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同意譚宗慶折騰了。

村兒裡閑話不。

大冬天嘛，也沒什麼農活，有固定工作的去上班，沒固定工作的自己找樂子。

小賣鋪-

炕上一桌打撲克牌的，正在玩摳一，玩的還大的，5塊。

下麵一桌麻將，圍觀的人也不。

「我說顧長這老孃們也是倒黴，你說攤上這敗家仔丈夫。」

村兒裡都知道顧長能幹，你別瞧人長得不高又瘦瘦小小小仔似的，可人能幹啊。

天就知道打工賺錢，人家三個孩子不都供出來了。

「那是真唄，攤上了有什麼辦法。」

「譚宗慶也是，不行就別折騰了老實待在家裡當家庭婦男不就完了。」

「哎呦，人家那大學那不就白唸了，怎麼顯出來和你們不一樣。」

有喜歡譚宗慶兩口子的，那就一定也存在不喜歡的。

不喜歡的人就覺得這兩口子瞧不起人，平時也不去別人家串門，也不閑聊什麼的，說白了不就是沒瞧起他們嗎，可瞧不起也沒用啊，你譚宗慶當年是混的好，最後還是回農村了。

「二過完年就考了吧。」

「嗯，今年考。」

「那績也上不了什麼好大學吧，哥哥姐姐腦子都好的，你說爸媽那麼偏疼，結果績還不好。」

二在村裡那就是異類。

顧長給養出來的異類。

打小顧長就看的，不讓隨便朋友，要是捱了欺負，那顧長就和老母似的直接護上了，也不人因為孩子和孩子之間的矛盾不太來往的，再一個就是，同誌嘛，想的多想的深，那二，村裡的學校不讀，本市的學校人媽都沒瞧上呢，給送到冰城去上學，這可能是盼著窩飛出個金凰吧。

要說真的能飛出來金凰，也該是大啊。

「沒聽過那句話，偏疼的到最後誰都不如。」

大家說說笑笑。

這背後講講別人家的閑話，你扯一句我扯兩句的直接湊出來一部電視劇打發時間。

「大還沒搞件呢？」

「沒聽說，你說大會長啊，挑父母優點長，那小模樣長的……」

不得不誇，元怎麼樣也算得上是個了。

顧長長的摳摳氣氣的，一點不大氣，那小臉就一條，可不是所有臉小的人都好看，又長得偏黑，重可能九十斤撐死了，譚宗慶是比顧長塊頭大些，可臉也就是個一般的臉，和俊刮不上邊兒。

但人家生的孩子會長啊，兩個老大長得都好。

「那大樓不也會長，話說回來，大樓和大到不像他們兩口子親生的，二纔像。」

「你別瞧人老二長相不吃香，可父母拿著當塊寶啊，人家那孩子可能是養著要嫁豪門的，說道那個多啊，咱也不知道將來能找個多了不起的丈夫。」

*

顧長這個月的退休金下來了，一次開了一年多的，其實拆開來說錢真的不多。

將把將能湊到1800的邊兒。

可沒因為退休就回家了，還是每天乾兩份工作。

開的一年的工資都給譚宗慶了還搭進去點，就沒指譚宗慶能發家，他隻要能把本兒保住就想謝老天爺了，要是賠了呢也並不意外。

銷路都沒想好，張張就說要乾的人，能報什麼希，和師傅提了提希自己能單獨開出去乾單活，師傅倒是很詫異瞅了兩眼，別的沒說。

五點半下班，開始去送外賣，今天風大，顧長還是乾的熱火朝天，見到誰都笑，見到誰都客氣，乾的就是這行，不客氣也不行，跑到七點多，的實在難，在外麵隨便吃了個糖火勺。

不讓二總吃糖，不讓二吃這個那個的，說吃這個那個不好，那空腹張就往下吞糖火勺不知道不好嗎？人活著，某些時候活著就已經是幸運了，對生活沒有更高規格的要求了，你說沒有要求，那又這樣那樣二不是矛盾嗎？

並不矛盾的。

是個母親。

的一輩子就這樣，沒有任何的抱怨，但並不希自己的孩子也跟一樣的。

十一點十五，顧長每天停止接單的時間。

得往火車站趕了。

十一點三十七分火車進站。

二坐到媽的托車後座，上手環繞著媽的腰。

「媽媽。」

「嗯。」顧長專心致誌看著前麵的路。

「這回考試我好像進步了點。」

「那不好的，別說了省得風進肚子裡。」

二往媽的後背上，棉襖外麵又罩一件雨披，這是防風用的，省得晚上風大。

二十分鐘兩個人到了家，其實他們家距離火車站也不是太遠。

「前進了多名啊？」顧長停好車，取下來托帽問兒。

「整整十五名。」二一臉得瑟。

這回運氣好，考的都會，是這一年來考的最好的一次。

「大榜排多？」

「二十九。」

「行啊。」顧長滿足。

「那是那是。」

二滋滋蹦蹦跳跳進了屋子裡和爸報喜去了，「老譚快出來聽好訊息啦，我考了大榜29名，快出來表揚我……」這也是一小孩兒，有點喜事兒就得馬上宣佈的那種。

譚宗慶都不好意思吐槽老閨。

和大那時候比起來，真的不算是什麼了。

全校二十九，你這上一本的可能也是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