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了！”

“真融了！”

“天啊，原來陳大壯真的是朱氏所生的。”

“這真是太離奇了。”

“朱氏咋這麼大膽，未婚就先孕了呢？那時陳老壯可是娶了婆娘的啊。要是喜歡陳老壯為啥不早點嫁給陳老壯呢？為啥等陳老壯有了婆娘再跟陳老壯粘乎啊？”

“這你還不知道？看不上陳老壯唄，你不想想陳老壯多窮啊？朱氏這麼勢利的人能看上他？”

“可是看不上為啥還跟陳老壯通啊？”

“那里了唄！”

“哈哈哈……”

眾鄉親議論著，對著朱氏指指點點。

朱氏癱倒在地，臉白得跟雪一樣，里直喃喃：“我沒有，我沒有，陳大壯不是我的兒子，你們害我！你們害我！”

突然一躍而起，怨毒的目死死地瞪著阮綿綿，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我？你這個喪良心的賤人！你害我！我跟你拼了！”

“朱氏，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你自己丟人現眼做下這種不要臉的事，還怪四丫？你還要不要臉？”大族老怒斥道。

“我……我……”

看著大族老厭惡的眼神，眾鄉親鄙夷的目，朱氏哭道：“不是我！我沒做過，是死丫頭冤枉我……嗚嗚……族老，你要相信我啊，你看我是這樣的人麼？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麼？鄉親們，你們看過我跟村里哪個勾勾搭搭麼？你們不能聽四丫的話啊，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哪來的這種神奇的藥水？分明是騙你們的！

我知道我作為四丫的繼，平日里有偏心了，對四丫不好讓記恨上了我，可是我做過的事我承認，沒做過的事我不能認啊！

這人的名聲可大于天，四丫怎麼這麼心狠要喪我的命啊！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怎麼養了這麼個狠心的狼啊……嗚嗚……”

朱氏一向強，突然哭了這樣，讓村民們措手不及。

有些心的不說了：“哎呀，族老啊，朱氏嫁給陳老壯后還一直沒見跟哪個男的有什麼首尾，會不會是四丫搞錯了啊？”

“對啊，四丫畢竟小啊，拿的東西怎麼能作數？”

“再說了，四丫再怎麼著也是朱氏養大的，這麼對付朱氏也太過份了吧？”

“這娃子心也太狠了點。”

阮二不樂意了：“你們說啥呢？說啥呢？四丫怎麼心狠了？四丫這是為親爺抱不平呢？我來問你們，親爺親還是繼親啊？四丫明知道親爺頭上戴了綠帽子還不說，那不是不孝麼？難道你們都喜歡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輩啊？行啊，你們說吧，等哪天你們老了，你們孫子輩都討好你們老頭子納的小的，你們就等著吃苦頭去吧！”

“哎，二嫂子，你這是咋說話的？你這是咒我啊？”

“我咒你啥了？我不是順著你的語氣說的麼？你不是可憐朱氏指責四丫麼？你既然這麼喜歡朱氏這樣的，想來等你老頭子納了小的，你一定會教育你孫子都孝敬小的。”

“你……”那婦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阮二哼了聲：“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說別人一套，到了自己上又一套。人啊，得講究良心，別占了別人的好還說喪良心的話。你以為你是誰？縣太爺麼？指手劃腳的論人是非？你倒是回馬桶里翻個跟斗重新投個胎啊，下輩子當了就能管著人了，到那時，你便是黑的說了白的，我也不會管你！”

“你……你……二嫂子，你這話太惡毒了！你怎麼能詛咒我去死呢？”那婦人被說得滿臉通紅，掩著臉哭了起來。

“呸，許你胡說四丫，自己就不得別人說了？你咋這麼大的臉呢？”

大草娘也道：“就是，都是皮子一搭，想說啥都說啥的人，不是我說你，許嬸子，你這出風頭的病得改改，這什麼樣的風頭能說，什麼樣的風頭不能出不知道麼？你也這麼大年紀了，難道沒有一點的是非觀麼？”

“說得沒錯！”大牛娘道：“難道讓朱氏這麼欺騙我們才是對的麼？難道讓秦林在地下死不瞑目就是對的麼？依我說啊，四丫做的好！四丫這麼做才是孝順呢！不然等以后咱們到了地底下，都不好意思見秦林。你好意思告訴秦林，說你家的家財都被朱氏給貪了，朱氏也早就跟人有了首尾，你都不知道，你真是活該啊！”

“夠了！別說了！”大族老厲聲道：“朱氏，你說，你想怎麼辦？”

“我……我……不是我做的！你們冤枉我！我不服！”朱氏雙目無神，只是搖著頭。

“行啊，不是冤枉你麼？那就告吧！讓縣太爺來作主！”大族老見朱氏還在那里死鴨子，也懶得跟多費口舌，直接道：“你們來兩個壯的婆子把捆了去見。就告……告通！對，就這個罪名！”

“不！我不去！我不去！”朱氏嚇壞了，這被告通的話，就是死路一條了。

撲通一下跪在了大族老的面前，磕著頭道：“我說，我說，不要送我見去！我都說……唔唔……陳大壯是我跟陳老壯生的，陳大壯是我的親生兒子，不過那都是在嫁給秦林之前啊，我不是通，我那會還沒嫁人呢，最多算是跟陳老壯有些不干不凈的關系。”

“那我來問你，陳老壯的老婆是不是你們給弄死的？”大族老臉鐵青道。

“這……”朱氏心虛的將頭扭了過去。

“真是你們弄死的？”大族老跳了起來，手指著朱氏直發抖：“你們……你們……你們敢殺人？”

突然，大族老一，暈了過去。

“大族老！大族老！快，快去請陳郎中。”

眾人大驚，都擁了上去。有人拔腳找陳郎中去了。

吳氏恨恨地踢了腳朱氏：“朱氏，你這個老賤人，你要是把大族老氣出個好歹來，你就等著沉塘吧。”

朱氏嚇得直哭，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大族老上撲：“大族老，大族老，你醒醒啊，你千萬不要有事啊，我不是有意氣你的啊！”

人還沒撲到，就被阮二攔住了，不屑道：“你干啥？你這是勾引人勾引出習慣來了？連大族老也不放過？”

朱氏臉一陣青一陣白，要不是擔心大族老的生死，非得跟阮二拼命不可。

村長怒喝：“朱氏，你還想做啥？還嫌這里不夠麼？你消停點吧。”

朱氏怯怯道：“我只是想看看大族老怎麼了。”

“不用你看，你離遠些就是幫忙了，我怕我爹一張眼看到你被你氣死了。”大族老的三兒媳小吳氏冷冷道。

阮綿綿道：“你們散開，快散開，讓我看看。”

“你？”小吳氏臉不好道：“四丫，知道你跟神醫呆了幾天，但現在你還是別裹了。”

要不是四丫給帶來了掙錢的路子，小吳氏真要罵人了。

“吳，讓我看看吧，我真能幫著大祖爺爺，現在陳郎中不是沒來麼，來了我再讓陳郎中就是了。”

阮二也勸道：“巧珍，讓四丫看看吧。說不定四丫能看好呢？”

吳氏也勸道：“沒錯，阿珍，我看四丫是個穩重的，而且跟著神醫這麼多天了，神醫的醫就是個小指出來，也夠一般人一輩子用的了。要不四丫怎麼能這麼快就弄出香胰子這個好東西？”

小吳氏想了想，點了點頭：“四丫頭，你確定能救你祖爺爺？”

“放心吧，吳，我一定救活祖爺爺的，救不了你拿我抵命去！”

小吳氏聽阮綿綿這麼說，終于放心了，讓開了子：“你快，快給你祖爺爺看看吧。”

阮綿綿先翻了翻大族老的眼皮，又搭了搭脈息，聽了一會道：“沒事，急怒攻心，了刺，大族老越是懷疑。

大族老氣壞了，沒想到弄了半天，這一大家子住在阮家的房里了，了十幾年阮家的錢財，居然連一個人跟阮家都沒半錢關系。

“你們去把秦青云來。”大族老皺著眉，吩咐道：“如果他反抗，直接就綁了來。”

“不用了，我來了。”

這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秦青云踏著讀書人特有的鵝步，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一路上閑停信步，顯得氣定神閑。

“族老找我？”秦青云淡淡一笑，仿佛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阮綿綿眸一深，細細打量著秦青云。

覺到了阮綿綿的目，秦青云對著阮綿綿微微一笑：“四丫，你看看你，不過是些家務事，興師眾的倒讓大族老勞累了。”

果然是讀書人，淡淡一句話就讓眾人覺得阮綿綿不懂事了。

鄉下人都講究家丑不可外揚，不管朱氏做什麼，怎麼說都是家務事，而且朱氏還是阮綿綿名譽上的。

大族老臉一沉，冷冷道：“這可不是什麼家務事，而是關系到我們族里的臉面，還關系以后的村風。既然你來了，就別多說了，驗吧！”

秦青云眼中閃過一道狠之，隨后又笑得云淡風輕：“驗？驗什麼？我雖然不才，卻是有功名在的，要想弄傷我，好象不是村里人能做到的吧？還有發之于父母，哪能不經過父母的允許就自己作主呢？那豈不是不孝？難道族老想讓我當不孝之人。”

眾鄉親面面相覷，村里人對讀書人有著天然的敬畏，加上朱氏總說秦青云怎麼著怎麼著的厲害，讓眾鄉親倒不敢輕舉妄了。

大族老也目深沉，他年紀大了經歷也多了，自然看人看得比較多。

這秦青云可是傳了朱氏的狠辣，但偏偏又是個讀書人，這要是真惹急了，恐怕會給村里人帶來災禍。

可是不驗，難道就這麼讓秦青云不清不白的占了四丫親叔的名份？

阮綿綿看了眼小包子。

小包子心領神會，出了高興之：“三叔，您啥時候考上生了？這真是太好了！”

“對啊，秦青云不是考了這麼久都沒考上生麼？啥時候他考上了？”

“他不是去年考過麼，下次考不得等后年麼？怎麼他就了生了。”

“啥生啊，他自己認的吧！”

“就我看啊，他這種水平，估計一輩子連個生都考不上！”

秦青云聽著鄉親們的議論，平和的臉上終于現出了一的裂。

他冷的目如毒蛇般刺向了小包子，小包子嚇得哇哭了起來，躲到了大族老后：“三叔，你干啥這麼看著我，我怕！”

大族老一抬頭，正好看到秦青云來不及收回的狠毒目，頓時然大怒：“秦青云，你干啥？”

秦青云斂下眼皮，淡淡道：“大族老，難道你住一個孩子的話不相信我一個讀書人麼？”

“讀書人？你也知道自己是讀書人麼？你沒考上生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生，你信口胡言，早就丟盡了讀書人的臉。”

秦青云的眼中閃過一道鷙“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沒考上生？村里不知道只是我比較低調而已，不想搞得人人盡知。如今我也是有功名在的，大族老真要冒天下之大韙而要我的麼？”

“你……”

大族老有些遲疑了，有功名者見都不跪，何況他們這些村里人呢？

阮綿綿輕笑了起來：“秦三叔，不知道你到底是中了秀才還是生？”

秦青云以為阮綿綿取笑他，臉不愉道：“有人一輩子都考不上秀才，考上生已然是不容易了。不過我相信下年下場，我定然能夠一舉奪三魁，到時別說是秀才了，便是殿試也是去得的。”

“那我在這里先恭喜秦三叔以后心想事了。”

秦青云臉稍好，不過聽到阮綿綿的稱呼不悅道：“我是你三叔，為何加個姓？這麼大的人了連點規矩也沒有！看來沒有爹娘管教總是不行，大族老，以后他們姐弟還是由我來教養吧。我畢竟是他們的親叔叔，沒有道理讓他們住在外面不管不顧，這不是讓人笑話麼？至于母親，我也會跟母親好好談談，讓以后好生對待他們姐弟，畢竟他們也是我的親侄子親侄，相信母親會聽我的勸的。”

朱氏忙不迭道：“我聽云兒的，對他們好。我知道以前是錯了，大族老，我發誓，以后對他們好。要是做不到天打雷劈。”

反正不待這三個小賤種，可以指使兒媳們做，何況還有賈氏這個聽話的刀子呢。

還是云兒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三個小賤種騙回家了，到時還怕方子不到手麼？

朱氏揚眉吐氣般用慈的目看著秦青云。

阮綿綿冷笑不已，都這種時候了，還在那里做著方子的白日夢。

這自是陳家的傳麼？

真當別人都是傻子？

“不勞秦三叔費心了，我姓阮的自然由阮族人照顧，有大族老爺爺，村長爺爺教養，難道秦三叔還不放心麼？”

秦青云臉一變，他要是說不放心，就是得罪了大族老與村長。他要說放心了，就不能得到三姐弟的養權了。

沒想到這四丫短短幾天的功夫變得這麼厲害。

秦青云目不轉睛的打量著阮綿綿。

阮綿綿笑道：“秦三叔，聽你剛才所言，你只是生不是秀才，是不是？”

秦青云微頓了頓，道：“確實。”

“可是據我所知，這只秀才才能見不跪，生好象什麼也不是吧？還有就算是秀才也是有祖宗的，別說是采一滴了，便是鞭杖刑責也是可以的。

這自古以為我還沒聽過哪個當了秀才可以忘記祖宗的，難道秦三叔覺得可以？

聽說當今的權相秦相都五十多了，還被老母追著打，秦相卻毫無怨言的任打任罰，孝名傳遍了整個朝野，難道秦三叔覺得自己比秦相還厲害麼？”

秦青云臉難堪得一踏糊涂，再也不掩藏眼底的冷，直直的看著阮綿綿，森然道：“四丫，你就一定要跟三叔對著干麼？”

“不。”阮綿綿笑得清雅：“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也希秦三叔還大家一個真相！畢竟父未明，對秦三叔未來的科考也是有礙的，相信秦三叔也不希自己的世糊里糊涂吧！”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我父親是你親爺爺，這勿庸置疑。”

“這得事實說話了。”阮綿綿不依不饒。

“你……”秦青云看向了大族老，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大族老，你就由著四丫一個丫頭片子胡鬧麼？就讓毀了咱們村里的名聲麼？”

大族老不客氣道：“毀村里名聲的不是四丫，是你的親娘朱氏！你要是還想在村里有個容之地，我建議你還是滴認親的好！”

秦青云一僵，強扯一抹笑道：“先不說大壯哥的事是真是假，但母親嫁給父親后向來是守著本份的，這鄉親們也是有目共睹的。”

“守本份就不會有陳大壯的出生了。行了，你別推三阻四了，你給個話吧，你驗不驗！不驗，就直接改姓陳吧！”

聽阮綿綿說生什麼也不是，就算是權相也得乖乖的長輩的罰，大族老深覺剛才被秦青云給糊弄住了，心里生著氣，自然不愿意與秦青云多得得了。

秦青云臉一變再變，黑得跟墨似的。

他本以為鄉下人愚昧，容易被欺騙，所以才主走出來。

這樣還讓大家都覺得他不心虛，沒想到被阮四丫三言兩語就給破壞了。

如今他倒是騎虎難下，不驗吧，大族老直接說他是姓陳的，這就把他打上了生子的標了。生子是本不可能科考的，這是斷了他的仕途了。

可是驗吧……

他真不敢確認自己是不是秦林的種。

一時間他左右為難，看向朱氏的目也充斥著殺意。

都是這個婦，讓他陷了兩難之境！

阮綿綿看著秦青云眼里的殺意，不嘲諷一笑。

虧朱氏這麼疼這個兒子，哪知道事關利益，這個兒子竟然想殺，要的命。

秦青云，果然不除掉不行！

一個連親生母親都能毫不顧忌的人，有什麼做不出來？

“來人，驗！”

“不！不行！不能驗！”朱氏尖著。

陳老壯也掙扎著，目如鬼般惡狠狠地瞪著大族老，大嚷：“誰敢驗！你們誰敢驗，老子弄死他！”

看他們這樣子，本來就遲疑的秦青云心都涼了下來。

“驗！”

大族老一拍桌子，氣怒道。

－－－－－－題外話－－－－－－

猜猜秦青云是不是陳老壯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