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第009章 被輕視了!

梁實家的一番吹捧奉承,花寒筠的臉終於好看了一些。

花寒筠進張家也沒幾年,短短這些時日就能討得老太太歡心,能讓三房的太太都對刮目相看,是讓掌管大半個家,豈是沒有手段的人?

張家上下誰都怕二,丫鬟僕從聽到二之名,一個個無不戰戰兢兢,心生懼意。大家怕什麼?就是怕二那些整人,做賤人的手段呢!張家後院,要說誰的主意多,那誰也比不上花寒筠。

梁實家的對陸錚束手無策,早就想過來討主意了,隻是剛剛被老太太打了板子,怕搞不好又弄巧拙,便一直隻通過翠紅遞話兒,今天花寒筠既然見了,那定然不會讓空手而歸呢!

「浩哥兒這麼久沒上學,咱們觀山書院的那些公子,夫子就沒問起過?咱們張家浩哥兒,平常就沒個玩伴?」花寒筠道。

梁實家的愣了一下,道:「哪裡沒有哦!書院裡可炸開鍋了,前幾天登門來訪的可不在數,據說桂山長老人家親自找到了大老爺,可是浩哥兒的事兒大老爺沒法子,老太太護著呢!

浩哥兒的脾氣您是最清楚的,犟脾氣一犯,那是能聽人勸的?誰勸都沒用,這不,索大老爺就讓人把來訪浩哥兒的都擋在外麵了,說是至能圖個清靜!」

花寒筠冷笑一聲,道:「浩哥兒是讀書人,平常以我張家的門戶,他在書院中的玩伴那肯定不在數。我這幾天就想啊,浩哥兒這一輩幾個哥兒單薄了一些。

咱們張家那麼多親戚,柳姐姐家的鬆哥兒,許姨孃家的良哥兒,還有咱們張家外支德哥兒,泰哥兒,這些都是自家人。偏偏他們又住得遠,每天上下學極費工夫,我張家這麼大的門楣,難不還容不下這幾個讀書的種子?

再說了,他們倘若常常能在張家,浩哥兒他們玩伴也多一些,說起來浩哥兒這執拗的子還不是因為伴兒太所致?老太太心疼他,將他養在邊,可老太太邊都儘是一些丫鬟啊,啊,浩哥兒年歲尚小不覺得,現在哥兒大了,沒有幾個同窗為友、為伴兒,他這病治好不了呢!」

花寒筠語氣平淡,梁實家的可也生了一顆玲瓏心,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柳大的弟弟柳鬆,可是出了名的渾貨,還有那許姨孃的侄兒許良更是了不得,去年和人為爭搶花魁,兩幫人馬鬧起來,雙方大打出手,他打死了人吃了司,後來不是大老爺使了銀子,他恐怕腦袋都保不住。

還有張家外支的張德,張泰,都是一等一的渾貨,花寒筠說是要給浩哥兒找幾個同窗益友,就這幾個貨能配麼?倘若真這樣,回頭老太太估計要把梁實家的給杖斃了!再說,梁實家的也做不了這個主!

不過,花寒筠這番話就是一個託詞而已,是讓梁實家的把這幾個無法無天的浪哥兒往西院安置,浩哥兒、寶儀姑娘現在不正愁拿不下陸家錚哥兒麼?現在有了這幾個貨,梁實家的再找幾個丫頭在浩哥兒,寶儀姑娘邊略微慫恿一番。

有浩哥兒在寶儀姑娘在後麵撐腰,柳鬆這幾個那還不翻天?

張家要麵兒,陸錚就吃準了這一點訛張家,可是柳鬆,許良這幾個不姓張呢,張德和張泰倒是姓張,不過那都是出了五服同族,和揚州張家沾不上太多的關係。

同在張家客居,年輕人生了齟齬,張家哪裡管得了這等事兒?別說是小打小鬧了,就算真鬧出了人命,回頭大不了讓手,就算是蹲了大牢,張家隻需暗中使錢哪有什麼事兒擺不平的?

關鍵是那陸家錚哥兒就是個舅舅不親,姥姥不疼的主兒,他倘若真是陸家正牌爺,以江寧陸家的聲,梁實家的哪裡敢使這些手段?別說是,就是花寒筠也萬萬不敢這種念頭呢!

梁實家的越思索,越覺得花寒筠這一手實在是高,當即便道:「二|您這個主意簡直絕了,其實為了柳鬆的事兒,大可愁喲,是恨不能親自調|教這弟弟呢!現在二|讓鬆哥兒住西園,大知道了肯定歡喜得

我也就去安排,回頭我就跟這幾個哥兒說,這都是二|給他們的方便,保管他們對您激涕零!」

花寒筠道:「梁實家的?我可什麼都沒做啊,家裡這等事我也做不了主,回頭我還得找太太做主呢!你不是找我討主意麼?得了主意別把我給賣了,回頭你再遇到了事兒,又去找誰討主意去?」

梁實家的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賠笑道:「是咧,二|,都怪我這張賤,這等事都是老太太和太太們的恩典,跟二|您有什麼關係哦!」

說這話,站起來道:「二|,我這就去安排!就不知二|可有什麼吩咐?」

花寒筠道:「沒有什麼吩咐,你自己盯著點,千萬別讓人命案出在了家裡,老太太最是忌諱家裡鬧人命的事兒。老祖宗年紀大了,信佛修道,不喜之災,去吧,去吧!」

花寒筠擺擺手,梁實家的歡天喜地的走了。

翠紅笑嘻嘻的過來道:「還是您的手段高,可惜了陸家錚哥兒了,年紀輕輕,人纔不俗,可偏偏福淺命薄,真是造化弄人!」

「你這蹄子,還有這些個多愁善的心思?這陸家錚哥兒,老祖宗和太太們恨了他,還有江寧的姑讓他過張家,也沒想著讓他清福呢,這就是命吶!」花寒筠說完,輕輕嘆一口氣。

「我這命中還不知有沒有下輩子的富貴閑散,隻怕也是命薄福淺了!」

翠紅臉上一下變了,不敢再說話。

二|自進了張家,一切都好,張家上下的關係被打點得妥妥帖帖,就是和二爺的關係時好時壞,二爺年輕浪懶散慣了,二|又是個要強的人,二爺雖然是改邪歸正了,可到底是爺們兒呢,每個月就手上那點月錢銀子,哪裡能使得舒心順當?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二|現在肚子還沒靜,大戶人家做媳婦兒的沒生孩子,這終究會落下話柄,二|在外麵風要強,心裡其實苦著呢!

……

初春時節,天空又下起了小雨,天隻是矇矇亮,司棋在外麵嚷嚷:「三爺,天兒下雨了,觀景山恐怕是去不了呢!」

「去不了就在家裡待著吧,但是衡蕪書坊卻一定要去,傘還是要備著呢!」陸錚淡淡的道。

丫頭小竹伺候陸錚梳洗,咯咯一笑道:「三爺天天去書坊,是要考秀才中狀元麼?花了那些錢,買了那麼多書回來,天天捧著讀,都快書獃子了呢!」

經過了半個月的相,陸錚的三個丫鬟,司棋,小竹和話梅都和他相得十分親了,陸錚沒有架子,行事沉穩老道,再加上賞罰分明,賞賜還特別厚,拿下幾個小丫頭片子自然不在話下。

唯有影兒對陸錚卻依舊冷淡得很,整天像一隻驕傲的孔雀,陸錚也不怎麼在意。

在家裡就使喚三個丫頭,還有兩個婆子做事兒,出去就帶上影兒和舅舅齊彪,這張家一等的大丫頭,老太太房裡的人兒,標緻麵那是沒話說。

陸錚也無需使喚影兒,隻需要帶著他出張府,格自然就高,去衡蕪書坊看書,小廝們也不敢稍有得罪,他常常也不買,小廝們對他也是恭恭敬敬。

倘若換做其他人,哪怕是穿著士子服有功名在的秀才,那還不被罵翔?

小竹和陸錚開著玩笑,影兒已經洗嗽完畢,卻是遠遠的站著,角隻是冷笑:

「這姓陸實在是沒臉沒皮呢,天天看的書就是《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就這幾本書卻還磕磕絆絆讀不順,還想著能得中功名?」

「他平日從書坊買回的書,那更是不堪,《西廂記》、《桃花扇》儘是一些誨之書,也虧得是他,要換做張家其他爺敢這麼大搖大擺的從外麵買這等書回來,非得被大老爺打斷不可……」

影兒可不比小竹,司棋他們,可是正經過學的,小時候是張寶儀的陪讀,張家自詡詩禮簪纓之族,不僅男子個個要讀書,三房子自小也專門請了夫子教習。

像張家的姑娘張寶儀、張惜君,張雲年紀雖不大,可是才學還真不低呢!

至於影兒,天資更是高絕,而且小小年紀就能寫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老太太最喜的經抄得好,才讓邊侍奉,要不然就那高傲子,哪裡能為老祖宗房裡的大丫頭?

在影兒看來,陸錚都這年歲了,還在讀《百家姓》這等蒙學讀,著實太次了,偏偏這傢夥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當自己是讀書人呢!

小竹三個小丫頭,沒臉沒皮的奉承,他也沒臉沒皮的著,影兒看在眼裡隻覺得渾惡寒,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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