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個五柳大隊殺豬。

今年糧食收, 他們養豬也多, 除了夠任務豬, 其他的就可以殺了分給社員們。分豬和分糧食一樣，按照工分等級，用工分買, 工分不夠的用錢。如果不肯勞沒有工分，又沒錢的那麼對不住, 隻能乾眼饞了。

有些人家勞力多工分多的能分二十斤, 的分幾斤，甚至還有人家分一斤半斤的。

大隊都是按照勞收來分的, 不可能乾活工分還想和工分多的分一樣的豬，口糧大隊能夠補, 這種、油之類的外快是絕對不會“劫富濟貧”的。

林菀一家加上金大夫一共分了將近四十斤, 再加上林菀額外的獎勵二十斤。另外其他四個村也殺豬, 他們合計一下, 每個村都送給林大夫十五斤作為對工作的獎勵和報答, 如果不是, 今年那一場瘧疾就是大麻煩。

陸正霆和金大夫領著倆孩子把挑回家, 問林菀要怎麼置。

前兩天已經立了春，過了年就越來越暖和，多了也放不住。

林菀笑道“這好辦啊, 我們做一部分臘, 再做一些臘腸，就化豬油來年慢慢吃。放心吧, 再多的也不會壞的。”

做香腸需要腸，現在正好殺豬呢，林菀就讓陸正霆去跟大隊說買一些豬小腸當腸，洗乾凈再把裡麵的白油弄出來就可以用。

於是金大夫幫忙切丁，陸正霆負責去要腸。大隊負責屠宰的男人們聽說林大夫要腸，立刻給收拾得乾乾凈凈，拿回來直接就能用。

金大夫切，林菀帶著陸明良自己用野花椒、胡椒等做醃料，等好了就拿個鬥把都灌進腸裡，用牙簽紮上小，再一掛掛的搭在桿子上，放在通風風乾。

陸正霆則按照林菀的要求把一些做臘，先用鹽、花椒、胡椒等，進去鹹味以後靜置。當地沒有橘子樹，但是有鬆柏、山楂、野花椒等，用這些熏製也可以，熏完了掛在灶後一年到頭都不會壞。

傍晚他們正在家裡忙呢，會計跑來，“金大夫，你的電報。”

電報是從縣裡過來的，比信快一些，但是通不便送過來也要大半天的功夫。

金大夫正帶著小哥倆篩麵，他們磨了一些麥子，要把麪和麩皮分開。聽見說有自己的電報，他手抖了一下，麵羅掉在桌子上。他趕手接了電報，竟然是鄰省的五七乾校發來的，上麵寥寥數字，卻重逾千斤父病重，速來。

他立刻進屋收拾行李，服被褥都要隨攜帶，另外還有飯盒茶缸等。

陸明良就跑出去找正在墻角做熏臘的林菀和陸正霆倆，告訴他金大夫的事兒。林菀讓陸明良看著，拉著陸正霆回家幫金大夫收拾一下。

電報上沒說什麼病，但是既然能往兒子下鄉的地方發電報，肯定不輕。他一直沒說過家裡的事兒，林菀也沒問過。去把縣裡發給自己的五十塊錢拿出來，又拿了六十斤糧票，這是出門在外最重要的保障。

“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不用著急，如果有什麼需要，隻管發電報給我們。”

金大夫看著那一遝子票和錢，他也沒有推辭，那邊什麼況他不清楚，多帶一點也有底氣。他點點頭，“謝的話不多說，等我回來還你們。”

林菀“什麼還不還的，咱們一個鍋裡吃飯就是一家人，這也是你的口糧。”

給陸正霆解釋了一下，讓他陪著金大夫去大隊開介紹信。

林菀趕帶著小明把麪收拾起來裝進小麪缸裡，蓋上蓋墊好。弄利索以後，帶著小明出去找陸明良，他乖乖地蹲在那裡盯著燃燒的樹枝子和上麵的條。

木架上嘀裡嘟嚕掛了上百斤和臘腸呢，來年可有的吃了。

陸明良一邊盯著一邊用燒火撥弄那些樹枝子，心裡還默默地祈禱著，希把熏得香一些，讓金大夫帶去給他爸爸吃，這樣病就好了。

他看林菀和弟弟過來，就站起來，“三嬸，正滴油呢。”他讓小明站過去烤火，熱乎乎的。

林菀看了看，熏得不錯，香噴噴的簡直讓人垂涎三尺。

熏好了把火熄滅，等陸正霆回來把桿子帶直接扛回家掛在灶上方，以後吃的時候直接拿下來切片就好。

林菀挑了一些和臘腸下來，讓金大夫走的時候背上。

金大夫卻不肯，“我已經帶了錢和糧票，就不帶了。”

如果老爺子真的病重，也吃不了這個，要是真的不行，到時候想辦法花錢買點好吃的也夠的。

林菀還是讓他帶上幾條，就算老爺子不吃，他和其他人吃也一樣。

陸正霆“不管發生什麼，金大夫要多保重。”他拍拍金大夫的肩膀。金大夫點點頭，和他握握手，“多謝。”

晚上那頓飯金大夫吃得沒滋味，第二天三點就起來背上行李捲出發，他要去縣裡坐火車。

陸長發打發陸正衡趕著馬車去送他。

小年，林菀就按照當地的風俗，自家也上灶王像，包一頓餃子過節。

第二天二十四，他們把桌凳都搬出去，林菀找了鬥笠給陸正霆戴上，又拿報紙捲了兩個紙筒給小哥倆扣上，讓他們掃房子。陸正霆高，都不用綁子，拿個大掃帚就能掃到屋頂，夠不到的他直接把林菀舉起來，讓用笤帚劃拉兩下搞定。

“哎呦嗬，你們這打掃衛生的方式有點意思啊？”門口響起周自強的聲音。

“強子舅舅來了！”小哥倆轉迎出去。

林菀趕讓陸正霆把放下來，摘下頭上的紙帽子走到院子裡，就見周自強騎自行車來的，後麵帶著三個簍子，裡麵裝了不東西。

“你來給我送年貨？”林菀湊過去瞅瞅。

周自強幫把頭上的一條煙灰拿下來，“有臘、骨頭，還有山楂、柿子、棗，小米，好多呢。”

他進屋去跟陸正霆打招呼，拿了笤帚幫忙掃屋子。

陸正霆“已經掃完了，你且去外麵站站，別弄臟了裳。”

林菀讓陸正霆也歇一歇，出來氣，等會把桌凳碗筷的搬進去就行。

周自強“我來問問，過年你們初幾走孃家？”

閨過年走孃家是很重要的禮節，對於看重的人，這一天是一定要招待的。大隊讓他來問問，等林菀回孃家那天他們就不出門，把走親戚的時間錯開。

林菀笑道“初一在這裡拜年，初二去。你們隻管走親戚就行，不用管我們，我們肯定要住兩天的。”

過年沒事，回孃家肯定要住幾天的。

周自強高興了。

林菀就讓陸正霆把傢什兒都搬進屋，準備做飯了。看了看周自強帶來的東西，把山楂、柿子、柿餅子之類的拿出來分幾份，陸大暗燃父齟竽鍔餱癰骷曳忠環莩3，陸大嫂二嫂家也分一些，再放醫務室一些，給那幾個沒回家過年的知青。剩下的就收起來，留著給孩子們慢慢吃。

這會兒家裡多的是，晌飯就燉個臘白菜條，再炒一小盆蛋。

吃飯的時候，陸正霆對周自強道“來年山楂的產量會更高，單獨賣山楂沒意思。”

周自強“那做什麼啊？”

陸正霆“到時候做山楂餅、山楂糕、山楂糖或者山楂醬、山楂茶都行。加工一下好儲存，除了給供銷社進貨，還能往市裡省裡送。”

林家那片山地非常適合種一些果樹，山楂、棗樹、柿子長得最好，蘋果、石榴、桃子、葡萄就差一些，栽得比較主要自給自足，另外果園裡的草藥也是大頭。

五柳大隊這裡，則比較適合種花椒等，也能搭配種一些果樹，不過最合適的還是一些草藥。過了年就要做蚊香，有些草藥必須大量種植。

陸正霆回來這些天已經和陸長友、陸長發等人談過，讓他們把一些不怎麼產糧食的貧瘠土地拿出來培育花椒、枸杞以及其他的一些中草藥。這些雖然一開始比較麻煩，收獲以後年年都有收，比較穩定。

陸長友和五個生產隊長商量過，他們都願意試試，等過了年春耕之前就先張羅這事兒。

陸正霆建議他們幾個大隊一起合作，了氣候，總比一個大隊勢單力薄強得多。很多地方不允許發展副業，那隻是針對個經濟而言，不允許發展個經濟，集經營卻是合法合理的。

周自強撓撓頭，“那我回去跟書記他們說說。家裡還有一些存貨呢，想著過年的時候有用。”

轉眼大年三十，白天忙著對聯、包餃子，晚上就要吃年夜飯。

陸正琦和大哥二哥商量好幾次，雖然分了家，可過年還是要一起過的，大家都到爹孃那裡吃飯。

陸正琦在公社工作出，已經得到提拔，如今是革委會辦公室的正式乾事。之前他隻是辦事員，並沒有完全產，一個月隻有十來塊的工資。現在轉正式乾事，完全產，一個月24塊錢工資，另外還有公社部發行的糧票、票、副食品票等福利。

這在鄉下已經是非常出息，所以陸老頭覺得他宗耀祖，陸老太覺得揚眉吐氣。陸正琦說要哥哥們回家過年的時候，陸老太答應了，保管不鬧騰，一家子好好過個年。

陸正琦和陸二哥從小年那天就流去找陸正霆說這事兒，陸正霆說一切林菀做主，而林菀表示到時候再說。

今兒就是大年三十，陸正琦就和陸二哥一起來請他們家去過年。

林菀也沒難為他們，爽快同意了，還拎上一條一斤的臘，抱上一棵白菜，拎上幾斤土豆，再端上兩斤麵。

陸正琦“你不用拿東西，家裡夠吃的。”

他現在是公社乾事，有錢有糧票，直接從糧管所買了返銷糧，價格便宜，這也算給公社乾部的福利。

林菀淡淡道“一起過年就是一個形式，吃飯我們自然不占你們的便宜，免得有人說一年。”

陸正琦頓時有些尷尬，“不會的。娘和心蓮現在知道輕重。”

為了他的前途著想，們也不能鬧事，畢竟三哥和林菀現在都算乾部呢。

陸大哥倒是回來了，可惜他也不能給陸老太和陸心蓮撐腰，因為陸正琦說如果他再打大嫂，就不認他這個大哥，也不許他再接近娘和妹妹，免得教壞們。他態度堅定，老兩口聽他的，陸大哥和陸心蓮自然也不敢折騰什麼。

而陸大哥一個秋收被帶出去，被磋磨得也不輕，這會兒就跟老了幾歲似的，還真沒了從前的氣焰。

豆花又被調理了，陸明善不管事兒卻也不惹事，所以陸大嫂這會兒日子過得還算順心。

陸二嫂現在不做重活，就在家裡做做飯，恢復得不錯。

目前這個家，除了陸老太、陸心蓮，大家都過得還算舒服，也算平靜。

年夜飯依然是陸大嫂和二嫂一起做的，們對陸老太和小姑有意見，對陸正琦卻沒偏見。尤其陸大嫂，嫁過來的時候陸正琦不大，所以一直真心把他當弟弟，陸正琦對也尊重，平時也頗多維護。現在陸正琦有正經工作，張羅一家人吃年夜飯，陸大嫂自然支援。

看到林菀和陸正霆帶著倆孩子過來，陸大嫂笑著迎出來，拉著林菀和倆孩子去了二嫂家屋裡。悄悄道“我給你們留了好吃的。”

年夜飯除了包餃子，陸正琦還讓燉了一鍋土豆蘑菇塊，一鍋白菜豬骨條。比起前些年，這一頓年夜飯算非常盛的。

陸大嫂拿了一條出來劈開，把大的那半兒給小明，小的那一半給陸明良，“吃吧。”

小明沒接，卻拿眼看林菀。

林菀“大嫂，這是老四家的吧。”

陸大嫂“那咋地，好吃的留點給最小的孩子也是應該的，誰也沒話說。不都是這樣嗎，他四叔知道的。”看林菀有顧慮，就道“弟妹你不要多想，既然一起吃年夜飯，你帶了菜和麪，並沒有白吃誰的，難道給孩子吃半個還不行？”

林菀笑了笑，“大嫂做的那就吃吧。”

陸大嫂嘆了口氣，三弟妹也太小心翼翼了，簡直就把婆婆和小姑當了病菌一般。

陸二嫂也過來拿糖給陸明良和小明吃，然後讓掛兒領他們去玩兒，妯娌三個說說話。

這時候王芳芳探頭道“大嫂二嫂林大夫，可以擺飯了。”

江映月和李金玲回家過年了，王芳芳家庭條件最差，沒錢買車票，而且回家也沒有的口糧，所以就不回家。大隊安排了兩間屋子，給不回家過年的男知青住，免得過年大家不方便。王芳芳卻不想去，央求陸正琦還是住在這裡，陸正琦看可憐就同意了。

飯擺在正屋，炕上一桌，炕前一桌，陸老頭老太太和陸心蓮在炕上不，王芳芳在下麵跑幫著陸正琦忙裡忙外。

熱地招呼林菀，“林大夫，坐。”

陸大哥和陸二哥已經上了炕，想讓陸正霆也去，他卻在林菀邊坐下。

陸正霆道“我聽不見，自己能吃飽，你們都不必管我。”

陸正琦也不上炕就在他旁邊坐下陪他。王芳芳則很自然地在他邊坐下。

老陸家屋子不大，炕占了大半，炕前就不多寬敞。六七個大人孩子本坐不下，所以孩子在一起，大人也挨著。

林菀瞥了王芳芳一眼，一副怕著掛兒和明瑞的樣子，大半個子倒是著陸正琦。而陸正琦似乎一無所覺，隻管和小明、陸正霆說話。

“咱們可好些日子沒一起吃飯了！”陸心蓮提高聲音，得意地瞅了林菀一眼，“我四哥有正經工作，現在可是公社乾事。咱們家，以後就越來越好啦。”

一邊說話，一邊扯著脖子上的新紗巾。這條紅的紗巾是陸正琦送給的新年禮，表揚這段時間乖乖的。特別得意，幾次大聲說話想引起林菀注意讓看看。可惜，喊破嚨林菀對也沒那個意思，不就是戴條紅紗巾麼，謾說大晚上燈昏暗看不清，就是白天你帶條彩虹也沒覺啊。

林菀的注意力都在王芳芳上，人是有直覺的，一點不對勁就能覺出來。王芳芳算的徒弟，吃飯的話按理說應該坐在自己旁邊，再不濟挨著陸大嫂也行。可，非要在陸正琦邊，這就有些說不過去，陸正琦怎麼也是室友的件，不知道避嫌的麼？

本來對王芳芳印象不錯，吃苦耐勞，學東西認真紮實，在醫務室也任勞任怨，不像李金玲那麼能挑剔、拈輕怕重。林菀是想好好培養當助手的，不太明白為什麼突然對著陸正琦使勁了。

難不除了自己改變劇，其他人還是奔著狗小言的套路去的？

客觀來說，陸正琦有資本，長得英俊有型，對外敢沖敢闖，對邊人親切溫和，如果不是被迫回鄉，他在外麵會有發展前途的。

知青不會隨便嫁給鄉下人，但是男知青或者陸正琦這樣的，還是很有可能的。

問王芳芳，“李金玲和江知青都回家過年了？”

王芳芳左邊胳膊一直都在陸正琦上，心裡突突直跳，飯都沒心思吃。聽見林菀問，立刻抬起頭來，“是的林大夫。”隨即麵一片低落，垂眼著碗裡的一塊白菜，喏喏道“我、其實我也應該回去的，出來這麼久，也、想家的。隻是……路費太貴了，而且家裡也、也沒有我的口糧。”

這樣說著眼圈都紅了，幾乎要落下淚來。

陸正琦道“下鄉的知青基本都困難，回去和不回去的也對半，沒什麼好難過的。爭取明年回去也一樣。”

王芳芳點點頭，飛快地抬手了眼睛，然後低頭吃飯，不敢看林菀，倒是悄悄地離陸正琦遠了一點。

林菀淡淡道“辛苦了。我聽說以後下鄉的學生更多，還會為政策，中學畢業就要下鄉。到時候知青多了會蓋知青點，你們也就不會孤單。”

一開始大隊覺得知青來住個一年半載的就要回去，而知青們也覺得三個月半年的就能回城，都沒有長居的打算。

過了年，下鄉為常態，他們就得適應了。

王芳芳一聽臉都白了，這和打聽來的訊息如出一轍，看來紮農村是板上釘釘的，不是隨口說說的。

陸心蓮看不理睬自己，就給陸老太太嘟。

陸老太太咳嗽了一聲，道“心蓮也老大不小了，你們當哥哥嫂子的，是不是得給安排個工作？”

林菀隻當沒聽見，並不理睬，陸大嫂二嫂沒那個本事，知道不是說給自己聽，更不接腔。

陸正琦道“娘，現在大隊不缺老師，公社也不缺，心蓮得先在家裡呆兩年。等大一些，我也穩定，到時候給看看。”

現在陸心蓮還小，他又剛轉正，沒那個本事給安排。再者，他答應要先把江映月安排到公社去的。

陸心蓮立刻不樂意了，自從四哥心裡偏向江映月，就氣得要命，把江映月視為了眼中刺，已經取代林菀最討厭人的地位了。

可惜江映月比有腦子，既能讓陸正琦站在那邊，還能讓陸正琦覺得為老太太和陸心蓮好。

陸心蓮“那大夫呢？大隊、公社不是要擴招大夫嗎？”

陸正琦還真幫瞭解過，“公社大夫要有五年的赤腳大夫經歷，特別優秀的除外。”他看了林菀一眼，那意思這樣的除外，“大隊大夫醫務室說了算。”

林菀給小明夾了一塊，讓他慢慢吃，道“醫務室的學習大夫要求年滿十六週歲，太小不，稚浮躁，遇事不夠冷靜，不能擔當看病的責任。”

陸心蓮一時氣滯不暢，卻也沒辦法，早有心理準備，便看向王芳芳，“芳芳姐？”

王芳芳似乎驚了一下，抬頭“啊？”

陸心蓮笑道“那天你說當大夫好辛苦，不是還說不想當了嗎？”

王芳芳臉大變，飛快地看了林菀一眼，立刻道“林大夫，我沒說的。”

林菀卻不在意，隨便他們怎麼折騰，做自己的赤腳大夫，實習生沒了就從其他知青裡選。量溫、打針、記個病例之類的，學學還是很快的。

陸心蓮“哎呀，你明明說要是醫務室不招人，你就把機會讓給我，你說話不算話了？”

王芳芳表難過得都要哭了，“我、我沒，我真的沒。”

陸正琦看向陸心蓮，“心蓮，不要得寸進尺。”

王芳芳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機會，怎麼可能隨便就說讓給陸心蓮，再說誰去醫務室也不是們自己決定的，要大隊和林菀說了算。

所以，他就不信陸心蓮的話。

王芳芳家貧，父母還重男輕，過得非常不易，說過當大夫是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一定會好好努力向林大夫學習的。

他看王芳芳被陸心蓮弄得可憐的，心下疚，就出言維護。

陸心蓮卻氣得摔筷子，“你說話不算話。”

林菀立刻起，“我們吃好了，先回去了。”

陸正霆看起，立刻單臂抱著小明站起來，手護著林菀往外走，免得被凳子絆著。

陸大嫂和二嫂幾個趕起送出來。

剛出屋門，就聽見陸心蓮罵人聲以及王芳芳抑的低泣和慌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留下來。是我不對，破壞你們的年夜飯，是我該死，對不起……”

七零之穿男主他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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