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人生長恨水長東》第14章流轉將安歸(下)
第14章流轉將安歸(下)鏡三人麵麵相覷,鏡外諸人聚在一起,也個個心驚。劉彥昌聲道:「萬年……如果真在萬年之前,那你們如何回來?莫非,莫非是要等到萬年後你們鏡之時才能回來嗎?」三聖母臉為之一黯,說:「彥昌,你這次還真的說對了。無論是回到過去什麼時候,隻有等自然流逝至鏡之時,纔可以從水鏡中。不過好在水鏡是被用於滅神陣中,此陣時間流逝與外界不同,千年等於外界一日,萬年還是等於外界一日。隻是苦了你們,我們在鏡中,水鏡法力不斂,寶蓮燈隻能逆轉陣法,卻不能完全破去。恐必要等到我們回來了,它才能真正破陣救人!」
這時呀地一聲,竹屋之門開啟,進來一名著質樸的中年男子。三聖母又是一楞,隻覺這男子也悉無比。但那男子卻對屋中無端多出的這三人視同不見,隻顧上前拿起了金鎖。沉香便站在他邊,忍不住餵了一聲,他也似聞所未聞。
沉香驚道:「這……這麼怎麼回事?他看不到我們?」三聖母沉思道:「過去不同於現在,方纔我們也是拿金鎖不起。對於此時此地的人與事而言,我們都是不曾存在的,大約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是無法對之施以影響或與之加以流了。」
那男子轉出得門去,小玉偎在沉香懷中,撅著道:「不能流影響,那怎麼辦,我們怎知現在到底是何時何地,要過多久才能回去?」沉香正待安於,突然覺得一大力吸來,隻咦了一聲,便不由己地向外走去,回頭一看,母親與小玉也跟了過來,不由驚呼道:「怎……怎麼回事?」鏡外諸人也驚呼起來,渾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
鏡中畫麵隨著三人移而不斷變化著,龍八最先發現,道:「那男子,他們一直被那男子帶著在走!」龍四皺眉道:「難道這男子法力高深,連沉香也會被其所控嗎?」裡麵三聖母聽見,道:「不是,這男子隻是凡人。好象,好象是那金鎖在牽著我們走……」
那男子出了竹屋,順一條小徑向樹林中走去。三聖母跟在後麵,越走越是心驚,記憶深的模糊印象被了起來,口道:「前麵,有一株老榆樹吧?被雷劈了一半的……」話音未落,小徑一拐彎,果然現出一棵半枯的榆樹來。
沉香不服被牽著行走,不住嘗試,卻始終無法離開那男子百步之外,隻有嘆口氣放棄努力。聽到三聖母自語後,一抬頭正見了那老樹,不由大奇,說:「娘,您怎麼知道這兒有被雷劈了的樹?啊,娘,您怎麼了?」卻見三聖母子不住抖,臉上變,著前方樹林邊隻是發獃。
前方是一塊空地,男子停住腳步,招手喚著空地中的一個孩子。那孩子背對著路,正在捆撿來的枯枝,忙得滿頭是汗。
「大青石……青石後是一個陡坡,坡下有條小河,是全村唯一的水源……」三聖母夢囈般地說著。沉香好奇,上前幾步張,竟分毫不差,不由大奇道:「娘,你來過這裡?」三聖母蒼白著一張臉,道:「可怎麼會這麼巧……沉香,這兒……這兒是娘小時候住著的地方啊!」
鏡裡鏡外俱是一片驚呼,驚呼聲裡,撿柴的孩子已轉走了過來,眉目清秀,額間有道淡淡的金痕。三聖母又是一驚,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孩子,神越來越古怪。那孩子自不知周圍多了這幾個不速之客,抱著柴隻道:「爹,今天的柴夠用了,您耘完田就好好歇歇。一會我來幫娘做飯!」男子心疼地用袖為他著汗,說:「不是說了嗎,你練完武就去溫書,不用再做這些家務了。」孩子笑道:「大哥跟著商隊常年在外,難得回來一趟,今天娘定要加餐。我多做點事,老人家就不會太累。」
男子不忍,說:「你這孩子,想的比大人還多。不說這些了,來,戩兒,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戩兒兩字普一耳,三聖母以手掩口,急轉頭看向男子,全仗著倚在一株樹上纔不致倒。沉香小玉慌了,扶著連問:「娘,是不是不舒服?您這是怎麼了?」三聖母淚水流下,上前手去拉那男子角,卻徒勞無功,不住地喃喃說道:「爹爹……你是我爹爹……我好想你……」
男子隻慈地看著那孩子,從懷中取出方纔竹屋中的那塊金鎖,笑地為他帶上,說:「來,看看這個,好看不?」孩子眼睛一亮,說:「好漂亮!爹,這是給我的嗎?不如給小妹吧,最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了。」男子在他頭上輕輕一敲,佯作板起麵孔,道:「就知道寵著你的寶貝妹妹!這個可不準讓給了,它是爹用你孃的金釵特意趕出來的禮。傻孩子,今天可是你十三歲的生日啊!至於蓮兒,過幾月生日時我再做個好了。」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沉香小玉已驚得呆了,鏡外諸人麵麵相覷,龍八第一個了起來:「那是三聖母的爹?蓮兒?戩兒?難道……難道這小孩竟是二郎神楊戩?」
那男子取過柴捆負起,牽了孩子小手向竹屋走回。那孩子蹦跳著,和男子一路說個不停,臉上漾著笑,朝氣蓬,哪有後來半分冷漠深沉的影子?
三聖母等人跟了他不自主地移著步,沉香恨恨地道:「可惜影響不了外,要不非好好訓訓這小傢夥不可,免得他長大了害人害己!」小玉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又回到了竹屋前,楊戩強拉著父親在屋前石凳上坐了休自己,自己接過枯柴往右側的廚房走去。進了廚房,三聖母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隻見一名荊釵布的子正在裡麵忙忙碌碌,不是瑤姬又是何人?
「娘。」楊戩喚了一聲,放下捆柴,向灶火裡添了幾枯枝,又掂著腳去看鍋裡的米飯了沒有。瑤姬道:「你爹剛去找你,見到了沒有?」楊戩嗯了一聲,道:「見到了。我讓爹先歇著,我來幫您做飯!」瑤姬麵微笑,說:「你們爺倆還真是要好。他一門心思張羅著給你準備生日禮,你又怕他累著。」
三聖母愣愣地著廚房中的這一幕,鏡外的諸人也看得呆了,百花仙子不由咦了一聲,說:「他小時候倒還象個人,怎麼後來變那個樣子!」
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有人道:「慢一點,慢一點,蓮丫頭。爹不是說了嗎,小戩就在廚房裡,你這麼急幹嗎?」話音未落,一名散著頭髮,雕玉琢般的小孩奔了進來,一頭紮進正在燒火的楊戩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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