。

謎便是謎蹤閣。閣中藏有無數江湖中人的，而天魔教的創教史也藏於閣中。除歷任教主之外，任何人若想進謎蹤閣都必須解答創教祖師留下的一道難題。而那道題也困了無數江湖中人，故此謎。

一天，恨一年，一年勝一天，何以勝恨？笑三年，痛三天，三年勝三天，何以痛領先？

便是最為人們懼怕的魔獄，它是魔教的監獄，專門囚犯教規的門徒和敵人。它地魔教的地底深淵，因此暗，常年不見，就像一個封閉的室，裡麵有著各種森詭的景象，常年居於此地，必會瘋癲而死。

便是神的劣引林。因裡麵的桃花樹頗多，故又被魔教中人稱為桃花林。桃花林的神在於。它是地！江湖中人都知道，笑臣也知道，但此時他卻在其中。

樓仲叢知道好友隻是被秋雙心的琴音所懾才會誤進此地。他實在不忍將好友囚在魔獄，祖師的訓讓他陷了兩難之中。他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後決定放他一馬，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於是他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徑直朝秋雙心走去，他相信笑臣看到他的影後，定會清醒並且悄悄地離開。

笑臣的確清醒了，他清醒是因為樓仲叢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有點看樓仲叢不順眼了，他的出現阻擋了自己對白子的欣賞。

見樓仲叢來到，秋雙心停止了彈奏，嘆道：「仲叢，這裡好啊！」

樓仲叢將佳人擁懷中，別有深意地笑道：「是啊！可惜這劣引林再也隻是地，不能讓更多的人來欣賞它。」

劣引林！地！

自己竟闖了天魔教的地！笑臣聽了這話終於徹底清醒了，看著林中相擁的兩人，他豁然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才進天魔教不久的秋雙心毫不知魔教的「四絕地」，問道：「這麼的地方，為什麼要將它列為地呢？」

樓仲叢道：「這是祖師的意思。據說祖師和一生的人曾在此地共度過一段好的時，而這些桃花樹正是他們當年一起親手種下的。祖師在此和人共，從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他們，久而久之，這裡就了地。」

秋雙心看了一眼笑臣的方向，又問：「若是有人不小心闖進來呢？」

樓仲叢道：「魔教上下將會傾盡所有之力，將其永囚魔獄。」

永囚魔獄！魔獄是可怕的。笑臣一驚向後退了一步。

從這兩人的談話中，他知道他們早已發現了自己，那些話大多是對他說的。他有些無地自容，顯然樓仲叢拿他當兄弟沒有當麵為難他，他卻覺得好生愧。看著相擁的兩人，他覺得今天的太特別刺眼，默默轉離去。然而，剛出劣引林，就被一道藍影攔住。

「什麼人，膽敢擅闖劣引林？」

笑臣認得眼前之人。樓仲叢青梅竹馬的義妹，天魔教的聖南無詩。這個聰明狡黠，英氣人的簡直就是樓仲叢的守護神，時常都能看到伴在樓仲叢左右。兩人親無間的舉曾經讓他以為會為樓仲叢的妻子，但今日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樓仲叢已然另有佳人相伴。

南無詩斜睨了笑臣一眼，淡淡道：「我當是誰這麼大膽敢闖我天魔教的地，原來是邪派的大掌門，難不你比別人多條命？」對此人並無好，說話毫不客氣。

笑臣冷臉看著南無詩，他的雙手握，似是有些憤怒。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人當場抓到，有些無地自容，而南無詩毫不客氣的言語更是傷了他的自尊。「你想怎樣？」他冷冷地問道。樓仲叢都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看到，憑什麼來此上一腳。毫麵也不留給他，顯然是要和他撕破臉，那麼天魔教和邪派將從此兵戎相見了嗎？

南無詩道：「我猜的沒錯，你早晚有一天會對天魔教不利。凡是對天魔教不利的人，都得死！這是我在先教主麵前發的誓，縱然你與樓哥的再好，也不能讓我違背誓言。」

笑臣冷笑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既然對方無意講和，他也沒有必要低聲下氣。南無詩對自己懷有莫名的敵意，他不是不知道。每次來天魔教見到，都能看到角對自己出的一冷笑。七夜明珠突然從他竄出，向南無詩。南無詩不甘示弱，卷舞綾紗也從鑽出，兩人就在劣引林外激烈地打鬥起來。

「糟了！」劣引林中，樓仲叢突然沉聲道。

「怎麼呢？」秋雙心不解地看向他。

「我忘了無詩是跟我一起來的，在林外。」

「你怕無詩會攔他？」

「不。我是怕無詩的卷舞綾紗抵不過兄的七夜明珠，可能會傷了命。」

秋雙心失聲笑道：「他們會手嗎？這裡可是天魔教，他敢打傷無詩？」

「以他們的個，現在恐怕已經戰了。無詩早就對兄有偏見，定會藉此事置兄於死地，而兄生好強，決不會束手就擒，怕是不會再顧及我的麵而對無詩手下留了。」

秋雙心盯著樓仲叢半晌，悠悠嘆道：「原來你什麼都瞭然於，卻經常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真是被你給騙了！」

樓仲叢淡笑道：「有些事隻可放在心裡，不可點破，否則傷人傷已；有些痛苦也隻能一個人承擔，是為了邊的人好。」

南無詩和笑臣手僅幾個回合便落了下風，倍吃力的下定決心要與笑臣拚個魚死網破。同樣都是好強的人，明白笑臣和樓仲叢兩人，無論是武功還是在江湖上的名聲都隻是在伯仲之間。但如果有一天，樓仲叢超越了笑臣，笑臣就會視樓仲叢為敵。因為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背叛。

樓仲叢也正是因為看了這些，才會一直蔽鋒芒，不願在笑臣麵前太過表自己。他不願兩人有兵戎相見的一天，如果這次劣引林的事件理不好，就會為兩人為敵的導火線。為此，他違背了祖師訓。南無詩卻顧不了那麼多，選擇的是先下手為強，隻有殺了眼前之人，才能永除後患。決不允許任何人與樓仲叢為敵。

笑臣見南無詩下手越來越不留餘地，憤怒了。這個人竟是如此的容不下自己。他是邪派的掌門人，是邪帝，向來隻有他容不下別人的份。或許是樓仲叢太寵了，讓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就代樓仲叢好好管教管教，也好讓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再手下留，收起七顆明珠，抖五指，七引線向南無詩。

南無詩自然敵不過武功與樓仲叢在伯仲之間的笑臣，雙臂雙各被他的一引線束縛，無法彈。而笑臣手中的三引線又出，一纏住南無詩的脖子，兩刺向的雙眼。

南無詩卻並不驚慌，他若殺了自己，樓哥一定不會放過他。若用自己的命來除掉天魔教的一個大敵，無怨無悔。

突然，灰白的影閃過，一把抓住三引線。「兄，還請手下留。」樓仲叢看著笑臣，緩緩放開了手中的三引線。

笑臣吃驚地收回引線，心中暗想：他竟能赤手接下自己的三引線，那他的功力豈不是已在我之上？

「兄，無詩無理，我自會管教。今日多有得罪，改天我必帶登門賠罪，請回吧！」樓仲叢依然一臉淡定。

南無詩正著自己疼痛的手臂，聽到樓仲叢的這句話，指著笑臣道：「樓哥，他進了劣引林，應當將他永囚魔獄。怎麼能放他走呢？」

樓仲叢眉頭一皺，「無詩，這件事你別手，我自會理。」

南無詩瞪著他，道：「你理的本就不公。你是教主，更應當遵從教規，若什麼都以你的一句話為準，那祖師訓豈不為空談。」

樓仲叢見南無詩生氣，笑道：「要不我們還是老規矩？」

南無詩道：「不行！這是大事，怎麼可以用猜拳來決定，而且每次猜拳十有**都是我輸，這次，我決不妥協。」

樓仲叢無奈地看向離自己不遠的秋雙心。秋雙心已明其意，也來到南無詩邊相勸。南無詩卻鐵了心不願放笑臣走，「好，要我放過他也行！除非魔教的教眾能夠答應。」

樓仲叢頭痛不已，他著額頭想了想，道：「好吧！你去召集教眾，我們在這等著！」

笑臣看著南無詩滿懷怒氣地離去，心中冷笑。說到底還是不願放自己走吧！何必召集教眾？是為了讓自己更加難堪嗎？卻不料，南無詩前腳剛剛離去，樓仲叢即對秋雙心道：「你送兄速速離開此地，這裡我來應付。」他又看向笑臣：「兄，抱歉！改天我必親自登門賠罪。」

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笑臣卻毫不領，冷聲道：「不必了！隻怕你們也會迷了路。我邪派雖沒有什麼地，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說完，大步離去。秋雙心看了樓仲叢一眼，跟在笑臣後離去。

有如此佳人陪伴在自己旁，無疑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笑臣的心思卻是複雜萬千，奈何佳人已名花有主，而自己家中亦有妻子。隻能說是在最不該遇見的時候遇見了，這是一種錯過，也是憾。他希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完，能這樣和長久相伴，人生已無憾。

「掌門，請不要惱恨無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魔教。」秋雙心率先開口與笑臣談了起來。

笑臣道：「恐怕不是這樣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樓仲叢，天魔教隻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秋雙心淡笑道：「那有何區別？」

笑臣訝異地看著，「你不吃醋？」

秋雙心道：「何必呢？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深厚，無人可及，沒有誰能夠拆散他們。而我纔是真正的第三者，該吃醋的應該是無詩才對。可屋及烏，因為仲叢喜歡我而對我極為友善。如此待我，我怎可與爭寵。」

笑臣道：「所以你佔據不了他的心，南無詩纔是他的最…」

秋雙心打斷他的話，「不，你錯了！你與仲叢相識了那麼久，卻還不懂他對無詩那種微妙的。由此可見，你不懂！」

你不懂！

笑臣的心像是被針狠狠地刺了一下。居然說他不懂。他怎會不懂？第一眼看見，他就無法自拔地上了，是不懂吧！

他沉著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秋雙心道：「你不懂，更不懂人與人之間的，甚至你連自也看不。」

笑臣僵著臉，沒有說話。秋雙心繼續道：「無詩之所以與你為敵，是因為看了你。我們每一個人都很清醒，唯有你還迷霧之中。」

笑臣冷笑道：「我清醒的很。是他們不清醒，為我都快反目仇了，不是嗎？」

秋雙心道：「你又錯了。即使仲叢和無詩的立場不一樣，也永遠都不會反目仇。無詩殺你的決心你已看到了，仲叢也一定會維護你到底的。他對你始終保留著那份兄弟義。」

「什麼義，都是虛假意罷了。」

「你不相信？你想知道他能維護你到什麼程度嗎？」

笑臣沒有說話。秋雙心道：「跟我回去看看吧！你會明白的。」

秋雙心一心想要開解笑臣，卻不知此舉反而會適得其反。幾年後的結局也許正是因為今日的轉才造的吧！天意，原來是如此的不可捉。命運也是如此的無。究竟還有什麼是握在他們自己的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