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忌》第055章 真實存在的幻象

我看著褂子,心裡翻江倒海,這不是正常的火能燒出來的。

我咬破手指,用在姥姥臉上畫了道招魂符,盤坐在地上,默念咒語。

念了十幾遍都沒反應,我拿出招魂鈴,在地上擺上供品,點上香,又搬來火盆燒了半盆子的元寶紙錢,在手心上畫了一道通符,一邊搖一邊念咒。

念了三遍,跟前憑空刮起一道風,香被吹滅,同時啪的一聲,我後背繃生生的挨下鞭。

眼淚無聲的往下掉,我死死地咬著,忍著不哭出聲。

魂飛魄散,姥姥竟然是魂飛魄散!

還有溫度,即便是正常死亡差勾魂,也是沒走多遠,我畫符通,只為找到帶走姥姥的差,可不但香滅了還遭到鞭反噬,就說明本沒勾到姥姥的魂。

我寧願相信是時間到了,該走了。

沒想到最後姥姥還是了我的拖累。

我抹了把眼淚,用巾把姥姥後背上焦黑的灰掉,給換上壽

忍著上的疼走到外屋,跟餘建國說:“叔,麻煩你去縣城幫我買副棺材吧。”

他點頭,往外走了幾步,又轉我說:“人都要走這麼一遭,這不是你的錯,別太為難自己。”

我扯扯角,朝他點頭。

他這才去買棺材。

看他離開,我跌坐在凳子上,按輩分來說他是我爺爺,我不應該使喚他幫我幹活,只是我實在是提不起力氣。

我腦子裡哄哄的,對姥姥下手的真的是楊茹玉嗎?

在許安安家,妹一直在跟我強調,可姥姥除了背後燒焦的那塊,本沒其他的傷口,更是一滴都沒流。

餘建國作很快,晚上就把棺材買了回來,我把姥姥抱到棺材裡,跪在棺材前燒紙,“叔,姥姥在家裡過了頭七再下葬。”

“為啥?”餘建國有些不著頭腦。

我沒跟他說實話,只隨口說了句:“頭七回魂,我想再看姥姥一眼,順便給送魂超度。”

袖子裡的手緩緩握,眼神漸冷,我不能姥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

餘建國聽我這麼說,也沒反對,“土子,用把趙毅回來嗎?”

我搖頭,“不用,他估著也快回來了。”

“行。”餘建國又把屋子拾掇一遍,給姥姥上了香才離開。

我跪在棺材前,看著火盆裡的火苗逐漸熄滅,已經魂飛魄散,燒再多紙錢也沒用。

本以為趙毅還得個三四天才能回來,沒想他晚上就趕了回來,看見姥姥的棺材,在門口愣了半天才進來。

他才走到我跟前,“土子,對不起。”

我被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愣,“為啥跟我道歉?”

“我不該離開。”他跪在棺材前,道。

我沒了力氣,靠著棺材坐下,“你跟我道啥歉,我不也走了麼?”

說到這,我直接扇了自己一掌。

趙毅臉上的愧疚之更濃,張了張,最後頹然的垂下頭。

我雙手緩緩握,咬牙問:“楊茹玉到底是什麼人?”

他頓了下,才說:“商人。”

“我說的是的真實份。”我道。

趙毅苦笑搖頭,沉默不語。

“知道為啥這麼做麼?我去救英姨那天,餘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麼?”我盯著他的眼睛,問。

我想了很久,總覺得你這事是著了餘的道,僅憑我去救英姨這件事,不值當楊茹玉對我撂狠話,甚至是對姥姥手。

趙毅歎息說:“餘搶走了圖紙,本來楊茹玉費了大力氣,才從英妹子手裡拿到圖紙,卻被餘趁機搶走,並且餘學民也跟著餘離開,這才暴怒,看著是在對付你,其實也有做給餘學民看的意思。”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表不明,道:“這些年位高權重,行事也越來越偏激。”

我低頭看著火盆裡的火苗,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毅又說:“我聽餘建國說,你要給頭七給你姥送魂超度?”

“嗯。”我淡淡的應了聲。

“你別費事了,已經……走了。”趙毅說。

我脊背一僵,面上平靜的說:“頭七回魂,姥姥一定會回來的,就算是不回來,我也會把招回來。”

趙毅摁住我,表嚴肅:“土子,你明明知道你姥已經魂飛魄散,別做傻事,後背上是不是有燒焦的痕跡?那是火燒,別說是你姥姥,就是我都扛不住,眼下餘不知所蹤,你又惹不起楊茹玉。”

聽到這話,我立馬推開他,吼道:“那就讓我姥白白送命嗎?楊茹玉有啥不能惹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緒,憤怒的質問:“為什麼?可以沖我來,為什麼要那姥姥下手?什麼都不知道。”

心了一輩子,都沒好好過福……”說到最後,我聲音帶了哭腔。

作幅度大了些,牽肩膀上的傷,我渾疼的直哆嗦,著肩膀掉眼淚。

我總念叨著等我長大了,要好好的孝順姥姥,現在我長大了,姥姥卻沒了。

“你肩膀怎麼了?”趙毅著急的問。

我抱著胳膊掉眼淚,之前用盡全力偽裝出來的平靜全數裂。

“我不會放過們。”我喃喃道,無論是對我姥姥下手的真是楊茹玉還是別人,我都會把揪出來。

“土子,你肩膀怎麼了?我帶你去醫院。”趙毅張的看著我。

聽他說起我的肩膀,我恨聲道:“肩膀啊?被人打的,說是聽著楊茹玉的吩咐。”

趙毅跟我說了一晚上,我都沒同意去醫院,在姥姥的棺材跪了一夜。

天亮的時候,趙毅說的一句話我聽進去了,現在是夏天,要是再等幾天會有味道,姥姥幹淨,肯定不想那樣。

我沒再拖著,白天給姥姥辦了葬禮。

我跪在姥姥的墳坑前,怔怔的看著別人往墳坑裡填土,忽冷忽熱,兩邊的肩膀已經痛的麻木,剛填好土,我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躺在醫院病房裡,兩邊肩膀骨裂,在醫院養了一個多禮拜才回家。

把一塊去接我的餘建國打發走之後,趙毅看著我,言又止。

“師父,你想說什麼?”我問他。

“是那張圖紙的事。”他斟酌半晌,才接著說:“我給英妹子打過電話,說那張圖紙落手中,怕是真要出大事。”

我靜靜的看著他,聽他提起餘,我心頭一跳,全的不控制的加快。

了姥姥的離開,卻不代表著我忘記了一切禍事的始作俑者。

家裡半個月沒住人,桌子上都落了層灰,我找出抹布,一邊一邊說:“師父,那張圖紙到底是啥?”

這半個月我想了很多,想得多自然就發現很多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問題,比喻老餘頭和圖紙。

“可能是龍圖。”他說,“我師父才參。”

龍山,還有龍圖?

趙毅接著說:“道上一直有個傳言,說是龍出世、易盤轉之時,便是大變天之時,這句話傳了上千年,從未真,只因為以前龍和易盤從未一同出現過,而現在……”

他沒再說,但我卻明白了他的話,現在龍和易盤都出現了。

“不過你也別多想,就算是天塌了也有高個的頂著。”他說。

我嗯了聲,沒再問別的,去廚房做了飯,收拾好家裡,看著趙毅回屋歇著了,我拿往矮包子去。

龍吐珠,也不知道這珠子現在啥樣了。

時隔半個月,我再次來到矮包子,覺這地更加不對頭,總有一種詭異森的覺。

我越往上走心裡越不安。

等我到了矮包子上的那片槐樹林,那種不安更是達到了頂峰。

夏天,樹葉茂盛,遮擋著太,樹林子略微冷也能想得通,可我這渾上下莫名的難,尤其是右胳膊,不聽使喚的抖。

我強撐著走到以前埋著木匣子的地方,地上突然刮起一陣風,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你終究是來了。”

我嚇了一跳,張的看著四周,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覺到背後有氣緩緩近,我著符紙,默念攝魂咒,專設喝道:“誅!”

只聽砰地一聲,在我後頭炸開一團白氣,一張紙人飄在地上。

我撿起來,這紙人後頭寫著十來個字,準確的說是殄文。

這幾個字的落筆和氣勢跟當初在三狗子上的字有些像,可我也不敢確定,畢竟但是沒看清楚。

三狗子後頭的字後來是自己燒掉了。

燒掉!我想起了姥姥後燒焦的痕跡,忙著在山上轉著圈的找,還吆喝了兩聲,沒找到其他紙人,也沒再聽到那道聲音。

我又趕往山下跑,趙毅沒準會知道紙人的來曆。

剛到村頭,趙毅就迎出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著急的問:“沒傷吧?”

我搖頭,“這是我在矮包子上發現的。”

說著話,我把那張紙人給他看。

看見這紙人,趙毅目,害怕的咽了咽唾沫,抖著手接過紙人。

“師父,這是什麼?”我問他。

臉,雙眼都是紅,疲憊道:“這是鬼煞。”

我擰眉,想到了之前的鬼面煞。

他又補充說:“鬼面煞就是他們弄出來的玩意兒,沒人知道鬼煞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當他們顯於人前的時候,就已經是十分厲害,手段毒辣,無論是對孤魂野鬼還是對人,只要犯到他們,都不會有好結果。“

趙毅歎口氣,越說臉越凝重:“你應該知道,鬼嬰怨氣重,認主,他們正是利用這一點,養蠱嬰,利用蠱嬰害人,這些年道上不人想要除掉他們,可從來沒功過,就像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他們行蹤詭,甚至沒人見過他們的真正面目。”

蠱嬰……

我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巫蠱之

“他們跟你經常說的西南巫門有什麼關系嗎?”我試探著問。

趙毅看著我一眼,半晌說:“你可能也能想到,餘家跟西南巫門是有關系的,老餘頭這一支是不是巫門嫡系,我無從得知,但鬼煞之流卻是出自巫門。”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都是巫門的?

“易盤乃巫門至寶,當年巫門覆滅,易盤下落不明,這幾百年來道上各方勢力都在找易盤的下落,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要不是有老太爺的指引,我也找不到這裡來。”趙毅說。

好不容易趕上趙毅開始說實話,我趕追問道:“那通石和易盤有啥關系?”

“沒關系。”他說,“在矮包子裡的通石雖然難得,卻也不是找不到,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塊通石是做什麼的。”

我看著那張紙人,突然想到了三狗子,問他:“那天上了三狗子的人就是鬼煞?”

“有可能。”趙毅說著,小心翼翼的看我一眼,道:“所以我一直懷疑,對你姥姥下手的不是楊茹玉,而是鬼煞。”

我仔細回想著姥姥燒焦的後背和三狗子服上燒出來的窟窿,沉默不語。

趙毅也沒再多說這事,“土子,等過了龍出世這風頭,我就帶你回師門。”

我一驚,“回師門?”

他點頭,“其實早就該帶你回去,只是之前老太爺不允許,不過我想著過段時間他應該會同意的。”

“好。”我也沒多想,只以為是跟走親戚似的去見見人,順便給師祖磕頭敬茶。

我問他:“師父,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村子?”

要不是趙毅一直著我,不讓我出門,我早就去找楊茹玉算賬了。

他也搖頭,“這事得等老太爺回來。”

我有點著急,他們老念叨著龍出世啥的,卻雷聲大雨點小,我都懷疑他們是在誆我。

正想著,就聽見後有人我,轉頭一看,竟然是王桂平。

一直不搭理我,見到我也是扭頭就走,算起來我倆都大半年沒說話了。

“你看見你爺……不是,看見建國了嗎?”著急的問。

“沒見著,他沒在家裡?”我納悶的問,

王桂平急得不行,“不在,這都一天沒見著人了。”

我和趙毅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不好的預,現在這關頭真是不起折騰了。

“嫂子,你上點人四找找,我和土子回家拿點東西,去矮包子上看看。”趙毅說。

王桂平忙著應了,匆忙去人。

我皺眉,“師父,我剛剛從矮包子上下來,沒看見他。”

趙毅往矮包子那邊看了眼,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有個地方,你肯定是看不著的。”

說著,他就往家裡跑。

我也趕忙跟上。

回了家,我就看見他從床底拖出一個鐵皮箱子,小心翼翼的從裡頭拿出兩個棉布包著的東西,話都來不及說又往矮包子跑。

我跟著他跑到矮包子下頭,他小心翼翼的把棉布解開,一個黃黑的勺子,另外一個硯臺樣的東西,中間磨出圓形的區域,周邊卻刻著方位,仔細看的話,在那圓形的區域上也畫著圖。

我看了又看,好半天才想起來,這東西跟司南很像。

趙毅把勺子放好,沒過一會勺子竟然緩緩轉起來,最後勺子把指向離位。

他毫不猶豫的往南走,我也趕跟上。

走了九步,勺子再次轉起來,這次指的是兌位,我倆又跟著往兌位走了九步。

勺子轉了七次,我們也跟著轉了七次彎,最後停下的時候,啪的一聲,勺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趙毅慌忙撿起來,往遠看,我也跟著看過去,頓時驚住了。

紅霞漫天,站在我這角度看,形狀竟然像是一條向右盤旋的龍。

不過這景也是轉瞬即逝,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出來了。

趙毅沉聲道:“就是今天。”

龍出世?”我問。

他點頭,往矮包子上走。

再次上來,矮包子上那種森恐怖的覺更加強烈。

等我開了眼,就看見周圍的森森鬼氣,外面明明是白天,可裡頭竟然都黑的有些看不清東西了。

我們走到槐樹林子,還沒進去,我就聽見裡頭有整齊的踢踏聲。

趙毅從兜裡拿出一塊玉塞到我手裡,說:“這是死玉,在棺材裡不知道埋了多年,還封過厲鬼,它上頭的鬼氣可以蓋住你上的氣。

“謝謝。”我也沒推辭,跟他道了謝,貓腰往樹林子走。

以前他也給過我一塊玉,開始我還不敢要,後來他解釋說那塊玉本不值錢,只是他用來當做封魂的法時間長了,有點靈,所以才給我。

按照他的話說,好玉就該好好的養著,用來當法太過浪費。

越往槐樹林子裡走,那種踢踏聲越來越清晰。

往裡走了十來步,趙毅拉著我躲到一棵樹後,指著北邊讓我看。

我瞇著眼睛瞅了半天,看清眼前的東西後,頓時驚住了。

一隊人正往這邊走,臉上都帶著猙獰的面,最前頭一人懷裡抱著一堆紙錢,邊走邊撒,後頭的兩個手裡搖著白幡,最後的四個人抬著一頂紙棺材。

他們踮著腳尖,走路膝蓋都不彎,步伐還十分整齊。

乍一看是人,等他們走近卻發現他們上沒有人氣,說是鬼,卻又沒有鬼氣,這些只是單純的能

看見他們走路的方式,我突然想起餘,以前見到就是這麼走路。

在樹後,憋著一口氣,都不敢

趙毅跟我說:“跟著他們。”

我瞪著他,小聲道:“你瘋了?我怎麼跟著他們?”

這一看就不是活人,我怎麼跟?

“沒時間跟你仔細解釋,楊茹玉他們就要到了,只要你不扔掉那塊玉,在他們眼裡你就是跟他們一樣的。”趙毅突然推了一把。

我猛地跌出去幾步,最後停在那條紙錢路上。

不自跟著他們踮起腳了,找著紙錢的隙站著,不敢踩在紙錢上,雖然我是幹道士的,可我也沒心理準備要走一遭紙錢路。

想到這裡,我突然愣住了,四

死的那晚上,走的就是這麼一條紙錢路。

我攥手裡的玉,往趙毅那邊看了眼,不由得瞪大眼睛,楊茹玉不知道什麼站到他後。

臉上是氣急敗壞的神,明明很著急,卻又顧忌著什麼不敢過來。

“快走。”趙毅沖我揮手。

我看那幾個人已經走遠了,連忙跟上去,不知道是不是走在紙錢上的原因,我總覺自己輕飄飄的。

跟著他們越走越快,我心跳也跟著加快,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頭突然亮起燭

走近一看,在們經過的地方零星的點著幾白蠟燭。

走過九九八十一蠟燭,那些人突然停下。

我也學著他們的樣子,踮著腳尖站著,不管

四周緩緩變亮,看清周圍的況後,我忙著捂住,差點就了出來。

兩邊是青磚石牆,上頭畫著人的腦袋以一種扭曲的角度杵在地上,我看了半天,十分確定這是真正的石牆,不是幻象。

他們站了半天,終於了,把紙棺材放在地上,然後側退到蠟燭邊上。

我也退到一邊,扭著脖子往前看,就見不遠果然放著一塊通石,而餘建國正躺在上頭。

看見他膛還有起伏,這才松口氣。

我打量著周圍,這跟蕭煜以前帶我見到的幻象一模一樣。

片刻後,紙棺材裡突然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棺材蓋子被人從裡頭推開。

一個臉上帶著面從裡頭出來,他的作要比靠邊站著的那幾個靈活多了。

他走到通石旁,手放在餘建國的腦門上,只見餘建國突然呼吸急促,雙手無意識的在通石上摳撓。

我怕餘建國出事,一咬牙,掏出桃木劍就沖了上去。

看見我竟然愣了下,轉要走,我立即追上去。

瞞了那麼多事,好不容易讓我找到點蛛馬跡,我死也不能放他走!

我不要命似的沖上去,桃木劍和各類驅鬼鎮煞的符紙使勁的往他上招呼,也不分功能了,反正都能對他造傷害。

那人卻始終不還手,一直在躲。

最後我一咬牙,掏出一張老餘頭留給我的符紙,趁著他不注意,徑直的拍在他臉上的面上。

只聽卡幾聲,他臉上的面出現好幾道裂痕。

我心中冷笑,繞到背後,右手蓄力,一劍朝他打過去。

“唔……”那人悶哼一聲。

聽見這聲音,我倏地僵住。

那人緩緩轉悉的聲音響起:“是我。”

“蕭煜?”我驚詫不已,他怎麼會在這裡?

裂開,出現在我眼前的果然是一張黃紙臉,只是這黃紙有些皸裂發幹,像是要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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