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樞紐堡4

篝火在墻上投下一個搖曳的影子，把西格爾嚇了一跳。他仔細看了看，發現那隻不過是他自己的投影。‘張什麼，影子而已！’西格爾咒罵一句，調整心，放鬆呼吸，把集中到周圍的環境上。他悄悄靠近那個小包裹，越來越近。

正在這時，頭頂上又開始轟隆作響，通道裡還伴隨著“不要救命呀”的喊。食人妖被吵醒，打了個噴嚏，用手摳摳鼻子，眼睛正在慢慢張開。

西格爾孤注一擲，趕快撿起包裹，返朝回跑。他踢倒了地上的瓶子，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這讓他的心跳速率瞬間飆高，腳下不由得又加快了幾分。食人妖抬起頭來，差一點就看到消失在轉角的西格爾。這時一個被捆綁的男人從通道裡下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他用力掙紮，地上的瓶子滾晃，發出巨大的噪音。

兩隻食人妖都坐了起來，用醜陋而巨大的眼睛盯著掉下來的人，然後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被捆著的男人嚇壞了，全止不住的發抖，屎尿橫流。

“說吧，你乾了什麼好事？”一個食人妖開始使用通用語，雖然仍舊摻雜了濃重的鼻音和磨牙聲，但西格爾總算能聽懂了。

“我……我了老爺夫人的銀飾，拿去換錢，被抓住。”那人用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

“這故事不好聽，咱們吃了他吧”，一個食人妖說道。

“別著急，讓我仔細問問，他一定不止犯了這麼一點事。”另一個轉過頭去，惡狠狠的說道：“你就乾了這麼點壞事？這故事還不夠塞牙的啊！”

“我……我還……”那人手腳都不能，在地上像一隻蚯蚓似的扭曲。食人妖將一隻大腳踩了上去，那人立刻沒法掙紮了。“說出你的故事！”食人妖喊道。在死亡的恐懼下，被捆著的人開始胡言語。

“當然不止這點故事，當然不止……”那人說：“我想想……我是夫人的馬夫，但是整天乾活不專心，總是手忙腳的出錯……”

“出點錯算什麼？這故事不好聽！”

“沒……啊，有有有，當然有好聽的。我出錯的原因是對夫人有想法，我對有很多非分的想法，而且！不僅有想法，還下手了。”那人開始編造故事。

兩隻食人這才饒有興致的坐了下來，手裡端著巨大的酒杯，仰頭喝下一口滿是泡沫的麥酒，開始聽他的講述。

故事越編越離譜，那個馬夫在故事中簡直了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他強暴了對他有恩的夫人，當麵殺了全家，挾持人質對抗鎮子的守衛，然後又屠戮了人質一家。

“那你是怎麼被抓住的？”食人妖好奇地問。

“當……當然是被人襲！”講故事的傢夥趕補上這個。“是被夫人從背後襲，那個賤人打了我的頭一下。你看看，我這裡還有傷口。”

果然，馬夫的腦袋上有一大片地方沒有頭發，不過那不是傷口，而是癩痢。

“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冒險故事啊！”兩個食人妖說道：“要不把他加我們吧，我喜歡這樣的惡！”

“好的，好的！我要加你們！”那個人大聲喊道：“我非常願意為你們的同伴！”

“那我去帶著他，進行夥儀式，你收拾一下袋子裡的，然後一起來吃早餐。”另一個食人妖眼睛，站起來，他全的都隨著抖。他一邊笑一邊說：“今天好歹可以換換口味了。”

說完，它扛著那個被捆起來的傢夥，在他“謝謝兩位大哥，我要加你們”的喊聲中，離開了這個房間。

西格爾目睹這一切，他張得不得了。‘快走吧，你這個笨蛋，你救不了他。’他對自己說道，這沒什麼可看的，你不是食人妖的對手。在他拿出輕弩的時候，他還這樣想。當他把彎刀也出來的時候，卻改變了心思。

‘我要試試！’

他看著房間的食人妖，現在勢正好。那個巨大的類人怪正背對著西格爾，擋在篝火前麵。他正發出哼哼的怪聲，用巨大的手指從上拔。食人妖完全不知道他後麵有個藏的殺手。

西格爾端起了弩弓，然後想了想，發現短短的弩矢很可能不食人妖的厚皮。他放下弩弓，雙手握著彎刀，朝食人妖背後走去。

那怪並沒有發覺，這對西格爾是個好訊息。他瞄準那怪左側後背心臟的方向——西格爾猜測這怪的心臟應該在那個位置，然後用力劈了下去。

沒想到這一下居然砍到了骨頭上，彎刀被彈開，隻是在食人妖背後劃了一道口子，讓它流下了黃褐的。食人妖大吼一聲，扭頭看到了襲他的敵人。他憤怒地嚷著，準備站起來好好打一架。

西格爾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也沒有驚慌失措。‘一刀不行就再來一下！’他再次舉起彎刀，這次狠狠的朝食人妖的腰間砍去。

避開了肩胛和肋骨，刀鋒順利的劃破了食人妖的麵板，直深臟。即使對於皮糙厚生命堅韌的食人妖來說，這下也難以承。它架起手肘，用力朝後揮，意圖把背後的小賊打飛。

西格爾隻覺得惡風撲麵，一個矮低頭躲了過去。他順勢做出翻滾來躲避，這段日子勤學苦練的靈戰舞發揮了作用。西格爾行雲流水一般踏出了正確的步伐，仍舊保持在食人妖後，抓住機會朝怪的腳腕又砍了一刀。

這一下沒能砍斷他的右腳，不過也令食人妖行變得不平衡。怪努力站了起來，以完好的那隻為軸，努力轉過來。它雙手握拳，使足了力氣，準備給襲者致命一擊。

可西格爾也沒停下腳步，他如同一片落葉，隨著食人妖帶起的風行，輕飄飄的保持在敵人背後。他順勢又在大、膝蓋和後背上給食人妖來了幾刀。食人妖大怒，忽左忽右的轉，可西格爾總是能保持在那怪後。幾十刀砍下去，即便恢復力再強，食人妖也難以招架，力氣越來越小。

眼看戰鬥就能分出勝負，食人妖卻不再轉了，而是猛地沖向墻壁，一下子趴在上麵。西格爾隻一瞬間就明白了它的目的——隻要著墻壁轉，那就無論如何不可能繼續躲藏在背後了。他想到這點，迅速後退，從地上撿起了輕弩。

食人妖嚨裡發出咯咯的笑聲，背墻壁，得意的轉過來。他知道自己隻要休息一段時間，上的傷口都是可以恢復的。而且隻要抓住了那個小賊，生吃活吞了他，即可以治療傷勢，也可解心頭之恨！

他終於看到了襲者，一個健壯的年輕人類。然後隻覺得亮一閃，眼窩傳來了鉆心的劇痛，一隻眼睛被弩矢直接瞎。

哇啊啊啊啊！食人妖大喊，也不去管流的傷口，張牙舞爪，憤怒地沖了上來。西格爾來不及重新上弦，隻能端起弩弓假裝瞄準。他大喊著：“再瞎一隻眼睛！”食人妖信以為真，抬手遮住了唯一一隻完好的眼，盲目的向前沖來。

西格爾把弩弓往食人妖頭上一扔，從地上蜷翻滾，順勢拾起彎刀，又給食人妖的下來了一刀。食人妖已經不管不顧，隻想著把西格爾掐死。他完全無視上的傷勢和疼痛，仗著自己早晚能夠恢復的本領打踢，一副拚命的樣子。

西格爾知道自己若是比耐力，定會死於食人妖之手。他目前都已到全疲憊，但是那怪卻還有的是力氣。隻要再過一會兒，西格爾很可能無法再保持靈舞步。人類的板兒在鐵錘一樣的拳頭下經不住幾次攻擊。

又隨著轉了兩圈，食人妖已經習慣了小賊在背後的不斷襲，卻沒想到西格爾忽然轉到了正麵。由於食人妖總是向後拳打腳踢，前則一點防護都沒有，空門大開。烏賊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狠狠在怪的脖子上劃了一刀。這一下割斷了怪的管和氣管。

食人妖一把抱住了西格爾，用雙臂勒住男孩的子，將他拖離地麵。西格爾手中的武掉在地上，全的骨頭被得咯咯作響，肺裡的空氣也幾乎都被了出來。從食人妖脖子傷口流下來的澆在西格爾的臉上，更嗆得他不能呼吸。

強大的生命力令食人妖仍然可以緩慢活，這個怪還張開巨大的滿是惡臭的，準備吞噬來療傷。隻是它的脖子到重傷，腦袋幾乎掉下來一半，自然也沒法低頭咬人。西格爾聞著足以把人熏死的惡臭，用力掙紮。

‘還有什麼我可以用的辦法？’西格爾已經覺得雙眼發黑，氣都不過來了。求生的**支援著他的，而頑固的靈魂著所有藏起來的力量。

這時，一個小小的球從西格爾腦門上飄了起來，像是一個小小蠟燭的火苗。這個球一直漂浮到食人妖完好的眼前，然後猛地炸開來。

食人妖僅剩的眼球被炸得稀爛，沖擊力令它的腦袋猛向後仰，把脖子的傷口徹底撕開。食人妖失去了對的控製，一命嗚呼。

西格爾全疲憊極了，他好不容易纔從食人妖的懷抱中站起來。為了防止這種怪通過再生能力重新活過來，他找回彎刀，用力把食人妖的頭割了下來，然後扔在了篝火裡。曾聽比爾爵士說過，隻要把頭砍下來然後丟在火裡燒掉，食人妖就不會復活。

火焰察覺到了這個邪惡的生，立刻散發能量來凈化它。火苗忽的一下躥得很高，幾秒鐘就把食人妖的頭顱燒灰燼。倒在地上的怪軀也很快乾癟，變得如同朽木一般，也被西格爾扔到火裡燒掉。

他大口著氣，把差點被扁的子重新吹起來。想到自己的戰績，他心中有點得意，不是什麼人能夠在剛踏上冒險者道路的時候就能撂倒食人妖。年輕人息了一會兒，然後用繩索在地上做了一個絆索陷阱。他找回所有的武，發現弩弓已經被食人妖踩碎而不能使用，也隻有無奈的笑笑，趕忙向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