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爻不由得好奇心起。問道：“八千鬼？是人還是鬼啊？周大爺，難道他、、、、、、是個人？”

周園嘉也不理蕭爻的話是否說得通。說道：“他不是人，也不是男人。”

蕭爻心下更驚詫。他隻道天下的人隻有兩類，不是男人類，則是人類。這兩種人類之外還有沒有人類？倘若有，又該稱為哪一種人類？

隻聽周園嘉說道：“八千鬼，是這人的姓氏。爻兒，你將‘八千鬼’這四個字拚一個字，你看能得什麼字？”

蕭爻道：“將八千鬼拚一個字？”於是在空中虛劃了幾下，拚了幾回後。忽然說道：“周大爺，這八千鬼，可是個魏字？”

周園嘉的臉上不閃過一片驚異的神。

蕭爻問道：“周大爺，您怎麼了？”

周園嘉道：“當我聽到八千鬼這四個字的時候，愣神半晌，也沒能想出它的意義。後來有人告訴我，這四個字可以拚一個字。我是想了半天，猜錯了幾次後，纔想到魏字上來，唉，想不到你一猜就中。”

蕭爻道：“周大爺，這人是姓魏嗎？”

周園嘉道：“不錯，此人正是姓魏！”

蕭爻道：“戰國四君子中，齊國有孟嘗君田文，楚國有春申君黃歇，趙國的平原君趙勝，魏國有信陵君魏無忌。四人中，這魏公子最是豪邁仗義，他好結天下豪傑，任俠之士多來附他，門下食客號稱三千人。”

蕭萬立道：“他結納天下豪俠，不論貴踐，隻要來附他的，都以禮相待。他聽說大梁城侯贏和朱亥是有名的賢人，便以上賓之禮款待二人。無論這二人如何倨傲，魏公子始終毫無半分怨怒。”

蕭爻道：“爺爺，您老人家也知道魏公子的名號啊？”

蕭萬立道：“經太史公以如椽大筆描就以後，戰國四君子之名早已彪炳千秋。天下豪傑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蕭爻道：“嗯，不錯。當年魏公子竊符救趙，就全靠門下侯贏策劃，朱亥殺晉鄙奪了兵符，解了趙國之危。魏公子出兵之日，那侯贏卻北鄉自剄相報。世間烈士啊！”

周園嘉道：“李太白在《俠客行》一詩中，也贊過這二人。說他們‘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士為知己者死，為悅已者容，侯贏不愧為烈士。”

蕭爻道：“我自從聽過魏公子的名號後，便以為天下姓魏的人，就算不似魏公子豪邁，至也該有一副俠義心腸。想不到，周大爺要說的小人，竟然與魏公子是同姓。”

周園嘉不啞然。道：“爻兒啊，要是如此來看待天下之人。哪個姓氏沒出過英雄豪傑？倘若英雄之後必為豪俠，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祖宗英雄。豈非每個人都是豪俠，那這世界也便了個沒有小人的世界。人人都是君子豪俠，人人都以信義為先。這世上也就沒那些無謂的爭執了。”

蕭爻心道：“正該如此纔是呢。大家都是豪俠，四海之皆兄弟也，天下一家親。我的就是你的，自然誰也不會起爭執之想了。”但這般天真的話，若是在這兩位遍閱世事、周知人態的高人麵前說出來，必然是不值一哂，也就不便喧之於口。

蕭爻問道：“周大爺，那姓魏的既不是魏公子一類的豪俠，他又是何等樣人呢？是販夫走卒呢？還是市井無賴？”

周園嘉哼的一聲。道：“此人以前確是個市井無賴，如今卻居要位，是當朝的一大紅人。這無賴居高位，置政事，卻照搬他為無賴時的那一套，你說，這不是要貽害無窮？”

周園嘉辭激烈，角邊已泛起了白沫。

蕭萬立道：“爻兒，給周大爺取酒來。”他素知周園嘉格直熱，向來嫉惡如仇，眼裡裝不得半粒沙子。說上這碼子事，若不讓他說完，勢必心下不快。

周園嘉卻道：“蕭大哥，不消麻煩了。爻兒，別拿了，我剛喝過。”見蕭爻要進屋拿酒，手要去拉蕭爻。

蕭爻見他手抓來，這一抓看似平平無奇，隨心所的抓出，與平常抓人毫無分別，實則含著極為上乘的武學。方位正好抓向蕭爻的肩井。

蕭爻笑道：“周大爺，這酒還是要拿的。”手格開，蕭爻這一格，不顯毫武功，就像平時要被人抓到，自然而然的反應。實則使了一招‘推窗月’，化解了周園嘉的一抓。

蕭爻雖掩飾得好，他那招‘推窗月’，使得渾然天。換作一般人，稍不留心不也看不出他已用了武功。但和他過招的周園嘉，乃是當世數一數二的武學高手。蕭爻雖在極力掩飾，還是給周園嘉看了出來。

周園嘉剛剛使出一抓時，原本並無武之意。實是他武藝太過純，一舉手、一投足便是招數。招式使出後，自己才醒悟。招在意先，自己反而是後知後覺。

見蕭爻還了一招，當下也不說破。周園嘉道：“爻兒啊，你雖是好意，可這酒喝多了，於並無益，你還是不要拿了。”話音剛落，隻見他如點般斜一閃，卻已攔在門邊。

蕭爻本是在他前，當比他早到門。但他實在太快，還沒來得及看清他是怎麼過來的，他就已到了門外。

蕭爻正手推門，不料周園嘉卻比他剛好早到一刻。蕭爻手一推，卻推在周園嘉的腔部位，著手之，正是周園嘉的檀中。

蕭爻臉上一急，心道：“檀中氣海乃人要，我這麼拍下去，萬一傷到周大爺，那可乖乖不得了。”急忙手，剛移開寸許，哪知一極強的綿力已吸了過來。那手又不由自主的抓回原。蕭爻試著回來，卻如同到粘極強的粘膠，竟然不能移分毫。

蕭爻心中一慌，隨即鎮定。心道：“周大爺是要考究我的力嗎？我就和他試試。”正要發力。忽聽蕭萬立道：“爻兒啊，這可是你的不是了。周老弟一把年紀了，你卻在他前這麼來去，還什麼樣子了？你要是去個黃花姑娘，我可高興得很吶。”

他在一旁早看得清楚，看出周園嘉用上了勁。周園嘉幾十年的修為，力自是非同尋常。蕭爻學武時日短淺，所學甚是有限。若與周園嘉拚力，非吃大虧不可，便出手化解。話剛說完，便手拍到蕭爻的肩頭。

蕭爻不由得煞是窘迫，說道：“爺爺，您又說不正經的話、、、、、、。”忽然覺得肩頭傳來一極強的勁力，泰山頂似的迫而來，呼吸也不順暢。

但覺得那勁力瞬間穿過手臂，自掌心奔湧而出。同時，周園嘉上傳來綿力瞬間如同消逝了一般，手也恢復了自由。蕭爻正想撤開，忽然，那綿力又即襲來，比剛才更為綿，又將手吸了過去。

綿力加大，肩上傳來的力道也跟著加劇。兩力道，一如江水之流，綿綿不絕。一如泰山傾軋，勢不可擋。竟以蕭爻為介，較量起來。

風雲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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