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麼？」

「賭你說得不準！我兒小飯不但能活過明年，還能在兩年之把我這老唐雜麵打造日營業額十萬元的星級飯店！」

陳三不說話，他瞇著眼睛似乎在猶豫什麼：

「跟你賭一把，我有什麼好？」

我爸又說：「如果兩年之後，這老唐雜麵的日營業額於十萬，你不但能帶走我，還帶走小飯，還能……」

說道這裡，他想了一下：「還能把你被上了的梁園也一起帶走！」

聽了我爸說的話，要不是現在我是命攸關了，我想破口大笑。書趣樓()我爸到底在想什麼，跟人陳三有仇的是你唐四海，他恨屋及烏想順便把我也帶走。

而梁園不過就是個路人甲，這事兒從頭到晚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這本就是不平等條約，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對陳三都沒有任何好。陳三這隻鬼隻是胖而已，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答應。

正想著，那正在冥神思索的陳三突然抬起了頭來，居然說道：「行，！」

我……

他，居然，真的，同意了……這是什麼況？難道胖了真的會影響智商？這陳三胖到五百斤，腦子就不夠用了？

不管怎麼樣，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吧。

我爸在那頭一聽，噔噔噔就往樓上跑去，一分鐘後，他拿著紙筆就下來了。

隻見他把紙張撲在桌子上，拿起筆唰唰唰就寫了一大篇。

他把那張紙攤開：「既然咱們已經說好了，那就簽個協議，畢竟口說無憑，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樣對大家都好！」

不得不說，我爸還真是明。

這陳三雖然是喝高喝了，但居然拿著我爸寫的那份協議，很認真地看了一遍。其中還指出了我爸的幾個遣詞造句上的錯誤。

之後我爸從鍋灶底下，摳出了一些黑乎乎的鍋灰。

他把那些鍋灰小心地放在盤子裡，塗了一點兒在上麵，在紙上按了一個黑的手印。接著，他回頭沖我道：

「小飯，你也是當事人之一，過來按個指印！」

我哦了一聲，想起我爸的囑咐，趕過去也沾著過會按了個指印。

見我們父兩個誠意滿滿，陳三也按下了手印。當看到他大拇指抬起來的那一刻，我跟我爸同時舒了一口氣。

事畢後，陳三從椅子上悠悠緩緩地站了起來。我聽到他坐過的椅子發出「吱嘎」一聲，隨後，那可憐的椅子，就碎了好幾塊。

在離開之前，他打了個飽嗝，回頭看向我們突然就冒了一句：「唐四海，敢跟鬼談簽協議談條件，你可真有勇氣啊。」

這又是什麼意思？他想表達什麼？

我爸拿著那份協議：「白紙黑紙簽了，你想反悔不？」

陳三笑了一下：「當然不會反悔，唐四海，你折磨了我十幾年，我可得好好報復你們。」說到這裡，他的角出了一個詭異的笑：

「你們，聽說過——貓捉老鼠的遊戲嗎？」

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陳三就哈哈笑了兩聲，隻見他扭著胖的軀，艱難地一步步離開了。

站在店門口，槐花街路上忽閃忽閃的路燈，我的神恍惚。過好一會兒，我纔回，看見我爸坐在凳子上，似乎非常累。

「爸……」我上前正要說什麼，我爸著氣：

「小飯，那陳三說得沒錯，你的壽確實已經到了盡頭，但我想辦法又給你爭取了兩年的時間，你一定要把握好。我們父兩的命，可就給你了。」

說著，他扶著凳子站起來也朝外麵走去。

我在後麵了他一聲：「爸你去哪兒？」

他看了一眼店鋪外麵，遠的天空出現了魚肚白：「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他把那份協議到了我的手上：「小飯，記住，隻有兩年時間，我們父兩未來的命運，就看你了！」

頓了頓後，他又道：「記住，有事去找唐木舟！」

就著不明不暗的路燈，我爸走了。

站在店鋪門口，我沖著他的背影了一聲，他卻沒理我。

我又了他一聲，他還是沒回頭。我意識到他也許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於是趕追了上去，可是才剛剛出了門，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我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躺在床上。

了個懶腰，回想著夢裡發生的一切，我覺好笑中，又帶著幾許恐怖。回想了一下，我應該是太累了吧，才會做這種七八糟的夢吧。

正要起，我的手到了什麼東西，看過去後，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看見我的床頭上，放著一張紙，那張紙正是夢裡跟陳三簽的那份「協議」，三個黑乎乎的手印清晰可見！

這怎麼可能？

夢裡發生的一切，難道是真的？

正想著，就在這時，樓下傳來鍋灶翻炒的聲音，胡穿了件服我剛出門，就看見隔壁的臥房門開著。

裡麵，空無一人。

抓著我的手機支架，我下了樓。我看見在那鍋臺邊上背對著我站著一個人，正拿著鍋鏟炒著什麼，揮汗如雨。

那人看背影，絕對不是我爸！

我舉著手機支架一步步往前走，站在距他一米遠的距離停住了。那人突然轉，沖我笑了一下：

「小飯，你醒了啊。」

見是梁園，我鬆了一口氣。

這廝免費住了一晚上，也真是很自覺的，一早起來做了一大鍋蛋番茄炒麵條，味道居然還很不錯。

我的確是了，把那碗麪吃了個。

倒是梁園，隻吃了兩口就放下了。他搖了搖頭：「昨天晚上吃得太多了，到現在我都還覺得撐，今天早上起來，覺東西都還在嗓子眼兒。」

吃完飯，我洗漱完畢，跟梁園說要去醫院看看我爸。

他聽了，也說要跟著我，我看他一臉真誠，說了聲好。

在我要離開雜店的時候，我看到角落裡有幾塊碎掉的凳子。梁園說今天他下樓的時候，就看見這些木塊歪歪倒倒的在地上。

這不是就是被陳三坐壞的那張凳子嗎？

我此刻的心，真是難以言表。

重癥監護室的探護時間還沒到，我隻能隔著玻璃窗看看我爸。他躺在床上依舊是睡得很沉，隻是他的左邊額頭上多了一塊非常明顯的紅腫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