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起了個大早兒。

「快洗，媽一會送你去火車站。」

「甭了，有公。」

「外麵還有點雪，那公要是開的慢……」顧長憂心二上學遲到。

其實某些時候不是做母親的不心疼孩子，譚宗慶那叭叭叭地講，他心疼兒難不自己不心疼？不知道能多睡兩個小時有多好？

可必要的時候，就得捨棄一些心疼。

狠狠心，咬咬牙，閉閉眼。

「我家到火車站的路雪不多，媽。」二眼珠子轉著。

顧長瞥兒。

這個鬼丫頭眼珠子這麼一轉，那肯定沒好事兒。

「媽，你和我爸是不是別這麼對老大？大哥是你們親生的，父母都不能諒他……」

覺得人活著，就得向前看。

有些時候別計較太多。

計較了不是也沒用嘛。

斷絕關係了，就有用了嗎？

最後，疼的還不是你們嘛。

顧長不說話，隻是用眼睛看兒。

「你生氣我也要說，萬一大哥有呢。」

「媽就問你一句，你爸被人家害那麼慘，換你你能跑到人手底下去當三孫子不？」

二鼓。

「問你話呢，能不能？」顧長火了，手裡的巾往水盆裡那麼一砸。

二無奈，「不能。」

「可你哥能，他瞧不上我們這個窮家，他想要過富貴的日子，他追求他想要的，我和你爸有權利不認這個兒子，這是大家各自的權利，不是嗎？」

二耷拉著頭。

好像……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又白勸了。

「我們這家是沒過上人那種揮金如土的日子，可這債這個月還完下個月我的退休也到日子了，到時候媽一個人拿兩份工資，咱誰都不羨慕。」

「那是那是，我媽可能幹了。」二馬上去拍媽媽的馬屁。

顧長從水盆裡揀出來巾擰乾凈，上手給二臉，越越高興：「以後提他，不提他大家都好，媽隻有你們倆兒也好。」

「哦。」

「我兒長得真俊。」說著話吧唧了一口在二的臉上。

「媽，我都多大了，你弄的我好像是小仔兒似的。」也不茸茸，幹嘛看見就親啊。

跺腳。

「知道了知道了，我老閨長大了。」恢復正常語氣：「趕的把早飯吃了去趕車。」

「我那羽絨服呢。」

「在櫃子上呢，你把東西給人家，湊趣兒聽見沒，你沒混過社會不知道什麼樣的人都有。」語重心長叮囑兒。

老二是，可就是個小屁孩兒，外麵的那些壞人要是都能被你看，人家也不出來壞了。

加上二這小丫頭人來瘋，和誰都能聊到一塊兒去，這個好也不好。

「媽，那人長得可好了，不像是壞人。」

顧長抿：「那咋地？長得好就不壞了，他臉上刻字了啊。」

二挑眉。

「刻沒刻字我不知道，我覺得發展發展姐夫也不錯的。」

「趕的，別一天到晚弄那些沒用的，把你的課學好了就比什麼都強。」

「知道了知道了。」

說說話，老母親的重點就會挪到學習上。

咱也不曉得是不是都有關係。

姐長得好，那再嫁個長得好的姐夫，這不是兩全其的。

嘿嘿。

吃過飯拿著書包往外走，半路撞上爸從外麵回來。

「爸，我走了啊。」

「路上慢點走，有什麼事兒不行就找你姐去，聽見沒？」

二早就走沒影子了，就剩下一句好的迴音。

譚元樓說是今兒中午來學校看，猜著沒有大事人肯定會到。

沒辦法，招人喜歡啊。

大樓對可好了。

這人就是不經唸叨，中午午飯時間，果然譚大樓先生到了。

「紀佳，我哥來接我了，中午不和你一塊兒吃了。」

紀佳點點頭，又揮揮手：「下午見。」

二像是小鳥一樣的朝著哥飛奔了過去。

「等的久不久？」

上手直接挎胳膊起膩。

「一點樣子都沒有，站好站好。」譚元樓擰著眉頭訓斥最小的妹妹。

「站好了站好了，哥，我們去找我姐唄。」

大樓有錢，大的錢都是辛苦錢，不吃老哥白不吃。

大的麵子太薄，不過有妹妹啊，妹妹掛著姐姐呢，來坑。

譚元樓轉上車，轉頭對二說：「就附近吃一口吧。」

他也懶得生那個氣。

「別啊，你有車開過去也快，去我姐學校附近吃吧，我想大了。」

絕口不提昨天已經見過大姐的事兒。

譚元樓能不知道的那點小心思嗎？

去就去吧。

*

大對哥現在不冒的。

家裡的影響……

附近找了一家小飯館，譚元樓是沒看上，這環境差的太多了。

那桌子瞧著有點不乾不淨的，屋的環境讓他也直皺眉頭。

大看著這樣的大哥，更是喜歡不起來。

「姐，我跟你說個有意思的事兒。」

妹妹打算給姐姐介紹件，這算有意思不？

這什麼？

二下，覺得應該水不流外人田，好的都歸攏到自己家來，這纔是一家人會幹的事兒嘛。

「嗯。」

「我坐火車遇上個長得可好看的人了，哪兒哪兒都好，配你雖然差了那麼一丟丟，但也勉強了嘛。」

大姐長得最好看，全天下的男人配起來都是差那麼一丟丟的。

「你別給我瞎搭茬聽見沒？」大聽的直皺眉。

老二這個太歡了。

過於開朗某些時候就讓人頭疼，覺得這孩子沒心沒肺的，容易被人騙。

二瞧著，可畢竟是個小孩兒，什麼事兒都沒見過，不知道人心險惡這回事兒。

「別老遇上陌生人就聊啊聊的，三歲小孩兒都知道不認識的人不理呢。」

二在心裡撇。

一百個三歲小孩兒到一塊兒，你看看能不能頂我一個？

當人家老小的就是這麼回事兒，都覺得你缺心眼，缺到可能別人下個套兒就跟著跑了。

這不是拿當……

二百五嘛。

二雖然長得不是那麼，績不是那麼好，可腦子還是頂頂靈的！

「知道啦知道啦，就好看隨便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