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穿男主他嫂子》培訓班

知青們都想回城, 可他們想要的是名正言順地回去, 有合法手續, 而不是當逃兵,也不是被遣送回去。

俞國建立刻喊道“你們不能遣返我們,我們是被派下鄉隊的, 你們沒有權力趕我們走!”

會計道“我們沒權力趕你們走,但是你們來這裡不好好勞, 整天挑撥知青和社員關係, 還狗,我們要不起你們。”

其他知青立刻指責邵毅翰幾個, 讓他們趕認錯,保證以後不敢了。

要是被遣返回去, 他們也不能留在城裡, 還得去別地下鄉, 而且檔案上會被記大過, 到時候其他大隊也不願意接收, 就算接收也會把他們當壞分子看待的。

“趕道歉, 給大娘賠了母!”

“是啊, 現在書記和大隊長沒來,就當小事。”

有個同夥兒迫於力把昨晚他們去外麵小屋子裡燒的事給招了,他實在是怕被送回去, 到時候連累家裡人抬不起頭來。

邵毅翰四個也沒辦法, 即便萬般不願也得跟陸大暗狼浮

“我們賠你錢。”他還有些不服氣。

“誰稀罕你的錢?你有錢能買著?”陸大罷庋的老好人都了氣,這會兒買一斤幾錢, 一隻可能不到兩塊錢。可養著每天都下蛋,要了兩塊錢能用多久?除非是不下蛋的多年老母,否則誰捨得賣掉?

最後會計協商,讓幾個知青湊了兩塊二錢給陸大埃也可以再養一隻。

邵毅翰幾個不願地湊了錢。

陸大埃骸靶欣玻你們搬出去吧,讓大隊另外安排地方,我老婆子招待不了你們這些貴客。”

邵毅翰不敢置信地看著,“大娘,為這點小事兒你就趕我們走?”

說實話他在陸大凹易〉煤蓯娣,大罷餿撕蛻撇惶秈蓿他們住在這裡也自由一些。而且大凹冶冉轄參郎,屋子裡沒有異味兒。其他知青有說不是跳蚤就是虱子,有的還有臭蟲呢。

現在他們被陸大案銑鋈ィ那住誰家?

俞國建“對啊,我們都道歉了,也賠了你,你還想怎麼樣啊。”

陸大埃骸拔頤揮寫蟮覽恚不過我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呢。”

陸大安豢先盟們繼續住下去,大隊隻好給他們另找人家,不過因為他們的事兒,其他人家也忌憚。

他倆倒是想去找金大夫借住,可惜金大夫拒不接,最後沒人願意要他們倆,大隊隻好暫且把他倆安排在牲口院裡,讓他們跟看牲口的飼養員住一起。

……

林菀明日要去縣裡報到,需要帶自己的被褥、洗漱用品。

之前陸正霆怕一條被子太薄,從大隊買了一些棉花,找人幫忙軋出棉籽彈蓬鬆的棉絮,又買了一些土布,托陸大案被子。

林菀笑道“我帶兩條棉被,會不會太奢侈了。”

現在知青們下鄉都帶一床被子,有人連褥子都沒呢,既有褥子還有兩條被子,太奢侈了。

陸正霆“醫院宿舍不給生爐子,你隻能灌熱水袋,兩條被子很有必要。”

小明不捨的林菀自己出門,“娘,我們能去看你嗎?”

林菀笑道“我會回來的啊。天氣這麼冷,又沒有汽車,你們不要出門,在家裡好好聽爹和大孃的話。”

陸明良“三嬸你放心,我負責照顧弟弟,再也不讓他摔了。”

上一次從柳樹上摔下來,雖然被陸正霆接住,陸明良還是害怕的。

林菀他的頭,“明良最有哥哥的樣子了,三嬸放心,”

陸大嫂把要的幾樣膏藥給端過來,有的是送給黃大夫的,還有送給陸大姐的。

陸大嫂“弟妹,你不在家,我把明良和小帶那邊去睡吧。”

陸大嫂尋思陸正霆腳和耳朵都不方便,一個人帶著倆孩子更為難。

林菀笑道“沒事的,現在他們不起夜,起來也知道自己下地找尿罐兒。”是絕對不會讓小明過去睡的,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陸老太和陸心蓮倆會不會發瘋拿孩子撒氣?當然陸明良想娘回家睡是可以的,林菀不管,而且豆花是他親姐姐,也不至於傷害他。

陸大嫂就知道林菀還不放心,其實現在陸老太和陸心蓮過得可憋屈呢,陸正琦認為們有危險,限製們接近孩子,不過林菀小心些也沒錯。

第二天吃過早飯,孩子們去上學,林菀收拾一下等公社的馬車過來。

第一批有5個大夫過去,公社馬車幫忙送到醫院。

陸正霆幫把被褥打包捆好,加上、茶缸臉盆等也有不小一堆,自己拿不過來。陸正霆去牽馬,套上馬鞍,再把行李綁在馬上,“我去送你。”

林菀示意他不用那麼麻煩,一會兒馬車來了往上一丟就行。

很快公社馬車到了,在村口吆喝,“林大夫,林大夫!”

陸正霆牽著馬陪林菀過去,卻見胡向也推著自行車過來,他微微蹙眉,“他也去學習?”

林菀攤手,也不知道,大隊沒有通知,估計是個人行為。

胡向跟林菀道“林大夫,我請了假回家一段時間。”

他要去醫院學習,卻不是通過公社,所以大隊也不知道,但是他請假回家大隊自然準的。

林菀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更不問他為什麼請假,家裡是不是有什麼事兒之類的。

胡向那麼冷漠,原本激緒頓時冷淡下來,他推過去把自行車掛在馬車後麵上了馬車。他尋思等林菀過來,他可以解釋一下,自己不是故意跟著的,他已經想開了。

林菀示意陸正霆幫把行李拿上車,他卻上了馬,回頭對林菀道“說好送你的,走吧。”

林菀想說不用,坐馬車就行,可他聽不見,天冷風也大掏紙筆出來寫也麻煩,隻得跟趕車的說一聲,讓他們先走,隨後騎馬跟上。

“陸文書怕我們把林大夫拐跑了啊。”有大夫打趣他們。

林菀笑著揮揮手,“別瞎說,你們先走。”

站在地上,一手搭著馬鬃,仰頭看著陸正霆,笑道“哎,你怕什麼啊?我還能跑了不?”

陸正霆低頭朝手,“你說什麼?我聽不見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走吧。說好了送你的。我已經跟金大夫打過招呼,他會幫忙照顧孩子,不用擔心。”

林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對胡向沒意思,胡向也不再糾纏他,他也不是不知道,怎麼還這麼在意呢?

陸正霆看不上馬,直接俯下子,攬著的腋下把給拎上馬,“我說送你的。”他在麵前難得如此固執。

林菀“不是送到村口嗎?”理解的送是送到這裡為止,可不是送到縣裡啊。送人送到目的地?

哎,他聽不見,想跟他理論都沒招兒,隻能自己嘟囔一下拉倒。

發現陸正霆聽不見也有好,比如說吵架的話,說什麼他也聽不見,那就不會生氣不會和爭吵。他就隻管說他的,節奏掌握在他手裡,隻能跟著他走。

當然,可以不理睬他轉走開,可那樣他就會一直很委屈地盯著

那眼神,不了,一秒鐘也不了。算了,他想送就送吧,本沒法生他的氣,半秒鐘都生不起。

畢竟他的人生觀和普通人的不一樣,而的和其他人也有區別。對他來說,在乎的人真的比一切都重要,可以放下一切送去縣裡,能多和呆在一起哪怕一分鐘也覺得開心。

雖然他不會說這種麻的覺,可會得到。

就好比從前他可以一個人坐在椅上,一天一天地看天、看水、看花花草草甚至看螞蟻搬家,不需要和別人說一句話,對他來說時間和周圍就好似沒有什麼真實的意義一樣。

現在已經進了他的世界,進了他的心,了他真實的意義,自然也會承他過多的關注。

而這些可能是他自己意識不到的問題。

天冷風,路上沒什麼行人,他們就不不慢地走,這樣馬不累,人也不會被吹得心涼。

地裡莊稼已經被收割完畢,一眼去,天高地闊,除了一塊塊墨綠的麥田就是黑黝黝的土地。

陸正霆“生氣了嗎?”

林菀笑起來,搖頭,為什麼要生氣?

“你一直都沒說話。”風把的發吹起來,打在他的臉上,他卻不捨得把它們撥下去。

林菀側了側子,扭頭看他,“我說話你也聽不見啊。”

反正沒人,湊上去親了親他的下,卻被他吻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幫,免得被風吹裂了,“我聽不見,可我能覺到。”

在他懷裡,說話的時候腔會震,臉上的表也會隨著說話的容有所變化,他覺得觀察的表是很有意思的事,就和讀語一樣,可以知道緒如何。

他說要送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看得出是驚訝又帶一點點生氣的,或者不是生氣更像是有點無奈。可能沒想到他會這麼任吧。

他仗著自己的殘疾,在和世界裡,有時候……他必須承認,的確是有點任的。

他無法自拔地迷,依賴,也希能像他依賴那樣依賴他。

他對濃烈又深沉,他表現出來的隻是冰山的一個小角,看起來剋製、平淡又足夠尊重,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對有著多麼強烈的佔有慾。有些時候,是單純而害的,他雖然一樣單純,可他自學能力很強大,甚至會剋製不住地有些霸道。

也許有點怕,其實想去縣裡學習,這樣可以避開他。

如果他足夠理智,應該適可而止,讓自己去縣裡,不管是和胡向還是和誰一起同行,其實沒關係,那不是關鍵問題,關鍵是……他不應該讓怕他,更不應該讓想要躲開他。

他怕失去

比害怕失去、失去聽力還要害怕。

林菀靠在他懷裡,片刻都沒聽見他說話,就靠在他臂彎裡抬眼看他。

他臉上有沒來得及收起的緒,眼神略顯鷙、表又悲傷,卻著堅毅和倔強。

不過也隻有一瞬間,那些復雜的緒已經消失不見,就好似的錯覺一樣。

他讓靠在自己臂彎裡,“你可以睡一會兒。”

林菀輕輕地晃著腳,“這麼冷的天好想吃烤羊串啊,最好再來兩串翅,海帶結、土豆片也不錯。”抬手勾著他的頸,眼裡亮閃閃的,“你說是不是很好吃啊?那幾個知青還有辦法,弄得我都想試試了。是直接連一起烀上泥燒還是要清理乾凈呢?”

陸正霆笑起來,笑意在眼底流淌,“想吃什麼,?”

林菀頓時來了興趣,“對,吃。我們可以去買隻,然後找個地方挖個坑,活點泥,包起來燒燒,看看是不是格外好吃。”

兩人研究、烤全羊、手把、鹵牛舌等等研究了半路,最後得肚子咕咕便下來吃乾糧。

他們也沒進村,直接找個避風的,弄點草、樹枝,搭個簡單的小灶點火,然後把帶的乾糧拿出來烤烤,吃起來熱乎乎的。

傍晚的時候他們到了縣裡,先把馬寄養在郵局,那裡有馬廄,錢就幫忙喂馬。然後他們背著行李去醫院旁邊的學習班,有專門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那裡了二三十個前來報名的赤腳大夫。

“集宿舍,六人一間,按照報名錶去各自宿舍。”

天冷陸正霆幫把報名單寫一下,林菀站在那裡和自己公社的幾個大夫招呼,其中一個荊艷春,很喜歡找林菀請教醫

“林大夫,這不是你們村的那個誰?”荊艷春指了指另外一個公社的馬車。

林菀順著看過去,居然是陸正霞。

陸正霞上個月嫁到鄰公社去,因為孃家是乾部,所以也嫁了個乾部家,男人是做會計的。那村裡隻有男大夫沒有的,剛嫁過去就說自己學過大夫,在孃家也是當赤腳大夫的,建議大隊任命一個大夫方便社員們看病。於是了大隊的大夫,並且代替醫務室前來醫院參加培訓。

陸正霞剛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林菀,畢竟一群麵板糙的婦裡夾雜著一個白凈水靈的人還是非常紮眼的,想不注意都不行。

不隻是,來報名的大夫們不管男都盯著林菀看呢,還有人打聽是哪個公社大隊的。

林菀和陸正霞的眼神在半空,彼此心照不宣地移開,就跟沒看見一樣。

荊艷春驚訝道“居然不過來打招呼!”

林菀“我也沒過去,大家扯平了。”

荊艷春常去公社是知道當初的八卦的,撇撇,“真當別人不知道什麼人兒。”

陸正霆寫完,起告訴宿舍號。

荊艷春看看自己的,很失,“林大夫,我去跟負責人說說換個宿舍,咱倆一個宿舍吧。”

跑過去看了看,發現陸正霞和林菀一個宿舍,就問問能不能換宿舍。

那邊的工作人員坐了一下午已經不耐煩,“不要搞小團!宿舍都是隨機分派的,一個公社的也沒安排一起。”

林菀讓荊艷春不用強求,反正白天都在學習,就晚上回去睡覺,沒必要非得一個宿舍。

陸正霞發現自己和林菀一個宿舍也有點懵,可不想被林菀給比下去,已經換了新的環境和份,要有一個新的開始。

陸正霆想了想,對林菀道“等我一會兒。”他轉走了。

他聽不見,林菀他也沒用,隻得由他去,荊艷春就在這裡陪等。

胡向從另一邊過來,“林大夫,差不多要吃晚飯了,你宿舍沒安排好嗎?”

林菀道“有點事,你先去吧不用管我。”

胡向猶豫了一下,“林大夫,你要是有什麼事兒就告訴我。”

林菀笑了笑,“謝謝,暫時沒有需要麻煩你的。”

這樣客氣,不給一點曖昧的餘地,但凡正常的男人都會明白。胡向也明白,可終歸是小,不服氣的分多,而且隨著瞭解越多,他對林菀也越來越佩服,就單純很想和做朋友。

可林菀顯然對他很客氣疏離,沒有要做朋友的打算。

對荊艷春這些人都很親切,對其他人也不冷漠,為什麼對他就這樣抗拒呢?

這裡,他總是倍無力,從來沒想過自己想要朋友也會被拒絕。現在,他已經對沒有妄想,真的是想朋友。

林菀看他站在那裡一副失落的樣子,笑了笑,“胡向,既然決定要學習當大夫,希你努力,做一個真正的大夫。”

“嗯?”胡向驚訝地看著居然鼓勵自己?他一下子燦爛起來,笑道“謝謝林大夫鼓勵,我會的!”

我會努力,變和你一樣優秀的人!

金大夫跟他說,這世上優秀的男很多,會招很多人慕,這是正常的。

你喜歡一個人,那個人恰好也喜歡你,這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兒。但是大部分,不會喜歡你,你也不必傷心難過憤憤不平。畢竟,在這世上兩相悅本就是十分難得的事。而把喜歡變欣賞和敬仰,並不是很難的事兒。

祝福,向學習,努力變那樣優秀的人,這纔是喜歡一個人的意義所在。

到那時候,即便依然對你沒有,卻也會欣賞你的勇氣和努力。

心裡也會說一聲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謝謝你曾經喜歡過我。

過了一會兒,陸正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把鑰匙,他對林菀道“那邊有小宿舍,我幫你申請了一間。”

林菀驚訝道“單間?會不會太特殊了?”

這一次來培訓的有四十來個人呢,大家都住集宿舍,自己住單間?

陸正霆“其他也有人住單間。”

住單間有幾種況,他沒必要說出來,反正能讓住單間就行。

他們就先把東西安頓一下,然後去食堂吃飯。

縣醫院之前擴建過,當然不是為了接納更多病人,而是出於其他需要,後來就改乾校以及培訓班。

食堂也是臨時的,壘上鍋灶就可以做飯。

晚上隻有炒白菜、雜合麵窩窩頭,主食用糧票,菜可以用錢買,二分錢一份。

吃完飯差不多六點半,天已經黑了。

陸正霆領著出去溜達一圈,找到開水打了水,一分錢一暖壺開水。打了熱水晚上可以泡泡腳,還能灌熱水袋,沒爐子宿舍太冷。

這時候鄉下很多人沒有暖壺,有也不捨的帶,畢竟家人也要用路上還怕磕了。所以,負責燒鍋爐的老大爺看到他們打水,可驚訝呢,沒想到鄉下來的赤腳大夫還有暖壺。

回到宿舍洗漱完陸正霆讓泡腳,他幫忙把被褥鋪上。宿舍的床板太薄,而且沒有墊子,幸虧他讓林菀多帶了褥子和一床被子,否則還不定怎麼冷呢。再灌一個熱水袋把被窩滾一遍放在腳底下,睡覺的時候就熱乎乎的。

林菀泡完腳就上床,等陸正霆洗過以後兩人就在小木板床上寫字說話。這床頂多一米寬一米九長,林菀一個人睡還行,陸正霆那大大的個子就可憐得很。

林菀“要不咱們一人一頭睡。”指了指兩邊。

陸正霆搖頭,直接把摟在懷裡,再小的床都可以睡,對他來說一條凳子就夠,更何況這床這麼大呢。

有他摟著,林菀一晚上都熱乎乎的,睡得很穩。

第二天吃過早飯,陸正霆要去縣革委會,他在那裡有工作,林菀則去上課。

“林大夫!”荊艷春追上,哆哆嗦嗦的,“晚上冷不?我要凍死了。”

林菀“我多帶了被子,還灌了熱水袋,倒是不覺得冷。”

有陸正霆那麼一個人形抱枕發熱,想冷都不可能。

荊艷春“我後悔沒帶褥子,以為有棉絮墊子呢,我就把褥子留家裡給我妹妹。”

他們去了教室,裡麵鬧哄哄的,將近五十個人要在三間小教室裡,課桌都不夠,有人要坐小板凳聽課。

林菀和荊艷春隨便找個位子想坐下,卻呼啦過幾個年輕的學生,他們把位子霸占著,“不好意思,這裡我們占了。”

他們看林菀年紀不大,長得非常俊俏,尋思可能是下鄉的學生,就開始調戲

“哎,同學,你哪個學校下來的?咱們也算誌同道合,做個同桌怎麼樣?”

林菀看他們十幾歲的樣子,估計剛畢業的,而且還是那種不正經學習的孩子,但凡認真謙虛一點,不會這麼欠

這種人一般都有點關係,沒必要惹,就拉著荊艷春去坐小板凳。

這時候胡向從外麵進來,他一打眼就看到林菀,又看了看那邊一片空位,“林大夫,到這裡坐吧。”

林菀擺擺手,“你坐吧,桌子不夠,我坐這裡就行。”

那幾個學生坐在課桌上,劈著,旁若無人地嘻嘻哈哈大說大笑,還拿眼溜著年輕貌的大夫們,指指點點毫無尊重。

前兩年鬧運的時候,他們可是學校主力乾將,在學校裡鬥老師、砸教室,連教務主任都打過、校長也架過噴氣式,自然養了為所為的子。

胡向皺眉,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幾個學生是什麼人,他自己就是縣中學的風雲人,當初雖然沒參與打砸搶這一套,可也見多了打砸搶的學生們。

這些人不是縣裡的,估計是某個公社的。

他把書包往桌上一丟,“想在縣城撒野,也不打聽清楚?”

陳惠榮抬手了一把鼻子,“咋的,你是什麼了不起的人?”

胡向嗤了一聲,“不是,隻不過你要是敢我一下,我讓你們爬著滾出棋山縣!”

現在看著眼前這幾個混賬學生,他彷彿看到過去的自己,和他們一樣混賬,難怪惹林大夫那麼厭煩。

那幾個學生對視了一眼,他們來縣裡的時候可是打聽清楚的,知道縣裡和他們同齡的人有幾個都是誰,其中最出名的一個胡向,他們還想去拜山頭,結果被告知胡向不在城裡,下鄉去了。

他們可沒尋思著正主回來上課呢。

這時候縣醫院的院長、主任等人陪著革委會衛生部門的領導們一起過來視察,講話,給赤腳大夫們鼓勁。

林菀在人群裡一眼就看到了陸正霆,他實在太顯眼,拔氣質冷峻超群,想不注意都難。

他一進教室視線就落在上。

胡向看領導們來了,就問道“請問這教室課桌不夠,要流坐嗎?”

黃大夫也在人群裡,他是負責主講的大夫之一,他環視了一圈,“什麼流坐?課桌是給有資歷的大夫們準備的,你們這些小年輕都謙虛點。”

老師在前,怎麼好意思自己跑來占位子?

陳惠榮幾個不屑地撇撇,跟他們擺架子呢?想當年他們鬥校長,別提多威風。這個什麼培訓班也是學校,隻要是學校就是他們的天地,哪個老師敢不順他們的意,就鬧他孃的。

大部分人都主讓出座位,讓年紀大的赤腳大夫們坐。

這一次來的年紀參差不齊,有四五十歲的,也有十幾歲的。

林菀覺得自己年輕,坐坐小板凳也夠了。

黃大夫卻朝著打手勢,“林大夫,請到前麵來。”

滿屋子人齊刷刷地扭頭看,陳惠榮幾個直接呆了,這漂亮大夫這麼有名?

林菀起,笑著跟大家打招呼,然後大大方方地走到前麵。領導們不管是見過的還是聽過的,都主握手。

作為大夫,說實話一點都不想和人家握手,會不由自主地計算一下多細菌傳來傳去。

“林大夫可是我們赤腳大夫的楷模,有醫有醫德有覺悟,是個好同誌啊!”衛生部們的劉長誇,他去大石橋公社開會見過林菀幾次,對印象相當好。

湛、不邀功不鉆營、不浮躁,紮紮實實當大夫,這是他對林菀的看法。

縣醫院的王院長親切道“小林大夫在我們醫院名氣可大著呢,慕名已久,今日終於得見。”

林菀“王院長謬贊,都是黃大夫提攜後進,前輩們的厚我銘記於心,一定會再接再厲,好好學習,多謝組織和醫院給了這個機會。”

黃大夫就趁機把林菀給介紹了一下,從聽聞到親眼所見,再到分藥方等等,“我對林大夫的瞭解,讓我有發言權,林大夫足可以給在座諸位上課了。”

這話沒錯,以林菀背靠係統獲得的各種醫療知識,以及通過係統模擬練習獲得的實戰經驗,這些都是非常寶貴的。

林菀趕謙虛地補上一句和大家互相流學習。

王院長道“既這麼著,讓林大夫去醫院各門診流,這麼好的經驗不能浪費了。”

要是讓林大夫在這裡和其他赤腳大夫一樣聽課,那不是浪費時間是什麼?應該讓直接去各科室班,這樣既能和別的大夫流經驗,也能學到新的知識。

滿屋子人眼瞅著一起來的同學這會兒就變了大夫和老師,又羨慕又敬佩的眼神落在林菀上。

下麵就是領導們流講話,之後領導們就離開,由黃主任介紹任課老師們。任課老師也都是縣醫院的大夫,不當值的時候就來講課,講課的大夫有額外補

介紹完以後,黃主任道“下麵這第一節課就由我來給大家上。我首先要講的就是醫生的職責問題。做人要謙遜,做大夫尤其要謙遜,時刻保持著對生命的敬畏,抱有孩子般的善良和純真。麵對生命,你能不能做到平等待之?”

黃主任講課很通俗,他總是能把深奧的醫學語轉換當地的方言,讓那些文化水平不高卻又有醫的大夫們也能聽懂。

一堂課講完,大部分同學們意猶未盡,收獲良多。

自然也有那些雲裡霧裡,不知道在講什麼的。

黃主任“下課,休息二十分鐘,同學們互相流一下,討論問題。林大夫,你和我一起去門診和病房轉轉?”

林菀忙道“黃大夫,我去合適嗎?”

“當然合適,我圍觀過你做手,你當然也可以圍觀我嘛。”

林菀笑了笑,“那就多謝黃大夫。”

黃主任又掃了一眼教室,盯著陳惠榮幾個冷冷道“我不管你們怎麼來的,既然來了就要好好學習。要是還想搞前兩年那一套,趁早滾蛋。否則,誰要敢在醫院培訓班撒野,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公安局去談談!”

當年在城裡鬧事的學生已經都被下鄉,你們幾個小屁孩還敢擺那一套!

陳惠榮幾個被他瞪得直心虛。看到林菀出去,趕追上,對著鞠躬,“林大夫、林老師,我們有眼無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林菀譏諷道“我也不是領導,又不能趕你們走,你們怕什麼?”

幾個人立刻乖得不行,一個勁地道歉請求原諒。

他們可以批鬥老師、學生,甚至校長,哪怕以前的縣政府也敢沖進去鬧革命,可醫院還真沒有外人敢沖進去鬧事。

得罪誰也不敢得罪大夫啊,誰保證自己和家人不生病不求到醫院門上?

得罪了大夫,以後人為刀俎我為魚的時候,那怎麼辦?

所以,他們也不想得罪大夫啊。

更何況黃主任發了話,這老頭子是骨頭,看著和善,其實死倔。因為醫好,革委會上下都尊敬他。

“林老師,對不起,我們不該和你開玩笑!”他們連連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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