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中心的大樓裡，人們還是按部就班過著自己的生活，有人在為了一個單子而不斷跟客戶通，有人因為和同事的流不愉快而在辦公室爭吵，也有人在座位上發著呆不知道想著什麼就晃過去了一上午，有人談論著最新流行的娛樂新聞，誰誰誰又拍了劇，誰誰誰又談了。樓下那場慘烈的、讓人唏噓的撞，除了早晨被很多人圍觀的熱鬧外，無人再去過多的關心，最多也隻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韓煜和葉蕭蕭回隊裡的路上，韓煜的手機突然響起，是葉佑晨，他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電話對麵略帶著急的聲音，「韓煜，陳友是我的患者，我認識他。」

葉佑晨的心理諮詢室在臨華市市中心，地段繁華，裝修緻，收費也自然是不低的。韓煜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葉佑晨在門口等著了，他幾步上前，就拉著韓煜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這不是韓煜第一次來葉佑晨工作的地方，但卻是第一次因為案子而來。葉佑晨坐在自己平時工作的地方，麵前擺著一份檔案，對韓煜說道，「這是陳友的檔案。」

韓煜挑眉，有些驚訝的問道，「你不是應該說，不能輕易客戶**嗎？」

「他例外。」葉佑晨有些著急的解釋，「別誤會啊，我是個很有守和職業道德的人，隻是，哎，算了，你先坐，我慢慢給你說。」

韓煜坐下，直接問道，「先說說他是因為什麼要來你這裡做心理諮詢的吧。」

「他是去年冬天就來了，」葉佑晨開啟麵前的檔案，拿出陳友的照片，「你看，這就是他。」

照片裡的男生眉清目秀，麵板白皙，是個難得的帥哥，隻是和傳統帥哥不同，陳友的長相有一點之，但絕不能否認他長的很好看。韓煜看見照片更加意外，一般來說，長的好看的人會比常人更加惜自己的容，就算選擇自殺，也不太會去選擇跳樓這麼慘烈毀容的方式，大多都會選擇割腕或者吃藥。

「陳友有抑鬱癥，剛來那會嚴重，後來治療了一段時間，就好轉了很多，前不久他還跟我說，他了朋友，準備存錢買房的，他當時那個狀態，絕對不是想要自殺的，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

「你是說，他有個朋友？還有，他有抑鬱癥？」韓煜抓住了話裡的重點。

「對，」葉佑晨回答，「不過我沒有見過，隻是聽他說起過，兩人好像在圖書館認識的，況我也不清楚。另外，他抑鬱癥這事跟他長相有關。」

韓煜皺著眉頭，心裡有一種不太好的覺，果然，葉佑晨的聲音繼續響起，「他是外地人，來臨華市讀了大學後，就在本地工作。但是，因為他長相很緻，雖然招生喜歡，卻被很多男生嘲笑，說他娘，差不多從小到大就是這樣，這才導致了他的格漸漸孤僻自卑，隨著被嘲笑欺負的況嚴重，他這才抑鬱了。」

韓煜手裡拿著陳友的照片，心中沉痛惋惜，卻沒有毫表現，許久才說道，「人們總是喜歡自以為是給別人標籤，卻不知道，不經意的話對別人來說會是巨大的傷害，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間會為劊子手。」

葉佑晨知道韓煜本就喜歡藏緒，不過他心委實強大，就算遇到再多的負麵緒，他也能夠消化。葉佑晨將陳友的檔案推到韓煜麵前，認真的說道，「韓煜，這是陳友的所有檔案，我相信他，絕對不會願意自殺，他選擇這麼決絕的離開人世，甚至沒有一句留言，我猜他肯定到了特別大的傷害，希你能夠好好調查。」

「這是我的本分，我先回去了，有事會再找你。」

「好。」葉佑晨沒有再送韓煜，他還有事要忙，其實說來他跟韓煜的工作也有些相似之，同樣是接最消極負麵的緒，也同樣都是在幫助人，隻是方式不同罷了。

刑警隊裡，葉蕭蕭手裡拿著幾杯咖啡，走進來放到中間的桌上，「小白，老程，這是給你們買的啊。」

「謝謝蕭蕭姐。」白一帆此刻正在調查整理陳友的社會關係，麵前擺著電腦，旁邊還放著紙筆。

老程拿過咖啡，邊喝邊問道，「怎麼就你一人回來了，韓隊呢？」

葉蕭蕭坐在椅子上，「說是有事走了，估計就快回來了吧。小白，調查的怎麼樣了啊？」

「已經查出來了，」白一帆將整理好的資料列印出來，給他們人手一份，「陳友，在臨華大學文學係畢業，曾經在雜誌社工作過，今年年初到藝華裝飾做文案工作。他是獨生子，父母都在老家，開著一家雜貨鋪經營生意，他們現在已經在來臨華市的路上了。陳友一個人租了房子居住，平時工作之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圖書館。」

程嘉軒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小白，你怎麼知道他平常去圖書館啊？」

白一帆笑道，「現在圖書館都是實名製登記的，但凡進去都需要過安檢，借書還書也是需要用自己份證辦的借書卡，所以很容易查到。」

「哎，我老了，想當年我們那年代，都是紙筆登記的。」程嘉軒有些慨道。

這時，韓煜從外麵走了進來，走到眾人麵前，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中間說道，「這是陳友的照片。」

白一帆看著自己的螢幕，再看看桌上的照片，確實是同一人，暗自在心佩服自己老大的厲害。葉蕭蕭拿起照片，驚訝道，「長的這麼好看，還想不開？」

「就我所知，陳友一直患有抑鬱癥，但近期有好轉，目前還不知道他要跳樓的原因，應該說，還不能判定他是不是自己願意跳樓的。」

韓煜此話一出，在場幾個人都有些意外的看著他，「韓隊，你的意思是？」程嘉軒問道。

「陳友，很可能是被人迫死亡。還不好說，現在還沒什麼證據，所以需要我們來調查。老程，你等會和蕭蕭去陳友的家裡看看，小白，陳友有個友，你來找到。」韓煜代完事後，就拿著檔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白一帆愣愣的，友？程嘉軒有友？這個應該怎麼找？要怎麼找？不過也沒多問，這種時候都是要靠自己的。而程嘉軒拿了外套和葉蕭蕭就出去了。

程嘉軒開著車，葉蕭蕭坐在旁邊皺眉問道，「老程，你說韓隊是不是有點怪怪的啊？」

「估計是這案子糟心的。」

「如果真的是像韓隊說的那樣，陳友的自殺並非自願，」葉蕭蕭看了一眼程嘉軒，「真是可怕。」

程嘉軒老大叔的模樣沒有變化，「咱們當警察的，見到的都是窮兇極惡的事和人，遇到的也都不是平常人能遇到的事，你平時那麼兇悍，還怕這個？」

「我倒不怕，隻是覺得，人心可怕。」葉蕭蕭難得的正經慨一回，「案子辦的越多，我發現看鬼片我就越不會害怕。」

「為什麼？」程嘉軒想不通其中緣由。

「人心比鬼可怕多了。」

程嘉軒心裡承認葉蕭蕭說的確實很對，但也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早上的案發現場本來就夠慘烈了，再去討論這些就是給自己添堵。他有一個優點，就是遇到再苦再難的事，都能夠從中找出點自我安，人生不易，他憑著這點自我安能夠在這個崗位上堅守這麼多些年，所以他從來不過分去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