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譚家，誰都知道吳湄和譚禾兩個人沒瞧起顧長。

顧長知道。

二也知道。

二和大最大的不同點就是，大的心不會裝太多的恨，可二不。

有些事兒都是記在心裡，誰都不講，就自己一個人默默記著，努力著。

為了媽，一直努力著。

學不下去的時候，就想想媽，咬著牙也還能再學一會兒。

顧長一直以來都是個堅強的人，不堅強那就完了，早就被乾垮了。

可今天哭倒在炕上，這些年從來沒像此刻這樣的難過。

難過的無以復加。

人家養孩子也養孩子，的孩子都看在眼裡，都記著了。

「媽等你。」

「媽，我今天就不回家了，車票都已經買了沒辦法退，明天放學我就回家。」

「嗯。」

「我手機要沒電了，媽我掛了。」

顧長躺著握著手機哭。

二站著哭。

徐建熹怕哭出來病，告訴檢票了這孩子彷彿沒聽見一樣，隻能上手扯了扯的羽絨服袖子。

二家裡說是條件不好，可從沒短什麼穿的用的，甚至都不撿大的服穿，羽絨服不是太大的名牌，但也是顧長趁著夏季商場打折給買回來的，有小生的那種所謂小時髦元素。

二甩開徐建熹的手，別！

徐建熹無奈。

「進站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檢票進站，幸好這時候等車的沒什麼人，檢票更是快。

上了車就沉浸在自己的宇宙當中，不理不管外麵的人。

乘務員推車進來，問徐建熹喝點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謝謝，也不需要。」

乘務員又返出了商務車廂。

著什麼都看不到的窗外，二滿腦子想的都是，媽過的那些委屈。

拳頭悄悄攥了起來。

攥得死。

似乎孩子和媽好的偏多，大多數的母都是生死之。

二一直都在運氣。

譚家-

譚宗慶兩口子難得的家裡沒有孩子，就兩個人在家，別提多清凈了。

可不習慣。

早就習慣那個小丫頭回來嘰嘰喳喳的，早就習慣大晚上的陪著吃飯陪著聊天，一大早的爬起來給燒火煮飯。

這老二啊，和兩個老大不一樣，從來沒離開過他們邊，暑假寒假都不去別的地方就窩在家裡，守著他們倆，也沒有說大晚上不在家睡覺的時候，譚宗慶頭沖著炕沿，手在腦門上。

顧長就保持剛剛的那個姿勢，頭沖著炕梢。

沒料到二心思這麼重。

孩子能講出來讓再等四年的話。

養的孩子，回頭來看，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了。

那孩子到底裝在心裡多事兒啊？

不是偏心老二，而是老二可憐，做父母的難免就會對弱小的那個付出更多一點。

手橫在頭上，可眼淚順著臉淌。

早知道他說什麼就忍了，何苦孩子這麼傷心。

……

那高鐵開的有夠快的，二下車招呼都沒和徐建熹打一聲就直奔了出站口。

大早就在外麵等上了，穿著羽絨服跺著腳等，仔仔細細分辨著，哪個可能是二。

老遠瞧見了二的影子，大立馬上前。

把妹妹摟進懷裡，親親熱熱哄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徐建熹是確定二被姐接走了，才停住腳步。

皺了皺眉。

已經停運了。

*

大領著妹妹回寢室。

不回寢室也沒有地方去啊，他們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隨便在外麵開房的。

姐妹倆一張床。

宿舍的床也就那麼大，姐妹倆一張，好在小時候都習慣了。

大覺得自己都要睡著了，覺到妹妹抱了的後腰。

手拍了拍二的手。

誰都有任的時候。

隻要不太過分，都可以被包容的。

二的頭抵在的後肩。

大的服上有水。

水點子。

「對不起。」

「睡吧。」

大不能講其他的，大家都在睡覺，這個時候說太多就是影響別人了。

二沒睡著。

滿腦子的胡思想。

其實想讓績變得更好些，畢竟上了更好的大學纔能有更好的前途。

可真的已經努力到再也進步不了的地步了。

學習……特別累，特別辛苦。

想，還是咬咬牙再努努力吧。

人不能被生活死。

信自己，不信命！

咬牙的聲音太響，大聽得真真切切。

顧長已經跟大說過了，大好好勸勸二，做母親的怕老兒心窄，一個孩子心窄就很容易出事的，大自然對二瞭解百分百，可聽了母親的話也是一愣，家裡那些親戚的破事兒從來沒聽二講過什麼。

再說小孩子不是對這些都不上心的嗎？

這小孩兒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恨，怎麼那麼心思重呢。

這樣可不好。

這小孩對也開始藏話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