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夜消失

「淑珍？爹怎麼，怎麼是淑珍？」

還不等我想起那人是誰的時候，父親突然就嚷嚷了起來，爺爺抬起手一把就拍在了父親的肩膀上，讓父親冷靜，目又朝著我這看了過來。

「轉過去！」他沖我大吼了一聲，我嚇了一跳趕忙轉過。

淑珍？誰是淑珍？

「嗚嗚嗚。」父親居然失控的哭了，這種哭聲中夾雜著深深的絕和痛苦：「爹，淑珍死不瞑目對不對？在怪我們，在怪我吧？」

「啪！」的一聲不等父親把話說完，爺爺的掌已經甩在了他的臉上。

我側過臉，看到父親的表變得有些獃滯，眼淚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滾落下來。

這是我記事以來，第一次看到父親哭。

「把抬出來。」爺爺命令那幾個男人。

父親聽了則是突然眉頭一簇，推開那幾個男人，自己就俯去抱那棺材裡的人。

人被抱出來的時候，上穿的是一襲紅的褂，很單薄，不過這卻襯的麵板極白。

這讓我突然想到了老三頭說的話，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老三頭那日也來了這，我們離開之後他還在這逗留。

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娶了一個漂亮媳婦。

想到這裡，我的後脊背已經是一陣發涼了，那些叔伯說老三頭小氣，不讓看他的婆娘，難道老三頭的婆娘就是這。

可，怎麼會呢，誰有膽子把給挖出來，還帶回家做媳婦？

這些事兒，我都沒有弄清楚，就看到更加奇怪的事兒了，爺爺走到了父親的麵前，背對著我抬手不知道在的臉上做了什麼，估著花費了五分鐘左右，他朝著自己右側的口袋裡放了東西，接著就示意父親把放回棺材裡。

「不，爹，淑珍這是死不瞑目啊，還是讓我把揹回去，再請人給做個法事吧。」父親的抱著懷中的人。

「阿珍，不是死不瞑目，阿珍？」爺爺說著突然一頓，因為，他已經看到我臉上那驚愕的表。

淑珍這個名字，我幾乎沒有聽過，不過，阿珍我倒是經常聽琴姨說起，那是我母親的名字，們經常稱呼我母親為珍，或者阿珍，加上我母親的牌位上就寫著一個姓氏，所以我一直以為林阿珍。

「小九，還在看著，你這個當爹的哭哭啼啼什麼樣子？」爺爺，說著手就去拽那艷的人。

我則是完全呆若木了，但是依舊本能的朝著父親和爺爺靠近。

「，是，是我媽？」我看著父親懷中那白勝雪的人，說起話來都磕了。

我的親生母親，不是在我出生那年就已經死了麼？這麼算來，也已經十五年了，的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有腐壞？

「放回去，有什麼事兒回去再說。」爺爺說完，朝著那幾個大叔看去，那些大叔一個個都發著愣。

「老爺子，這現在土葬可犯法啊，您出再多的錢，我們也不能？」那三個男人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他們是專門幫人修墓立碑的，對於這墳地一點都不怵，站在這看著和棺材還麵不改，隻是想加錢罷了。

「再加雙倍價錢，過來幫忙把放回去。」爺爺不等那些人把話說完，就開口說了一句。

一聽這話，那三個男人瞬間就笑逐開，手就去搶。

「別，別。」父親側死死的將那「鮮活」的護住。

隻是這付錢的是爺爺，那幾個男人自然是聽爺爺的，我立在一旁呆愣了一下，本能的就去幫父親。

「你們讓開。」我大喊著。

幾個人瞬間就推搡在了一起，我和父親就不是那幾個壯漢的對手，連帶著一同踉蹌著摔倒在了地上。

那冰涼的臉頰在我的耳側，我好似能覺到有呼吸一般，上的汗都豎起來了，耳邊也回起了水生跟我說的話。

他說看到我母親了，難道，老三頭帶回家的，真的是？可怎麼又自己回到這墳裡頭了？

「簡直胡鬧，你們快點把放回棺材裡，再拖拖拉拉這錢我可就隻能付一半了！」爺爺看著這混的場麵，立即怒火中燒，要知道，他在家裡那可是一言九鼎的，父親這也算是第一次違抗他。

「爸，給淑珍做一場法事吧，讓安安心心的走。」父親懇求著。

爺爺擺了擺手，似乎懶得跟父親爭辯什麼，直接示意那些人手。

那些人將母親的抬起，放了紅的棺槨裡，接著，就將棺槨蓋上，爺爺咳嗽著將父親拉了起來，低聲不知道在父親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麼，父親激的緒才稍稍平復。

而我則是全程發懵的看著父親和爺爺，還有那漸漸被掩蓋上的棺材，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爺爺並沒有要跟我解釋的意思，隻是靜靜的看著那些人把母親的拉回到棺材裡。

「老爺子，這要怎麼個修法？」幾個男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爺爺。

爺爺示意他們把土包鋪平，這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這裡有個墳，並且，還特地的移了一棵小樹過來種在墳上。

那幾個大叔估著是從來沒有見人這麼「修」過墳的，一臉狐疑，不過還是看在錢的份上，把事理妥當。

爺爺在墳地邊上轉悠了兩圈，確定看不出任何的破綻之後，這才揮了揮手，示意我們下山。

「爺爺，那是我媽？我媽不是早就？」我的話還沒有問出口，爺爺就咳嗽了一聲打斷了。

「家務事，回去再說。」爺爺平靜的說了一句。

這下山可比上來的時候要輕鬆許多，隻是氣氛依舊沉重，父親的眉宇之間蹙了一個結，三步一回頭的朝著山下走。

上山時他還扶著爺爺，可如今卻自己都走的有些晃悠。

等到了山下，爺爺的腳步突然頓住了，因為我們上山的時候家家戶戶的燈都是暗的，可是現在居然全亮了，一片燈火通明。

爺爺示意我們放輕腳步，大家幾乎是躡手躡腳的挪回到我家。

到家之後，爺爺就從客廳的屜裡，拿出了之前談好價錢的雙倍，又多給了對方一千元錢。

「今晚的事兒，我不希你們說出去。」爺爺沉著一張臉，眼神中帶著極為見的淩厲。

「當然，當然，這土葬的事兒我們肯定不說，老爺子您就放心吧，不過這天也晚了，讓我們借住一晚？」那三人冷的著手。

「不行，回去吧。」爺爺冷冷的說了一句，就立刻將大門給關上了，表現的十分不近人。

我聽到門外的人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接著腳步聲就漸漸走遠。

「爺爺，那人真的是我媽麼？」見爺爺轉要進屋，我跟在他的後追問。

「時間，不早了，先回屋休息。」爺爺這是想要拖著時間。

「不行，您告訴我，到底是不是？我媽為什麼會埋在老太爺的墳裡？」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你一個小娃崽，問這麼多做什麼，回去休息。」爺爺瞪著我，突然就吼了一聲。

這一聲當即就把我給震住了，抿了抿，終究是沒有再敢問下去。

爺爺脾氣拗的很，心好的時候什麼都好說，如今看他這樣子，我要是繼續追問下去說不定還會被教訓一頓。

「回去睡吧。」父親也低低的對我說了一句。

接著他就回自己的屋裡了，我也隻能無奈轉回房裡。

我房間的門微微敞開著，開啟燈，裡頭居然狼藉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我出去了之後，們來我房裡了，可也不至於弄這樣，就跟遭賊了一般。

「世安，小九！」

正蹲準備把地上的長椅給扶起來，就聽到爺爺的嚷嚷聲。

那聲音很著急，我趕忙轉出屋，見爺爺已經衝出了客廳，看到我就問：「小九，你在你屋裡嗎？」

我下意識的朝著床上看去，床上的床單被褥都被丟在了地上，不在。

「沒有啊。」我如實回答。

爺爺又去了琴姨的房間，我則是意識到了不對，趕忙去隔壁蘭青姐的房裡，的房間和我的一樣被翻的糟糟的。

「人都哪兒去了？」父親也過來了，有些驚慌的嘀咕了一句。

爺爺立在前院，變得有些微微發紫。

「會不會是去水生家了？」我問父親和爺爺，其實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哪裡有這麼晚串門的道理。

不過，方纔回來的時候，村裡倒是家家戶戶都亮著燈，我隻能是想著是不是水生病的厲害，依照我們兩家的關係，帶著琴姨和蘭青姐過去看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出去找找。」爺爺那泛紫的張合了一下吐出一句話來。

我們三人立刻出門直奔水生家，本是想敲門的，結果父親的手剛落在水生家的木門上，那門就吱呀的一聲自開啟了。

房裡的燈很亮，父親放開嗓子了一聲：「大哥，在家麼？」

屋裡沒有人回答，爺爺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大踏步的朝著小廳裡走去，小廳裡的東西還整整齊齊的放著。

父親推開叔嬸的房間，被褥什麼的都是鋪的好好的。

我去了水生的房間，也是一樣，房裡整整齊齊的，可人就是不見了，就好像是他們正準備要睡覺，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又離開了，而且，這種離開是不慌不忙的，沒有打任何東西。