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不與小人做君臣

豫州。

今日。

豫州直隸府。

“啟稟李大人，人馬都已整裝完畢，可以回京了。”

皇城衛騎關飛忠走了進來，開口道。

已經到了離開豫州的時候。

該班師回朝了。

關飛忠看著正在伏案而作的李凡，眸子中出了一抹複雜之。

此刻的李凡，分明看上去就是一個勤勉至極的文。

但是，幾天前，卻能做出那麼驚天地的腥之事來。

整個豫州，一百一十三位家主，被他斬殺於玉樓上。

而後，李凡直接調豫州駐軍，連抄近百個大家族的家。

無數土地，全數罰冇。

而後，李凡更是做出了驚天地之舉，他召集了全豫州的員，要求他們將各大家族的土地，無償分給豫州百姓們！

此刻，豫州從上到下，都是忙瘋了。

到都在丈量土地，員衙役們，幾乎都跑到了田間地頭。

但幸好的是，這一次經過了蝗災的曆練，員們對各地的土地等，都已經十分瞭解，做起來不會那麼困難。

“好，再等我一會兒。”

李凡開口，繼續提筆書寫。

“李大人，”

這個時候，外麵康遜白急忙忙地走了進來，他的頭上都是汗水，道：

“我聽說，您今日打算啟程回京？”

李凡點點頭，道：

“是的。”

康遜白焦急地道：

“為何這般急切？大人，如今豫州剛剛的走上正軌……”

李凡冇有通知豫州的任何一個員，導致了他到今日纔得到訊息。

但李凡卻是笑了笑，道：

“豫州已經不需要我在這裡了。”

“我能為豫州做的事，都已經做了。”

“這是分田地的後續策略，按照此法施行，可讓豫州五十年充滿生機。”

李凡將方纔寫好的書信，遞給了康遜白。

他殺了豫州的無數大族，釋放出了被壟斷的土地，資源回到了普通百姓的手裡。

至在數十年，土地不會兼併得那麼厲害了。

百姓有了活路，自然會發向上，勤勉耕種。

以前，大族對普通百姓的剝削，被李凡以一己之力，暫時全部斬斷了。

豫州的無數大族對他的恨，已經骨。

但李凡都不在乎了。

“遵命！”

康遜白接過書信，深深行了一禮。

“百姓們如今都在高興的頭上，就不要打擾他們了，我們安靜離開即可。”

李凡開口，說完之後，看向關飛忠，道：

“走吧。”

他們走出了豫州直隸府。

在豫州直隸府外，三百皇城衛騎，以及劉景、劉武、劉桓等人的車駕，各部員從屬等，都已經聚集齊了。

小六子套好了馬車，等待著李凡。

李凡淡然進了馬車中，道：

“啟程吧——”

小六子當即大呼道：

“啟程咯！”

車駕便緩緩而過！

車隊從大街上穿行而過，卻依舊引起了很多百姓的注意。

“嗯？這不是李凡大人他們的隊伍嗎？這是去哪兒？”

“不知道……”

“怎麼連輜重車都跟著走了，不會是要離開我們豫州了吧？”

看到這一幕的百姓們都是議論紛紛。

但是冇有人確切地知道李凡要離開的訊息。

畢竟，李凡就連康遜白都冇有通知。

因為他不想把靜弄得太大，安靜的來，安靜地離去即可。

不多時，他們就已經越過豫州城的城門，走出了古老的城池。

李凡揭開窗簾，回頭一。

他的眼中，也有無限慨。

三個月的時間，在這裡，他殺人如麻。

也是在這裡，他與那些百姓並肩戰鬥。

“腥和仇恨，我李凡一力承擔，隻希這片大地上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許多年……”

他喃喃著。

實際上，在李凡的認識之中，王朝之所以會不斷更迭，反反覆覆，就是因為，人與人之間，永遠都會相互傾軋。

一個鼎盛的王朝，在太平時期，看似風平浪靜，但其實人與人之間正在劇烈地分化。

有的人從普通人變了有錢人。

有的人變了手握大權的僚。

更多的人則是留在底層，但於王朝上升期的時候，上層把吃了，也能分到一口湯，所以整個帝國都會顯得和諧繁榮。

但階層分化之後是固化，固化之後便是吃人，割韭菜。

那些好不容易占據了社會有利位置的利益既得者，會通過各種手段，來阻止底層的人和他們競爭。

比如說，冇有京都的房子，就彆想留在京都，而不能留在京都，底層百姓就無法獲取帝國的巨大利益，甚至連子等，也彆想到京都的教育水準。

全方位的傾軋之後，底層將再無翻之日。

彼時彼刻，恰如帝國的今時今日。

而那些占據了社會上層，吃了各種資源的權貴、大族等，通過各種手段阻遏了底層與他們的競爭，便會躺在紙醉金迷的生活中睡大覺。

他們失去了創新的能力，不再有競爭的力。

於是乎，底層人民冇有機會，上層躺著不，社會便進了停滯。

停滯之後，帝國將很難有新的發展。

冇有新的發展，但權貴們卻又有不斷增加自己利益的需求。

這個時候，他們就隻能對底層百姓刀了。

文明的，用消費主義來洗腦底層百姓，讓他們買買買，暴的，直接迫底層百姓用汗錢，去兌換生存的必需品。

最壞的時代便會到來。

王朝週期率，雖遲但到。

藏在王朝週期率之後的，是人。

人貪婪，今天大家都一窮二白，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總有人能夠穎而出爬上去。

那個人是你，也許是我，還有可能是他。

但無論誰上去，都會是一樣的結果。

除非那個爬上去的人，是聖人。

否則，他一定將你，我，他，吃個乾淨。

如今李凡殺了豫州的無數大族，實際上就是以一己之力，讓那些已經被豫州大族們瓜分的資源，重新釋放出來。

冇有地的百姓們，將會重新獲得土地。

然後，他們也會互相逐漸吞併。

開始了一個新的週期。

“或許隻有一天，當人們勞的目的，不是為了占據資源，不是為了勝過他人，而勞真正為一種熱的時候，這個世界，纔會真正的大同。”

李凡喃喃著。

他如今在歲月長河中所做的，實則微不足道。

因為，曆史的進程麵前，個人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

“走吧。”

李凡放下了車簾。

而此刻，後方的劉景、劉武等人，也在回頭而。

“豫州……彆了。”

劉景的眼中，帶著一種眷和不捨之。

“殿下，以後我們經常回來好不好，去那些你戰過的田間地頭，和那些百姓，再一起坐著聊聊天，好不好……”

幽草握住他的手，瞭解他的心。

豫州贈與他的，太多太多。

劉景點點頭，道：

“我以後還會回來的。”

“若有機會……我會讓大羲十二州，都變今天的豫州！”

說著，他忍不住朝著前方，李凡的車駕看去。

“殿下，你還恨他嗎？”

幽草有些忐忑地發問。

劉景卻是搖搖頭，道：

“他這種人，我恨他與否，他本都不在乎。”

“他揹負了整個豫州上層的仇恨和鮮，護住的卻是萬萬生靈……我哪兒有什麼資格，去恨他……”

他平靜的開口。

這一刻，他談論著李凡，反而就像是在敘述一個悉的朋友。

幽草聞言，也是怔住了，眸中出了一抹複雜的神。

而另一邊。

劉武的車駕之上。

“或許我的選擇錯了。”

劉武淡淡開口，道：

“若是早一點兒來豫州，我一定會選李凡做太傅的。”

聞言，夷陵四聖都是一凜。

“他是國之大俠。”

拳聖張寒石開口，道：“但，他卻也註定了，是一個孤獨的大俠，一個孤獨的大臣！”

“他當太傅……對殿下您當聖上，或許冇有太多的幫助，反而，會為您帶來無儘的敵人……”

聞言，劉武的臉上，出了一抹輕蔑的神。

“寧與李凡落草為寇，不與小人做殿上君臣！”

聞言，夷陵四聖都是一怔，當即陷了沉默之中。

……

李凡等人的車駕告彆了這座城池。

在豫州城中。

“李凡大人走了，他離開豫州了－－”

一個訊息，忽然傳出。

瞬間，豫州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