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駙馬》正文 004 你的命不值錢

「可以……結束……了?」

薑羽凡猛然大喝,靜有些驚人。瞬間將心底裡對劉全忠的懼意皆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三兩步奔在君青藍麵前,抬手牢牢將雙臂箍在手中,渾都因激而在抖:「怎麼了結的?什麼時候?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君青藍,你以為隨便扯幾句謊就能逃了懲?」劉乘風皺了眉嗬斥著。

君青藍卻誰都不曾理會,隻微微了肩膀將薑羽凡鐵鉗一般的雙手掙。清麗一雙眼眸卻直直盯著劉全忠,微勾了角一躬到低:「君青藍一條賤命同南疆公主案的真相大白比起來孰輕孰重,卑職以為,公公心中定然明瞭。」

劉全忠半瞇著眼眸也不彎著腰。

六月間的太毒的很,才剛剛辰時,炙熱的暑氣已經蒸騰的人滿汗水。加上昨夜一場雨將地麵給澆得,水汽被太一曬,整個天地便了巨大的蒸籠,十分難耐。馮村村口地勢開闊,莫說渠河水,連顆能遮的大樹都沒有。眾人騎在馬上被太曬得頭髮暈,一腔子火氣便也給曬出來了,人人眼底帶著幾分急躁。唯有麵前這纖細清秀的男人卻冷靜的很。

他不就一。那個禮行的標標準準,規規矩矩,虔誠的很。

劉全忠抿了抿。這人年紀不過十七八,又是在大禍臨頭的時候,居然還能這般冷靜自持?當今天下,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你的命的確不值錢。」劉全忠口氣一如既往的淡漠,帶著幾分漫

不經心的倨傲:「卻剛剛好能平息了南疆人的怒火。雜家以為,賺了。」

薑羽凡隻覺心裏麵咯噔一聲,忍不住出了通汗,瞧向君青藍。那人卻依舊將子弓的蝦米一般,波瀾不驚。

「卑職以為,案子若是並未真的了結,隻怕南疆人不肯善罷甘休。」

劉全忠了條帕子出來,將額角汗水讓細麻布給吸了個乾乾淨淨:「你可以將知道的都告訴雜家,雜家或許可以讓此事不會禍及你的全家。」

「卑職並非有意藏私,隻因此案事關重大且涉案人員眾多。若非卑職親自查問,效果會謬以千裡。」

劉全忠沒了聲音,隻慢條斯理整理儀容。君青藍便也始終維持著謙恭卑微的禮節,良久終於聽那人再度開了口:「雜家可以答應你。若結果不能皇上滿意,後果隻怕你承擔不起。」

「卑職定然不會那樣的事發生。」

良久,劉全忠緩緩朝抬了抬手:「起來吧,三法司會審之前你還是得押在大理寺中。」

「卑職明白,多謝公公。」

「這些日子,不許人難為。」劉全忠語聲淡淡,劉乘風卻變了臉,鄭重答了聲是。

眼看著大道上煙塵滾滾,君青藍人裝在囚車裡去的沒了影子,薑羽凡卻始終站著都不曾。直到了這個時候,苗有信纔敢湊上前,盯著燕京城的方向在薑羽凡肩頭重重一拍:「你放心,大理寺上下跟君青藍的很。不會有人虧待。」

「誰擔心這個?」薑羽凡撇,將他手掌自肩頭撥了下去:「南疆公主薨逝的時候你也去瞧了現場,你說,這案子能了結?」

苗有信便似忽然在嚨裡吞了一顆棗,將所有的話都給卡住了:「井中藏案還全無頭緒,我得……。」

「嗬。」薑羽凡撇他一眼,語聲裡帶著幾分譏誚:「你明明也知道,那案子就是樁死案,全無線索。有什麼不敢說?為了那麼一個破前程,真慫。」

他深深嘆口氣:「放眼整個燕京,也唯有君青藍最有風骨!」

「你莫要瞧不起大理寺。」苗有信怒了。他好歹是個從五品堂堂正正的京得著被一個小小的六品這麼嫌棄?即便薑羽凡出自安平侯府鐘鼎世家,說到底還不是仗著父兄餘威,祖宗基業庇佑的紈絝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泥人的氣也得給惹出來。

「那日去鴻臚寺行館的時候是我帶的隊,我們大理寺已經將公主寢室裡裡外外搜查了個遍。沒有暗道,沒有機關,沒有可疑人。所有人都能證明公主前一夜好端端就寢,第二日清晨卻被發現麵目猙獰的死在床榻上。一切再正常不過,任何人都沒有殺害公主的機和時間。」

薑羽凡將他的話一字一句都聽了進去,漸漸與自己記憶中的畫麵重合。知他並無誇大其詞,這案子本毫無蹤跡可尋,終於泄了氣。將雙手叉著置於袖中,愁眉苦臉蹲下:「青藍,你可千萬得……好好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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