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早秋轉避開的同時，把一直守在邊的小鬼給拽到跟前。

只聽一聲尖，桃木劍直接從那小鬼的口紮過去，空氣中一子燒焦味。

杜早秋也被震得後退幾步，捂著口，一臉震驚的看著我，“你竟然是龍。”

那小鬼驚詫的看著我，逐漸消失。

我握著桃木劍緩緩向前，盯著杜早秋，其實腦子裡哄哄的，我竟然真的是龍。

可如果真是按照畫上的說過，不就是我會被蕭煜殺死？

還是他以前殺死過我？

看著杜早秋要跑，我忙著追上去，把手裡的木頭劍使出了真劍的架勢，在的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同時一腳踢在的窩上。

直接跪到地上，我用桃木劍箍住的脖子。

“你想殺我？餘壤，你要是殺了我，你們那一脈都會給我償命。”梗著脖子威脅我。

我本來也沒想要殺，被這麼一說，手上的勁兒就松了。

冷笑著推開我，往我後看了眼，“以為重新養出個龍就能翻盤？你們餘家未免想的太了。”

說完，轉搖頭。

老餘頭突然說：“不能讓離開，土子的龍份不能泄。”

隨著他的話，大虎突然上前，轉間就到了杜早秋對面，五指抓，招式狠辣的朝抓過去。

老餘頭走到我邊，捂著口，一邊咳嗽一邊說：“殺了，不能讓活著離開。”

我下意識的搖頭，“我下不去手。”

讓我去對付鬼可以，但讓我殺人，我真的下不去手。

“你不殺，死的便是你。”他盯著我的眼睛，緩緩道。

我咽口唾沫，轉頭看向杜早秋，緩緩握手上的桃木劍。

老餘頭看向大虎，“把的魂出來。”

大虎目陡然變得淩厲，以指為刃，直接劈在杜早秋的頭頂，的一震，同時大虎右手上突然拿出來一條鐵鞭，對著杜早秋的脖子一甩。

竟然生生的把杜早秋的魂從裡勾了出來。

老餘頭拽著我的手上前，指著杜早秋說：“殺了，不然你死。”

我搖頭，紅著眼睛說：“爸，我下不去手。”

“你今日不手，明天死的就是你。”他面無表的說。

我角直抖，舉起桃木劍，可看著杜早秋是真的下不去手，“不……”

我吸著鼻子，“爸，還有別的辦法，求求你，放過我，我下不去手。”

他滿臉的失，松開我的手，看了大虎一眼。

大虎會意，鐵鞭一，杜早秋渾抖，魂魄逐漸變得明。

大虎左手掐住的脖子，眨眼的功夫，一，腦袋向旁邊歪去，沒了靜。

我看著他們兩個，小步的後退。

老餘頭和大叔站在一起，沒說話。

最後我不了，也顧不得後頭是啥，轉就往後跑。

眼前一直是杜早秋被大虎掐死的畫面，心裡很，為啥會這樣？

我腦子正著，突然被人扯住胳膊，本能的踢過去。

“是我，土子。”

聽見楊昊的聲音，我中途停住，死死地抓著他的胳膊。

“楊昊，我……”話說到一半，我看見麗雅，忙著低頭，抹了把眼睛，說：“我嚇死了，你們到啥地方去了？”

楊昊回道：“我們一直在找你，行了，咱們先出去。”

我點點頭，“趙呢？”

麗雅回道：“剛才還看見了，紅著眼睛跑出去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不會看見了吧？

想到這裡，我連忙說：“咱們趕出去。”

楊昊沒多問，領著我和麗雅原路返回。

出去之後，我立馬去找朱領隊，問他：“趙呢？”

朱領隊臉十分難看，“跑了，哭著跑的。”

我暗道不好，忙著向外追。

心裡莫名發慌，總覺得要出事。

可我順著離開八卦村的路追了半個小時，都沒找到。

“怎麼了？”楊昊追上來問我。

我把他拉到蔽的地方，小聲說：“杜早秋被大虎殺了，我怕趙這麼跑了，是知道這事了。”

楊昊臉大變，猛地拽起我的右手腕，盯著我手腕上的黑龍印，聲音發：“你知道了？”

我怔了下，反應過來他的話，立馬推開他後退，“你早就知道我是龍？”

可說出來，我又覺得不對勁，“趙毅說過我不是，他親口說的。”

他歎息道：“趙毅並不知道事，否則他早就對你下手了。”

“你到底是啥人？”我防備的看著他，“你不是楊昊，真正的楊昊不會知道這些。”

他說：“我是你哥。”

還想再問他，突然聽見一陣汽車聲，他拽著我躲到一邊的莊稼地裡。

十來輛汽車往八卦村開，而趙就坐在領頭的那輛車的副駕駛座上。

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要出事。

想要回去，卻被楊昊拽住，“你不能去，如果趙真的看見杜早秋被殺，那們父子倆肯定不會放過你這個龍轉世，你跟我離開。”

“可是老餘頭和大虎還在裡頭。”我不想走，掙紮著說。

楊昊沉下臉，“別任。”

我一把推開他，質問道：“龍到底代表著啥？你和我爸一樣都是餘家人是不是？我看路長廊的壁畫，明明是龍滅了餘家，為啥你們還要保護我？”

我越想這事越可疑，“前前後後，我聽過這麼多版本，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楊昊目閃爍，避開我的目，不說話。

我上前兩步，問道：“你說，到底是咋回事？”

好半天，他才說：“你的確是龍命格，來到八卦村這一脈是當年的法道傳人，而餘衛國的祖輩是其中的分支。”

“那畫上的蕭煜屠龍是這麼回事？”我追問道：“為啥不在上頭把龍這個人畫出來，而是找了條龍來代替？”

他歎氣說：“那是為了保護龍命格的人，當時的餘家看著像是正道，實際上無論是巫道、法道還是鬼道都有人了邪途，當時龍命格的人被利用，引起餘家，後被外人趁虛而。”

他頓了下，看我一眼，接著說：“蕭煜將龍殺死後，法道這一脈逃到了這裡，後來因為理念不合，餘衛國那一脈又獨自去了南臺子村。”

他又說：“如今的易門與當初的餘家何其相似，龍現世，注定會引起道上的混甚至是各方勢力重新洗牌，所以你趕跟我離開，若是讓人知道你是龍，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還是搖頭，“我不能走，我要去救老餘頭和大虎。”

而且，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大虎和老餘頭留在這裡的原因。

楊昊還要勸我，我堅定的說：“楊昊，讓我自己選一次，我不想再被任何人牽著鼻子走，而且我也要確定趙是不是真的知道我是龍了。”

更何況，憑著易門的勢力，如果我是龍的消息傳出去，就算是逃出了這裡，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看我半晌，最後歎口氣，說：“行，我跟你一塊回去。”

我們倆回到八卦村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直接從後山潛進去，就看見廣場上架著幾個大燈泡，一群人圍在周圍，趙站在一個中年男人邊上哭。

我認出這男人就是當初我超度杜時，出來打我的那個男人。

此時他面容沉。

杜早秋的放在離他們不遠的地上，而在杜早秋的旁邊立著個大桿子，上頭吊著一。

看清那的模樣後，我倒吸口涼氣，那是老餘頭的。

他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老餘頭的。

大虎筆直的站在老餘頭的旁，在他對面掛著一面八卦鏡，正對著他的腦門。

我仔細的看了一圈，沒看見老餘頭的魂。

趙父親一改之前的懦弱模樣，眉宇間滿是殺氣，他走到大虎跟前，似乎在審問大虎，可惜我離得遠，聽不見他們的話。

只說了兩步，他突然一腳踩在老餘頭的上。

一腳下去，老餘頭的立即凹陷下去一塊，小歪向一邊，大沒。

我攥桃木劍，死死地盯著趙父親。

“趙海在餘衛國出來。”楊昊說：“看這樣子，趙充其量只看見他們殺了杜早秋，不知道你就是龍。”

我似乎有點明白老餘頭說的那句話，敵人不死，死的就是我。

趙海又跟大虎說了兩句話，沒有得到大虎的回應，頓時變得異常憤怒，一掌劈在老餘頭的脖子上。

老餘頭首分離，腦袋滾到了地上。

“爸……唔……”我急紅了眼，再也忍不住要上前，卻被楊昊捂住。

“別沖，現在廣場上那麼多人，你上去了就是找死。”他小聲說。

我推開他，堅定的說，“就是死我也要去，我不能讓他那麼侮辱我爸。”

楊昊沉聲道：“他不是你爸。”

“他是，是他把我養大，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爸。”我反駁說，緒有些激，“他殺了杜早秋是為了瞞住我的份，他讓我自己手，可我慫，我下不去手，是我害了他。”

我說著，眼淚無聲的落下。

無論老餘頭養大我有啥目的，可在村裡這些年他是真的對我好，時刻護著我，就沖著這些年的好，我就沒辦法看著他的這麼被糟蹋。

楊昊還是搖頭，“你理智一些，仔細想想現在的況，就算是趙不知道你是龍，但也是親眼看見你和大虎他們待在一塊的。”

“楊昊，我冷靜不了，試問如果楊茹玉在面前被人待，你還能冷靜嗎？”我反問他。

他怔了一瞬，半晌道：“我明白了。”

我要往廣場上去，他再次手拉住我，說：“我陪你去。”

我搖頭，道：“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如今這事不好再連累你。”

說完，我自己從躲藏的角落走出去。

就跟楊昊說話的功夫，大虎已經被折磨的倒在地上，角都是。

老餘頭的兩條手臂也斷了。

圍觀的人不知道啥時候已經離開，整個廣場就剩下趙、趙海。

我站在坤位的橋上，冷冷的看著他們。

趙指著我對趙海說：“爸，就是餘壤，是那老餘頭的兒，餘衛國殺死我媽的時候，也在場。”

我心裡松口氣，果然只看到了後半部分。

趙海冷笑道：“餘衛國不敢自己出來，竟然讓你過來送死。”

“我爸去世很久了，就擺在你跟前，你還指他咋出來？”我說著話，緩緩走過去，隨手撿起地上木子。

“把我爸的還給我。”我冷聲道。

趙上前幾步，一臉不屑，“如果我不呢？”

我用木子指著，“那我就只能搶了。”

“有種，你就過來搶。”說。

我揮著子奔過去，像是沒覺到迎面而來的風，直接被撞到肩上，後退幾步跌到地上。

趙上前，一腳跺在我手上。

“唔……”我悶哼一聲，死死地忍著。

在的腳腕上踹了一腳，順勢把撲到在地，手腳纏著，在地上打滾，用的全是招，手腳不斷的打在的胳膊窩和大側。

而趙一邊尖著一邊往我腦袋上打。

看似我在挨打，實際上要比我疼的多。

這還是我小時候跟村裡孩子打架學會的，那時候打完架，我都是看著鼻青臉腫，實際上跟我打架的孩子大都腫的不敢著地。

瞧著裡趙海夠遠了，我也打的差不多了，我直接抬頭對著趙的額頭狠命的一撞，就勢把的胳膊扭到後，膝蓋抵著的背。

掏出一把小刀來橫在脖子上。

這小刀還是我前段時間花一塊錢買的，本來打算留著取。

“趙海，放了大虎。”我冷聲道。

趙海沉著臉，一邊說話一邊往過走，“你敢？你若是敢小一頭發，我絕對不會讓你活著走出去。”

我右手薅住趙的頭發，小刀把的脖子蹭出了，“站住。”

說著話，我手上用力，狠狠的薅了一把趙的頭發，痛呼出聲，大喊著說：“好疼，爸，你別過來。”

趙海停住，咬牙看著我。

“放人。”我說。

他沉的看我幾眼，才轉去把大虎腦袋前的八卦鏡拿開。

大虎背起老餘頭的，捧著他的手往我這邊走。

走到一半，我就看家趙海的手指突然開始快速的彈，接著好幾道黑影朝著大虎快去的掠去。

我踹了趙一腳，瞬間趴在地上慘，我顧不上看怎麼了，擋在大虎後，“帶我爸離開。”

他點頭，背著老餘頭的一瘸一拐的跑了。

我在手心拉了一道子，就著開始畫符，腳踩罡步，“天清地寧，妖魅潛行，敢有違者，押赴九冥。”

待他們來到我跟前後，我大喝道：“急急咒至！”

話落，右手掐燈決，桃木劍橫在雙臂之間，左手在空中畫了個圓，猛地向前推去。

右手腕開始發熱，耳邊再次響起龍，比我對付杜早秋時聲音要大。

只聽乒乒乓乓的一頓響，像是炮竹開一樣，那幾道鬼影子直接炸開。

趙海一臉驚詫，跟杜早秋反應差不多，“你竟然是……”

不等他說完，我疾步上前，呼吸間我就跑到了他跟前，容不得我思考，小刀已經劃破他的脖子。

鮮濺到我的臉上，我渾都開始哆嗦，看著趙海滿眼不甘的倒地。

我下意識的上前，直接一道符紙將他的魂魄打散。

從此世間，再無趙海。

我死死地盯著他，全的仿佛沸騰起來，心中有種莫名的興。

“啊！餘壤，我要殺了你。”趙尖著，要過來打我。

我猛地起，目狠厲的盯著，角勾起，沖勾手指，“過來。”

卻半道停住，害怕的看著我，“你是魔鬼，你不是人。”

我一步一步朝著走，“魔鬼？那好，不像你，就是個草包，離開你的鬼，你什麼都不是。”

聽著我說的話，自己都覺得陌生。

看著趙臉上的，我心裡竟然特別興，心裡有道聲音對我說，這還不夠，我還想要更多。

趙的左臉有道口子，應該是我剛才著急過去幫大虎，不小心劃出來的。

嚇得臉慘白，雙手抖，我進一步，退一步。

我笑出了聲音，猛地越過去，掐住的脖子，手上用力，看著的臉漲紅，而後憋的發紫，最後接近鐵青，呼吸微弱。

為什麼要忍呢？我明明可以強勢的主宰我自己的生活，不任何人控制。

這一刻，我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覺。

“土子，快住手。”蕭煜突然從遠跑來，握住我的手，“乖，松手。”

我眼珠了，臉上的笑容更大，目越發冰冷，“你想手？”

他用力攥住我右手腕，一涼意將上頭的灼熱下去。

我心中的戾氣漸消，愣了下，松開趙。

跌到地上，捂著脖子咳嗽，驚駭的看我幾眼，連滾帶爬的離開。

蕭煜專注的看著我的眼睛，說：“土子，那不是你。”

“不是我？”我不明所以。

他聲道：“對，那怒火不屬於你。”

等到手腕上的熱度徹底消失，我渾哆嗦下，一，一屁坐地上。

抹了把臉上的，有點發懵，等我轉看見倒在泊中的趙海時，腦袋一片空白。

蕭煜把我摟到懷裡，拍著我的背，安我說：“不怕。”

我腦子裡糟糟的，抓著他的袖子，可憐的瞅著他：“帶我離開。”

他嗯了聲，把我抱起來。

轉的時候，他猛地頓住，說：“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我不許土子出一點事。”

我順著他的目看去，就見老餘頭愈發佝僂的背影黑暗中。

他一直都在？

蕭煜把我的頭摁到他懷裡，“我帶你離開。”

我覺自己現在比種了一天的地還累，就勢摟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裡，最後不知不覺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最後，我被他親醒的。

一睜眼，看見他的臉，我哽咽道：“我殺人了。”

他在我額頭上安的親著，輕聲道：“沒事，那不是你的錯。”

“你殺了我，你會殺了我。”我哭出了聲。

他僵了一瞬，道：“別瞎想，我怎麼舍得傷你？”

我抹了把眼淚，暗暗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哭，努力冷靜下來，說：“我看見那副壁畫了，楊昊也說是你殺了龍。”

他能殺那個龍，也能殺我。

他在我臉上輕著，微涼的臉在脖子上蹭，道：“信他還是信我？”

我說：“誰都不信。”

關於餘家和龍，幾乎是一人說一個樣，每個人說的都有相同之，但細究的話，卻又在最關鍵的地方差別很大。

蕭煜被我噎住了，沉默半晌說：“那就不要聽別人說什麼，自己去看，去查。”

我仰頭瞅著他。

他抵著我的額頭，說：“記住一句話，這輩子，我不會再傷你。”

我張剛要說話，他就堵住我的，不再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仰著頭，理智漸失，由著他支配。

待激平息，我回過神來，一掌拍在他膛上，“這是啥地方？”

之前腦子本來就，睡醒之後更是懵的找不到北，醒來後都被顧上看這是啥地方就被他給睡了。

他沉聲笑了，“我們家。”

我往四周看了圈，古香古的房間，就是帶著一紙燒糊的味。

“又是你自己燒給自己的房子？”我翻了個白眼，忙著穿裳。

他搖頭，說：“是楊昊燒給我的。”

我作一頓，“他為啥給你燒房子？”

“昨天他來找我幫你，我要他一棟紙房子，也沒坑他。”他淡淡道。

原來是楊昊把他找來的。

我穿好服和鞋，跟他說：“我要回八卦村。”

我現在也想通了，與其一直揪著那幅畫，還不如往前看，如果我和蕭煜注定是敵人，那我更要努力學道，到時候他要是對我手，我就直接廢了他，讓他當我的小白臉。

至於別人，想對我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好，我送你回去。”說話的功夫，他也穿好服，送我出門。

剛一打開門，我就看見師祖背對著我們站在大門口，歎息道：“終究是逃不過。”

說著，他轉：“餘壤，是你自裁還是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