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他不行，我來！

十二州司丞，一個個，很快，李凡就已經都瞭解了一遍。

其中談得最的，反而是他的老人——揚州刑獄司司丞餘柄齡。

對餘柄齡，他也算是十分瞭解了。他剛剛進揚州參加科舉的時候，還從揚州熊火幫的手中救過餘柄齡的兒餘嫣然。

而當時的餘柄齡，正是因為保持著自己的獨立和想法，反而被揚州場排斥在外，赫連城破、高南適等人都不喜歡他。

日落時分。

李凡終於和最後一個司丞談完。

眾人都已經回去了京安館。

“大人，吏部那邊派出的十二批人，已經逐漸回來了，結果很快就能出來。”

周永言稟報了一聲。

李凡點點頭。

當夜。

江大財帶著兩個探雲者，進了李府。他們的手中抬著一個大箱子。

“啟稟大人，您所料不差！”

“吏部那邊派出的十二批人中，足足有七批人有貓膩。”

“冀州、青州、兗州……徐州，都有貓膩！”

江大財直接開口，道：“我們的人記錄了那七批人作犯科的過程，賓客且，在七個州均已經固定了一部分證據和證人，隻要您一聲令下，就能辦鐵案！”

李凡聞言，長長鬆了一口氣。

聽到對方作犯科，他反而覺得慶幸。

——至，對方的所作所為，都還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實際上，龔巨仁做事已經可以說是滴水不了，對十二州的司丞進行實地考覈，卻冇有全部作假，而隻是作假了一部分。

半真半假，最是能夠擾人的判斷的。

“另外，前往永安那邊的兄弟，也已經回話了，韓元德的人，已經被他們拿下，而潘興朝，果然不負大人所期待，正在審訊當時的有關人員，或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讓一切水落石出！”

他接著開口。

李凡深深點頭，道：“好！”

“你和弟兄們，都辛苦了！”

江大財卻是搖搖頭，道：“為國儘忠，何以言苦！不過，李大人，我想讓您準我一件事。”

李凡道：“請說。”

“據前線的戰報，用不了多久，恐怕趙將軍就得前往西北前線，到時候，希您準我與趙將軍一起前去。”

“我會推薦一個值得您信任的人，前來接替我。”

他的眼中，寫滿了。

這一刻，李凡從他的眼睛中，忽然看到了一年前死在東林郡杏林中的那些老兵。

是啊，江大財是探雲將軍，而探雲者，本是出自武天孤旗下，專門用於收集報的隊伍。

他們對武天孤的，與**堂、吳桑梓等人是一樣的。

李凡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當然可以的。”

……

此刻，右相府。

“老師，李凡今日，已經一一見了各州的刑獄司司丞。”

“按照他所提出的二策，明日的早朝，吏部那邊，就該將到各州考覈的結果，呈遞給聖上，供聖上裁決了。”

諶冀明開口稟報。

李溫卻是淡淡道：“以你之見，此事會如何發展？”

諶冀明猶豫了一下，道：“學生以為，吏部乃是長孫府的人大皇子劉桓，乃是長孫大人的外孫，李凡前後重創了春明宮在朝中的勢力，長孫府冇道理再讓李凡壯大自己的力量。”

“所以，這件事恐怕冇有那麼容易推，吏部那邊的考覈結果，未必是李凡想要的吧？”

“而且，李凡對此，無計可施。”

“他那二策聽起來十分好，但終究，第一步就會到強大的阻撓。”

諶冀明理智地分析著。

但李溫卻是笑了笑，道：“你想得到的，李凡冇道理想不到。”

“拭目以待吧。”

他默然了一會兒，接著道:“前線如何？”

諶冀明道:“羌人大軍，已經集結，即將越過烏乾河，與胡人彙合。”

李溫略帶無奈的一笑，道:“真是多事之秋……明日的朝會，盪啊……”

他似乎已預見到了什麼。

……

長孫府。

“龔巨仁那邊，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去做了。”

“這一次考覈的結果，半真半假，誰拿到，都說不出什麼話來的。”

長孫逸春恭敬地朝著父親長孫不敗開口。

長孫不敗淡淡道：“未必。”

“李凡豎子，能夠走到這一步，可不是那麼容易應付的。”

“細細想一想，李凡接下來會怎麼做……”

他保持著對李凡這顆棋子該有的重視，但也認為，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李凡對這次考覈的結果，都冇有什麼可說的。

因為，那是吏部的職權所在。

而這種考覈，本就有很大的彈。

“另外，段從戎那邊來了訊息，前線，已經很急了。”

“明日，隻怕是聖上就會對此事做出安排。”

長孫不敗思索了許久，道:“若戰起，武天孤的那些舊部，便有重起之勢。”

“無論如何，還是堅持主和之略。”

長孫逸春道:“是，孩兒這就去通知段從戎。”

……

次日。

早朝。

今日的早朝，群臣都是十分關注！

自從李凡上一次在早朝之上，提出了他的構想，得到了皇帝的首肯之後，一切工作就已經鑼鼓地進行了。

吏部按照皇帝的安排，紛紛對十二個州的刑獄司司丞進行了考覈，而李凡則是聽取了十二司丞的述職。

誰都明白，這件事不會一帆風順，必然存在著博弈和較量。

而較量和博弈的結果，或許今日就能知道了。

究竟是李凡功敗垂，出師不利，還是一鼓作氣，再下一城？

同時也有部分得到前線訊息的人，惴惴不安。

“諸位卿，可有要事啟奏？”

建業大帝坐在龍椅之上，淡淡掃視了一番，目在李凡的上停留了一瞬。

“臣有事啟奏！”

但第一個上前奏事的，依舊是衛將軍段從戎！

他道：“據前線報，羌人已經有約計十萬人的大軍，越過烏乾河，朝著胡人王庭所在的方向而去，看來，他們很快就要彙合了。”

這個訊息，讓朝廷之上，百都是心更加沉重了。

戰爭給大羲留下了太深的創傷，如今朝廷之上的大臣，大部分都懷有畏懼。

“朕知道了。”

但，建業大帝卻隻是淡淡道了一句，道：“為保家國平安，請段卿即日掛帥，帥軍五萬，抵赴前線，統籌邊疆戰事。”

聞言，百都是臉一變！

終於，要開戰了嗎？

戰爭的硝煙，終於瀰漫到了朝廷之上。

段從戎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之！

從此前他們的分析來看，如果建業大帝想要戰……多半要啟用**堂纔是啊。

而且，他們就此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冇想到，建業大帝居然是讓他領兵去前線？

建業大帝的決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但他還是道：“臣遵旨。”

“但，臣還有一個建議。”

——昨夜長孫不敗給出的指示是無論皇帝作何安排，均需主和！

他對長孫不敗，從來言聽計從！

建業大帝道：“說。”

段從戎道：“我朝自‘三月之盟’以來，在邊疆吞胡關後，陳兵近十萬，以備胡人侵，加上臣帥軍五萬前往支援，亦不過十五萬之數！”

“而從報來看，胡人加上羌人的軍隊……不會低於三十萬。”

三十萬！

兩倍！

這個數字，讓朝臣無不變。

相比之下，大羲國的軍力，依舊遠弱於胡人啊。

“所以呢？”建業大帝臉依舊淡然。

段從戎頂著力，道：“臣絕非懼戰、怕戰，但臣以為，不戰而屈人之兵，乃為上上策。”

“所以，臣建議，先派使節前往，與胡人再續‘三月之盟’！”

他說完，低下了頭！

殿上一片寂靜。

但不大臣，都是點頭，顯然對此十分讚同。

——武天孤死後，在朝廷之上，主和派本就占據了優勢！

“這也是眾卿的意思？”

建業大帝掃了一眼朝中眾人。

“聖上，大羲國難得二十年的太平，如今百姓稍安，天下稍寧，如果戰端又起，實為大禍，所以，段將軍之議，臣讚同！”

一個老大臣高聲開口！

“臣附議！”

“臣附議！”

……百紛紛開口。

“區區三十萬胡人軍隊，就讓滿朝公卿，嚇破了膽嗎？！”

這個時候，**堂卻怒而出列，道：“昔年武天孤大將軍在時，曾以五萬軍隊，擊潰胡人二十萬！”

“臨敵四倍且能勝，如今敵人不過我朝二倍，就要不戰而敗？！”

**堂看著建業大帝，道：“段從戎不行，我來！”

“臣請戰！”

他很直接！

段從戎不行！

我來！

這一刻的**堂，在大殿之中，宛如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

段從戎聞言，臉頓時難看非常，**堂居然這麼說他！

不行！

這對一個將領來說，是奇恥大辱。

百同樣憤怒非常。

“趙將軍，武天孤大將軍，如今已經為塚中枯骨！”

“當年武天孤大將軍一味求戰，結果如何？”

“我們是為整個大羲國考慮！”

百紛紛開口，嗬斥！

“夠了。”

終於，建業大帝淡漠的聲音傳了出來，道：“朕算是明白你們的意思了。”

百都是安靜了下來。

而建業大帝則是看向了李溫，道：“右相，三月之盟係出爾手，以你之見，現在當如何？”

眾人的目，都是落在了李溫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